《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刘殊

6、山有木兮木有枝

　　旭日东升，百里倾尘沿着子虚城的街道漫无目地。想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要朝人杂的地方走。多看，多问，人越多你越发现你想看的。
　　“青尘。”百里倾尘立刻回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听到的是安乐的声音。……安乐那个小姑娘，现在应该起床了吧。连月赶路，小姑娘肯定累坏了。带她来山东，真的是最保险的决定吗？
　　“青尘，果真是你。在我家门口我们又见面了，不如到寒舍喝一杯？”那锦衣公子可不是魏如雪？“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临街的小院，不过房舍三间，种了大半院梅树。虽然还未开花，伸展嶙峋的枝干看着别有一番风味。“趁今日闲暇，魏兄可愿给我讲讲山东的情况？”
　　茶香曼延开，魏如雪侃侃而谈。并不出色的外貌，很是气定神闲。“令妹对佛学很有了解，但是学海无涯，学说也没有穷尽。我们山东本地的一位大能就创立了佛教分支白莲宗。因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又名白莲菜。
　　山东宗教之风盛行，所以教派林立不足为奇。在我看来他们的主要差别是，出名与不出名。我所知道的教派还有大乘弘通教、清净门、白阳教……
　　青尘昨日见到的是大乘教。据说是陕西泾阳县八宝山无生高老祖开派，流传到四十九代洪裕法师。洪裕法师五年前来到山东传教，现在大乘教说是“山东第一教”也不为过。
　　说来有些奇怪。自大乘教教义开始在山东传播，原本地大教的几个首脑相继遇难。传言称，这是伪神作乱，真神显灵降罚。大乘教由是显名。……”
　　百里倾尘专注聆听，捕捉核心信息。刺杀……刺杀！人间世的名字冒出来。十年前，六扇门捕头上奏请求参与围剿人间世，皇上明确表示要大力支持，也作为对武林的震慑。
　　朝廷有意针对江湖，江湖里的诸方势力该避之犹恐不及。人间世能够苟延残喘，只能是因为有官府的庇护！山东近些年敢加害钦差，必是有所倚仗。难道是想用宗教号召徒众，控制人心？
　　这样的话，山东官府对人间世伸出援手，大乘教能在在短短五年超越扎根山东多年的大教就说的通了！那么，大乘教必定与人间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百里倾尘心里咯噔一声，安乐正是活泼好凑热闹的年纪，她不会去看大乘教的法会了吧？身居高位多年，百里倾尘早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但是内心涌动起的波澜不曾减少半分。百里倾尘淡淡道:“今日叨扰如雪多时了，告辞。”
　　百里倾尘找到僻静的地方运起轻功，暗自祈祷安乐不要跑出去。街上的人彼此交谈。
　　……“唉！还好大师没事。”“大师真乃神人也！”“你是不知道啊，大师论道完，刚下祭台，台子就倒了。一步之遥啊，大师都没有受伤，肯定是神明庇佑……”
　　制造混乱，然后杀人……心口传来疼痛，百里倾尘感觉世界都黑暗了。清脆的女声带着担忧响起:“倾尘，你脸色好苍白，你怎么了？”
　　孙宴猛然被揽入温热的怀抱，围住她的手让她喘不过来气。她甘心如此。这一刻等的太久，她几疑这是在梦中。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临街的客栈前人来人往，百里倾尘和孙宴又都是相貌出色的人，路过之人无不驻足。百里倾尘松开手臂，孙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
　　百里倾尘近乎叹息声线甚是温柔:“安乐，你去哪儿了？”。孙宴回过神后退一步道:“本来我和阿七准备去看大乘教的法会，但我们走错路了，就折回来了。”
　　孙宴转头看向街道，非礼还视的人脸上清一色的诧异与火热。拉住百里倾尘的手，孙宴开口嗓音不知怎的就带上了羞怯的意味：“倾尘，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