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刘殊

5、踏破铁鞋无觅处

　　子虚城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与京洛并无太大差别。孙宴一行人进入了山东的中心城镇。在荒无人烟的山里赶了几天的路，来到繁华红尘，孙宴很是雀跃。
　　几个沙弥在几个街道上敲着铜锣呼喝:“洪裕法师开坛论法！教徒速来！”……听到消息，一些百姓疯了一样往一个方向冲，摆的太靠前的几个摊子被撞翻，人群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洛七拉住旁边的人，“大哥，发生了什么？”锦衣公子疑惑的看了洛七一眼，回答道:“是大乘教在宣扬教义。这都不知道，你们是外来人吧？”洛七点点头:“是啊，东岳泰山天下闻名，我们慕名久矣。这次来也打算顺便领略一下山东的民俗风情。”
　　锦衣公子恍然大悟笑道:“在下魏如雪，公子和小姐如果在子虚城遇到什么麻烦事，尽管报我的名字。”百里倾尘拱手:“在下倾尘，先谢过魏兄。”“‘青’？这个姓不常见。”洛七解释:“我师傅祖上是齐太公之裔，其他的后代都改姓‘邑’了，只有师傅这一支没有变。”
　　“哈哈，小兄弟真是博文广记。敢问小兄弟名讳？”“洛七得意洋洋道:“你叫我阿七就好。”……男人们自去寒暄。百里倾尘一副淡淡的模样也加入喷侃。孙宴静静地发着呆。
　　佛家经过百年的发展，历经南北朝，五祖大弟子神秀与六祖慧能争夺佛教第一人宝座，佛教由此演化为南宗北宗。后又细分成天台、律、华严、法相、禅、密六宗。佛法有大乘佛法，小乘佛法。佛家何时还分“教”？
　　孙宴插嘴道:“魏公子，是南宗的高僧在此论法吗？”魏如雪摇摇头:“是大乘教。”
　　一个女子被人撞得摔倒在地，“你没事吧？”孙宴将女子扶起，那女子却将孙宴推得一个趔趄:“不用你管。”百里倾尘一把接住孙宴。“这女人太坏了，亏得她跑得快，不然我一定要揍她一顿！”洛七皱着眉头道。
　　“倾尘，我没事。刚才那个女子说不定伤的不轻。”孙宴指向女子摔倒之地，一片尖锐的小石子狠狠呲着牙。百里倾尘皱眉道:“阿七，把这些石头弄到人少的地方。”
　　为了听法会，可以忘记身上的疼痛。当年玄奘大师在洛阳白马寺论法时，信徒也不过如此吧。孙宴感觉怪怪的，可也说不上所以然。
　　辞别魏如雪，往城中又走了一会。孙宴露出疲态，百里倾尘直接选了旁边一家中上规模的客栈居住。“两间上房，麻烦你们把饭菜送到我们房间。”风姿犹存的老板娘娇笑：“好嘞！”
　　吃饱喝足，孙宴长出一口气。心想：老板娘的厨艺比她的姿色好多了。又想了想:“阿七，你以后叫我安乐吧。”孙宴不由得看了百里倾尘一眼。高祖封她以安乐，号为安乐郡主。百里倾尘是第一个唤她安乐的人。

　　看着星罗棋布的街巷，孙宴忧心道:“阿七，我们是不是上当了？”“不会吧，我们问路时好多人在场，大庭广众哪有人会信口雌黄的。那人说拐弯后往南一直走……”阿七努力思索着。
　　孙宴崩溃:“这边是北！”压低声音又问道“你的钱袋在哪？”洛七低头摸索半天一个铜子都没有找到:“我记得我带了啊……”孙宴反过来安慰洛七:“说不定不小心掉在哪儿了，我们回去找找。”
　　洛七转身，一个猥猥缩缩的身影正消失在巷口。洛七呼喝:“站住！”身影一颤往巷子里就跑。洛七武功不俗，身影跑了三四步就被抓住:“偷到你七大爷头上了，我揍死你！”
　　“大爷别打了，我，我给你钱。”洛七抓住那人猛摇，眼前的人已经穷得不叮当响了。孙宴开口圆场:“好了，误会一场，阿七快松手。”洛七恶狠狠道:“你没偷钱，心虚什么？是不是团伙作案？！”那人吓得一个哆嗦:“七大爷，小人不敢啊。”
　　看着那人低头求饶，孙宴总觉得曾经见过这人。她近三年大多时候是和外夷交往，回到华夏大陆，和她打交道的都是纨绔子弟。孙宴细细打量着穿着破烂宛如乞丐的人，一张脸被乱糟糟的刘海遮了半边，还能略微看出英俊的轮廓。……
　　三年前的琼林宴上，当届状元郎是名义上的主角。“纤妍洁白，如美妇人”的探花郎晁补之，才是贵女们众望所归的理想夫婿。作为纨绔中的一员，孙宴对京城的焦点人物还是很关注的。纵然心有所属，孙宴拗不过好友碧瑶对传说中的探花郎强烈的好奇。孙宴以赐茶的名义，让碧瑶能够近距离观察焦点人物。嗯，没有倾尘好看。……
　　“晁补之？”那人无动于衷，孙宴继续道:“你耳朵里的痣还在，你不要装了。”那人倏的抬头:“安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