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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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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想我了吧。”
包厢内诡异的安静了几秒,之后起哄声四起,居然还吹了几声口哨。
知非没想到歌尧会接电话,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来了个这样的开场白,一口气没顺被口水呛到,咳嗽个没完没了。
这通电话,她没歌尧说上话,全是苏沫、周若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究其中心思想就是她已醉得不省人事,让他赶紧过来领人。
而他竟然很干脆地答应答应了!
对她不理不睬一个月,又突然来个大变脸,真有点措手不及。
知非仔细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不知是感冒的原因还是酒喝多了,头确实晕晕乎乎的难受,意识倒还算清楚。不过,这种状态跟歌尧商量还钱这种高能耗且精细的事情,显然不合适。
然而,她忽略了手下这些小鸡崽子的难缠程度。她说没醉,她们不信;她说要自己回家,她们不让;她说不让歌尧接,她们说不行。架不住众人施压,她蔫了,像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她们安排。
歌尧很快赶到。
大家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很贴心地离开KTV去马路边等他掉头。零下几度的天气,知非冷得瑟瑟发抖,身上的羽绒服忘了这是穿的第几年,一年一洗,羽绒越洗越薄,早没了当初的御寒效果。
她抱着苏沫的胳膊,依偎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取暖。暗下决心,等下个周发了年终奖,还歌尧前一定要先犒劳自己买件像样的羽绒服。
“车来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迎面驶来,居然提醒大家。
除了谈还钱的事,知非不知该怎么面对歌尧,扭捏着不肯往前走。苏沫却以为她是醉了没力气,叫上周若一人一边架着她往车边挪。
“我来吧。”到了车边,歌尧笑着从苏沫手里扶过知非,将她搂在怀里,“谢谢你们照顾她。”
说完,他目光快速略过众人,心里默默给知非钉上了“颜控”的标签,估摸着她招人除了能力外,脸占的分数应该也不低。
想及此,他唇角情不自禁牵起一个微笑,对着众人道:“我先带她回家,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他说完弯下腰将知非打横抱起,引起两位“少女”羡慕的小声惊呼声:“啊啊啊啊,这就是男友力啊!歌尧太帅了!啊啊啊啊……”
她们声音不大,知非却全都听见了。不同于往日肢体接触的羞窘,她这次特别特别平静,心跳、呼吸都没有任何加快的迹象。
“喝这么多酒!”歌尧给她系安全带时,闻到她一身酒气,不悦地皱起眉头。
知非缩在座位上,小声嘟囔着为自己声辩:“他们合起伙来灌我酒,以一敌三,当然就喝多了。”
“还能狡辩,看来没喝醉。”歌尧将她的包放好,打开车内空调,瞧了眼后视镜,见她的同事们都走了。
终于有个人相信她没醉了!她凑上前,眯着眼笑嘻嘻地对他说:“还是你聪明。我没醉,只是头晕。”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笑眼里蒙了一层薄雾,有水汽萦绕。鹅蛋脸上泛着红晕,这红一直蔓延,脖子、耳朵甚至连袖子下露出的纤纤素手都是。
歌尧细看了一会儿,感觉这红有点诡异,不像是醉酒后的酡红。
他试着摸了下知非的额头,然后对比自己额头温度,确认她在发低烧,恨铁不成钢低骂出声:“感冒还喝酒,作死!”
只要在职场混,无论是客户应酬,还是部门聚餐,喝不喝酒哪能都随己心,多了是身不由己。
知非知道歌尧理解不了这种身不由己,懒得跟他解释,头靠回车窗上,闭着眼睛说:“小感冒不碍事,你送我回家吧。”
如此不爱惜自己!
歌尧双唇紧抿着什么也没说,沉着脸发动跑车。
车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停下,知非以为到家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接着,歌尧下车跑了进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
相比进去时,手里多了一大个塑料袋。
不会装的又全是药吧?上次是胃药,这次是感冒药?这是要把药店搬到她家啊。
“每次都买这么多药,是想咒我天天生病吗?”知非怎么瞅都觉得放在边上这一大袋药碍眼,有气无力地抱怨。
歌尧斜她一眼,说:“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等一下,你这是去哪?”在一个熟悉的路过,歌尧没有右转,知非急问。
歌尧不语,给他回了个“这还用问”的表情。
“我,我不去你家!”情急之下,知非有点结巴。固定跟歌尧的狗仔不少,上次去她家被歪曲成好事将近见家长,这次要是去了估计会被传同居。新闻回头让爸妈看到了,她脸往哪儿搁,毕竟走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过她跟歌尧其实没什么……
歌尧以为她害羞,劝说道:“黄溪在上海出差,你回去没人照顾。你生着病,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所以,要么去我家,要么我跟着你回去,你看着选。”
像是有一只萤火虫悄然飞进了心里,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某个角落,一丝温暖从那里升起。知非看着专心开车的歌尧,坦白了自己的顾虑:“我不想去你家,我怕狗仔瞎写新闻。”
她介意的竟然是狗仔,比他还有当艺人的自觉。
歌尧心里觉得好笑,唇角不禁也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一时童心未泯,逗她说:“你只怕狗仔瞎写,就不怕我胡来吗?”
收获一个超级大白眼后,他才正经起来:“放心吧,我来之前玩了一招金蝉脱壳,狗儿这会儿估计还在公司蹲我呢。”
他话里不无得意,眼里闪着自信的神采,一下子冲散了知非心头的忧虑。
她懒洋洋地偏头看歌尧,一月未见,他瘦了不少,侧脸的轮廓相比之前更加立体,眼睛四溢着温柔,藏着喜悦,像是发生了什么喜事。这样的歌尧,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朝气与活力,仿佛与电影里的南方重叠在了一起,让她看着看着着了迷。
“先把这个喝了。”到了歌尧家,知非屁股还没坐热,歌尧便拧开一个保温瓶递给她。
“这是什么?”
“醒酒汤。”
“哪里来的?药店难道还卖这个。”知非感到神奇,这是歌尧从哪变出来的?
歌尧一副少见多怪的嫌弃表情,从装药的大塑料袋里翻出一个耳温枪,边拆封边说:“我让阿肯准备的,没醉也喝点权当暖胃。”
萤火虫照在心上的光又亮了一点,知非轻轻说了声谢谢。
“别动。”歌尧左手撑着知非的脑袋,右手小心翼翼地把耳温枪放入她耳内。
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知非仿佛能感受到他呼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带着一丝挠人的痒。
歌尧看了看耳温枪上的数字,“38℃,应该算是低烧。”
说完,他拿起手机给林医生打电话,大概介绍了知非的情况,然后边听电话边从大塑料袋里找药,没一会儿便大功告成。旁观着他忙出忙进,知非心上萤火虫光照之下的角落,泛起了暖人的涟漪。
人非草木,歌尧对她好,她很感动也很感激,但随之而来的也有混乱。
回溯一下两人相识的点滴,一开始接近歌尧她是为了凑够首付。绯闻爆出时,她怕歌尧在公众面前下不来台,没有站出来澄清。顶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相处,歌尧对她耍流氓,她甚至没有厌恶或者痛恨。反而与他在一起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自在感,无需讨好,不用伪装,心安理得。
“先醒醒,吃了药再睡。”歌尧不知她在胡思乱想,见她安静地窝在沙发里,以为她睡着了,轻轻摇她。
知非不怕吃药,一把药,一口水,很快完事。吃完后,她又窝回沙发上,眯着眼问歌尧:“你之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感冒还是喝过酒,不知何故,她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软,感觉有点像撒娇。
歌尧听了,眼角嘴角都是笑,悠悠地坐到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起初是怕你凶我,后来是不想因你分心。我这一个月都在为新电影集训,必须百分百专注。不敢接你电话,就是怕听了你的声音就会忍不住跑来见你,然后再也无心工作。”
“新电影?怎么没听说过?”歌尧挑剧本的眼光一流,这些年拍的电影评分都不错,想到不久又能看到一部好电影,知非有点小兴奋,全然忽略了歌尧话里暗戳戳的表白。
“刚签完约,估计进组才官宣。话说这部电影还是撞见你跟人相亲那次谈下来的。”歌尧玩着知非围巾下的流苏说。
知非以为他故意翻旧账,跳开这茬问:“新电影是什么题材,需要集训?”
“讲江湖儿女情长的电影,所以需要学点武打动作,学到这个月底结束。”她一双大眼睛疲惫地睁着,病弱的样子让歌尧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过了春节进组,先拍两三个月,然后等到秋天再拍剩下的部分。总共算起来,估计得拍大半年。这期间,你可不能今天感冒,明天又犯胃病的,不然让我怎么安心拍戏。”
最后一句话像初生的太阳光一样,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知非舒服地打了个哈欠,乖巧地冲他点头。
“还有,如果曲若焉再找你麻烦,无论什么时候,都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歌尧说着动作温柔地把知非从沙发上扶起来。
“你欠的风流债却要我来还,我真倒霉。”知非说完发觉不对,“对了,你怎么知道曲若焉公报私仇找我麻烦?难道你又派人调查我?”
这个月还发生了一件事——PLAY营销影视组协助其他部门推广视频网站的一个新综艺,王牌嘉宾是曲若焉。结果她打着为节目更好的旗号疯狂找知非麻烦,不是策划垃圾,就是KOL声量不够,几次把知非骂得狗血淋头。
歌尧挑眉:“还用调查?圈子就这么大,她做了些什么,不用我问,别人也会告诉我。总之,你不要怕她,凡事有我给你撑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我嫉妒她比我美,我能毁她容吗?”知非哈欠连天地开玩笑。
“还是不要了吧,你又不靠脸吃饭,嫉妒她什么。”歌尧说着抱起她往二楼走,“再说了,要嫉妒也是她嫉妒你。”
“骗人,我有什么值得嫉妒的?”知非犯困想偷懒,很开心歌尧充当她的代步工具,为了让他省点力,她主动楼住他的脖子。
她第一次如此,歌尧心里像是被滴入了蜜一般,甜丝丝的,薄唇轻扬:“有啊,你有我,她没有。”
他说得坦然,知非却替他感到害臊,眼神东躲西藏不敢看他。
少顷,她被歌尧抱进上次那个房间,简约的装修风格,黑白灰的色调,相比上次来没有其他变化,除了墙上多出来的几张照片……
“连客房都要放你的照片,真自恋。”
“媳妇,这是我的卧室。”歌尧给她掖上被子,笑说。
知非抡起枕头砸他,怒骂:“媳你个大头鬼,瞎叫什么!”
歌尧抓住枕头,坏笑着逼近她: “在你家,我说将来要娶你,你没有反对,那四舍五入不就是答应了我的求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媳妇。”
“你!我警告你不要瞎叫!”知非气呼呼地推开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客房在哪?”
歌尧把她推回床上,塞进被窝,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家没客房。”
“没客房!那我睡这,你睡哪儿?”知非急了。
花煜:“说什么傻话,当然是和你一起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