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雨中鲛》成斤

9、第二章 暗伺

　　干柿鬼鲛斜坐在古树高高的枝桠上，半弓着身体背倚树干，一条腿自然垂下，怀中虚抱着忍刀。

　　他仰头阖上他金色的眼睛，后脑靠在树干上，看似是在小憩，实则大脑高效运转，思考着。

　　“我……该怎么办？”阳光刺眼，令他虚眯眼睛，他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小到几近没有。

　　年轻的干柿鬼鲛在疑惑着，迷茫着，远没有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那般坚定。

　　现在的他，看似年轻气盛，目空一切，实际上却不知道自己前行的道路在何方，也没有想要贯彻一生的忍道。

　　换言之，他是一具只会执行任务的行尸走肉。

　　干柿鬼鲛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于是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存在，亦思考这个世界。

　　到底是他错了，还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假？

　　干柿鬼鲛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他缓缓张开眼睛，澄黄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更加灿烂，就连凝固在眼睛深处的那冰冷冷的杀意也因为暖洋的阳光而融化不少。

　　干柿鬼鲛倚靠的这棵古树是林中比较高大的，而他挑选的位置视野很好，在这里可以将湖泽一览无余，那个与他相比可以说是瘦弱的身影就闯入了他的眼里。

　　雨，整个村子中唯一靠近他而不怕他尖刺扎伤的人。

　　但是他不愿现身，因为“女人”在他的认知中一直是麻烦的代名词，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陷入麻烦的漩涡。

　　雨用木棍在湖岸边湿润的泥土上图画着什么，距离太远，干柿鬼鲛看不太清，只可以看到她低头时的专注与认真。

　　她写了很多很多字，几乎快要占满了那一整片地方。

　　她在干什么？干柿鬼鲛心中疑惑，揪着古树的叶子半天，身体却没动一下。

　　他不好奇，真的不好奇！

　　不知过了多久，她停下了图画，与此同时她周围绕飞着一只金灿灿的生灵，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一人一鸟倒是打闹的很开心。

　　干柿鬼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开心，明明这世界比起炼狱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她好像是累了，面向湖泊坐在湖岸边的青石上，与那处的景色融为一体，

　　干柿鬼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在注视着雨时，一直以来狂躁不安的心会很平静安定。

　　即使仅能在暗处注视着她，这样也很好。

　　突然，小小生灵闯入了干柿鬼鲛的警戒范围，他下意识地就甩出苦无。

　　锋利的刃尖穿透了小鸟的翅膀，将它钉在树干上，它扑棱着另一只翅膀，想要挣脱，大力挣扎着。

　　干柿鬼鲛跳下枝桠，落地时悄声无息，他隐匿身形，潜到了小鸟身边，他收回苦无，顺势把它抓在手里。

　　这不是刚才雨身边的那只黄色的小鸟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小鸟挣扎着，黑黝黝的豆豆眼里装满了恐惧，它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浓郁粘稠到快要化为实质的杀气。

　　干柿鬼鲛不感到奇怪，动物总是很敏感，至少……比某些人类要敏感。

　　不是所有人都像雨一样不害怕他的杀气，害怕才是正常的反应。

　　攥着小鸟的手逐渐缩紧，不过是一只弱小的动物而已，生杀夺予都由他来决定。

　　即使残忍如干柿鬼鲛，也曾在有过对柔弱之物的半点怜惜。

　　大概是那小鸟像极了雨那一副脆弱天真的模样。

　　他缓缓松开了手，小鸟自他指缝间钻出，恢复自由后伸展着受伤的羽翼头也不回逃跑，生怕干柿鬼鲛改变主意再次要它的命。

　　干柿鬼鲛自嘲的勾起嘴角，你看，就连动物也不愿亲近于他。

　　他使用雾隐之术，悄声无息地没入了湖水，通灵出一只鲨鱼，抓着它的鳍，在水中灵活地不似人类。

　　于他来说，水是归宿。

　　通灵出的鲨鱼很高兴，在水面上露出了鱼鳍，整个身体都几乎要冒出水面了，干柿鬼鲛强行压下了鲨鱼的动作，解除了通灵。

　　幸好雨没发现，他暗自庆幸。

　　他潜在水中，慢慢靠近雨，在完全可以看到雨的不远处停下，再近，却是不敢了。

　　他透过了水波，看到了模糊的她，她在哭泣，脸上带着笑容，泪水却止不住掉落。

　　那种绝望的悲伤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为什么要哭泣？为什么会那么悲伤？

　　那泪滴与水波完全融为一体，泛起的涟漪一直漾到他心底。

　　他的铁石心肠似乎也随着那滴熨烫的泪水而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雨的泪珠让湖水更咸更涩。

　　他很理智，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靠的更近，想要伸手拂去她颊上的泪珠，直到他在湖水中伸出的手触及湖面……手指定格在了即将露出水面的那一刻。

　　你应该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作为利刃的你，只会伤人伤己。干柿鬼鲛告诫自己。

　　雨又笑了，就像暖洋洋的阳光，充满着快乐与希望，就好像从地狱走到了天堂。

　　他不知道她在高兴着什么，只能划过水波描摹她被模糊的轮廓，又不敢让她发现。

　　如果，能在近一点多好。

　　可是……他不能。

　　干柿鬼鲛，你是忍者，而忍者，是工具，也只能是工具。

　　他再次对自己说。

　　可忍者也会因为爱着人而喜悦，会因为坏事情而恼怒，会因为失去什么而悲伤，会因为获得什么而快乐。

　　这样的忍者，真的只是工具吗？真的……只是工具吗？

　　雨离开了，带着笑脸和泪水。

　　干柿鬼鲛在水中藏了很久，直到确定雨不会回来，他自水中一步一步走出，他站定在雨原来坐着的地方，望着满地的文字有一瞬间的动摇。

　　密密麻麻，反反复复，那些字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他的名字。

　　写字的人无比认真，用了最大的力气一笔一划地书写，干柿鬼鲛眼前似乎出现了她的身影，面带微笑饱含深情地写着他的名字。

　　干柿鬼鲛的视线被其中那几个与众不同的几个字吸引了，他的名字围绕着那几个字辐散。

　　我喜欢你。

　　如果，忍者只是工具，那么这颗心脏，为什么会跳动的如此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