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二]往事如烟》暂回眸

5、第四章

　　七年之后，不二辗转来到了日本。随身的行李除了一架相机，就只有那个相框。
　　在《纽约时报》当了六年的编外记者，不二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回日本拍摄富士山的风景照。
　　纵然有才华，纵然为上级所赏识，不二始终与升迁无缘，归根到底还是种族歧视。不二可以笑得云淡风轻毫不介怀，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日本人。
　　重踏故土，如果说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撼，那才是骗人的。不二相信直觉，也相信天意，所以，他决定留在日本。因为在日本，有遗忘了的过去和游移着的未来。

　　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不二也找到了新东家——网坛杂志新进记者。不二就此留在了东京。
　　在新家安顿妥当之后，不二依旧将那张照片摆在床头。美国纽约的唯一牵挂。
　　不二曾回那家幼稚园找过那个孩子，但他已不知去向。
　　不二想，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和一个四岁的孩子之间的约定，其实很可笑。时间匆匆溜走，转眼间，那个孩子已经独自走过了近二四年华。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任何一件大事小事都可能让这个小小的约定彻底走出小龙马的生命。如同他彻底遗忘了的，自己的过去一样。
　　甚至不二他已经记不得在遇到小龙马之前，自己是什么样子。
　　“呐，呐，龙马，你有没有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呢？”
　　不二看了一眼相片中那个笑得纯真的孩子，然后，关上了床头灯，进入梦乡。

　　……
　　【越前，从来都只爱你。当他选择离开你，也就是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
　　【往事如烟已消逝，望君此去自珍重。】
　　……

　　——又是这个梦，已经很久没有梦见了。
　　不二满头大汗地坐起身子，呢喃着什么。
　　——为什么独独这次会这么惊慌？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梦。
　　不二按着胸口，感受着它的惊慌失措。
　　——上一次，遇到了龙马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而这一次，莫非？
　　——巧合？龙马也姓越前。是巧合吗？还是……
　　不二没有平复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他捂着头，抱着腿。耳边又响起了杂乱的交谈声，甩也甩不掉。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划破了宁静，也终于将不二从遥远的未知空间拉回到了现世。
　　“不二君，今天本要去报导全国网球大赛国中部半决赛战况的前辈临时有事不能去了，能不能……”
　　“没问题，好的。不客气。”
　　不二微笑着答应了，将琐事抛之脑后。
　　工作工作，只有工作了才能养活自己，不至于横尸街头，才能等到时间给他的答案。

　　这一战，几乎没有悬念，立海大顺利将决赛的入场券收入囊中。但是，落败方青春学院的二年级正选——手冢国光，却是一匹备受瞩目的黑马。光芒不亚于立海大三支柱的——幸村精市、真田玄一郎和柳莲二。
　　至此，梦中的第三主角手冢国光正式进驻不二周助的生命。
　　不二也终于确信，那个梦，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过去；那个“越前”，确确实实是那个孩子。
　　唯一不同的——那个梦是自己的过去，是他们的未来。
　　关于过去，他记得的，始终只有那个梦。那个玉石俱焚的梦。以及那时的悲恸与绝望。
　　至于从前的从前他们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走到这条绝路的尽头，他记不起来，也无从得知。
　　——让我回来是要我改变玉石俱焚的命运吗？
　　看着相片中，那个孩子的笑颜，不二怎么都不敢再回忆，过去的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亲吻那个冰冷的骨灰盒。
　　——如今的重逢真的就是过去曾发生过的？
　　——我、龙马、手冢，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我们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呢？发生了什么？我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悲剧重演？

　　不二苦苦追寻着真相，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不二周助自己，就应该没有人知道过去——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将来，究竟发生过什么。
　　不二唯一庆幸的是，这八年，他没有再遇到龙马。如果龙马不曾爱上他，悲剧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