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良妃》团子月

29、再赴天香楼

　　“那奚夫人......”弥生还是觉得有必要给楚厌说一声，毕竟是他的爱妾。

　　“本王会处理。”楚厌沉吟片刻，一袭紫衣加身，又是威严大气的模样。她安放在两侧的双手悄无声息攥紧了衣袖，耳边回响着父亲说过的那席话，心里隐隐地开始痛起来。

　　是了，当年连父亲都无能为力的金丝蛊，让温柔如水的娘亲离开自己的金丝蛊，这世间还有何人能解？她想起眉眼不掩疲惫的楚厌，一路上心事重重。

　　除兮。弥生猛然忆起那晚那个面若青莲的男子，心底开始微微地颤抖。金丝蛊的解药，解药......虽然知道除兮这人来历不明，不可否认的是，那番话实实在在让她心动了。

　　当夜，弥生带着月茶以男子装扮偷偷从侧门溜了出去。出门之前，她一眼瞥见枕下的那把宝月尖刀，想了想还是插进了长靴里。

　　“王妃，我们要去何处？为何又打扮成这副模样？”月茶提了提明显大出好几圈的裤腿，颇为无奈地问。嫁过来这些日子，月茶已顺利改了口，整天一声声王妃反而让弥生不大听得惯。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衣服了，你将就些。等会就知道了。”弥生摇着折扇，脸色一如平常。

　　天香楼位于燕都最繁华的街道，哪怕现在已过亥时，四处游人还是络绎不绝，只是空气中浓烈得过分的脂粉味让她很是不喜。以手掩鼻，打算低调避开门外热情招揽客人的老鸨的视线。

　　奈何两人长相十分出众，尤其是弥生，一身宝蓝长衫在这灯红酒绿之中显得清新脱俗，刻意画粗的剑眉为她添了几分英气，夜色遮不住她精致的五官。年轻的小姑娘们看了面红耳赤，有几个胆大的还把自己贴身的香囊往弥生身上丢。弥生显然被这样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默默在后面跟着的月茶则是掩嘴偷笑。

　　“哎哟，两位小公子，快里面请。”眼尖的老鸨一眼盯住了弥生和月茶，瞟见两人身上的穿戴更是眼露精光。“两位要几个姑娘陪着？”

　　“除兮。”弥生淡淡的声音响起。

　　“除兮公子今日不再见客了。入尘和夜朝都及其擅长乐器，两位公子不如再选选？”老鸨把两人由上而下扫视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赔笑道。

　　“够不够？”弥生懒得跟她废话，从衣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双眸沉静冷清。这世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自小她爹爹就这样对她说。

　　“够！够了，两位里面请。”老鸨涂抹着厚厚脂粉的双颊笑成一朵菊花，望向两人的目光仿佛都成了金色。迫不及待将银票接过，吹了吹塞进怀里，笑眯眯地朝里面招呼道：“牡丹，快将这两位小公子带去除兮房里。百合，让除兮先好生准备着。”

　　弥生朝老鸨点了点头，便跟着出来迎接的牡丹上楼。大厅内有各种各样的脸庞，还有几个是在她和楚厌大婚的喜宴上见过的。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搂着怀中人，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牡丹拉了拉身上唯一的薄纱，笑得妩媚至极：“两位公子跟玉人儿似的，何必跟风找除兮公子呢。除兮虽好，但在有些功夫上可比不过我们姐妹的。公子可要考虑？”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弥生的胸脯。身边的月茶哪经得住女子这般撩拨，脸早已红透。

　　“我们兄弟早听过除兮公子大名，一直想来会会。麻烦你带路。”弥生不为所动，眼前人笑得开怀，她就笑得更加愉快坦荡。

　　牡丹捂嘴，上楼时如弱柳扶风般婀娜多姿，浑身散发着深刻入骨的妩媚。

　　“这便是除兮的住处了。”牡丹提着灯，将两人带到一间风格明显与其他房间的艳俗不一样的房间。眼梢一抬，瞥见焦虑不安的月茶，抿嘴笑道：“这位小公子若嫌无聊，可到后面的戏园子里喝壶茶。今夜有贵人驾临，妈妈特意请了燕都最出名的戏团子来唱呢。”

　　月茶有些心动，她实在不想跟自家王妃去见那什么劳什子除兮。弥生略一思索，朝月茶点点头，嘱咐道：“去吧，等会我来寻你。”

　　随后弥生踏进那阁门，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七弦琴声。墙面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山水屏风后养着几盆不知其名的花，香味很是妖异。

　　“王妃是喝惯了好茶的，我这厢唯以薄酒招待，方显诚意。”

　　美人卷帘，风情万千。弥生见除兮只字未提那夜的事，也不好贸然开口。

　　有了除夕的示意，她捏起桌案上的银杯，垂眸嗅了嗅，确认无碍后才小小地抿了一口。

　　“怎么，怕我下毒”男子轻笑。

　　“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是好的。”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王妃既出高价要除兮相伴，除兮再糊涂，也不能坏了自己的生意。”

　　“我要知道金丝蛊的解药。”她说的是要，不是想。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让步的余地。

　　除兮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地就问出来，有一丝晃神。笑道：“听说摄政王暴戾恣睢，难得王妃肯救他。”

　　“你是谁如何得知摄政王身中蛊毒”弥生神情冰冷，眼中渐露杀机。

　　除兮自是看清了她心绪的变化，正想回答就被门外的一阵喧闹埋没。本是笙歌齐鸣的烟花之地，浓烟四起。

　　弥生摸了摸门框，略微有些烫手。门外是宾客和女子惊慌失措的呼叫声。她看着一脸悠闲的除兮，撩起衣裙从窗户艰难地翻了过去。月茶还在后园。

　　翻到一半时，火苗已被赶来的人悉数扑灭，只是残留在空中的烟灰还是呛人不已。颊边未束住的发丝散落下来，显得娇美动人。

　　除兮早已从厢门走出来，负手看见弥生翻窗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却见那女人喜上眉梢，瞳孔中迸发出光芒，就这样一脚踩空掉落下来。

　　弥生望见大厅中央的紫色身影，先是惊喜，随后胸腔中充满怪异的感觉。喜怒交加中忘记自己还悬空在楼道间，一个不平衡就栽了下来。

　　楚厌被那声晃晃悠悠的王爷惊了一下，回过头见长发披肩的弥生衣衫不整地趴在一个小倌胸上。弥生此刻晕晕乎乎的，只记得自己即将掉下来时，除兮飞快赶来将自己接住。然而想必是他低估了自己的重量，又加上自己身体弱不禁风，方才成了这副模样。

　　弥生在心里已经编好了故事，正准备抬头跟王爷解释，就被脸色铁青的楚厌吓得忘词。

　　楚厌见姿势极其暧昧的两人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忍不住火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将上方的弥生一把拎起来揣在怀里，除兮微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

　　众人看摄镇王殿下不由分说将那个少年抱进怀里，都心照不宣地闭上了眼。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府中小童顽劣，本王自会严加管教。”楚厌按住怀里不安分的“小童”，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除兮。拂袖离去。

　　尧镜见自家主子搂着王妃直接凌空而起，丝毫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再一看月茶不曾跟在弥生身后，便知这带回月茶的任务落自己身上了。

　　弥生的腰肢被楚厌死死搂住，渐渐被掐得有些生疼，看见男人不快的脸色又不敢发声。又望见身后没有尧镜跟着，好歹担心月茶的心放下了点。

　　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楚厌放松了手劲。方才见墨发四散的她就这样趴在别的男人身上，叫他如何不气。当那种让人难以解释的心痛逐渐在他心上蔓延，他知晓，弥生成为了他人生中无法更改的偏差。

　　将她放在主房的床上，关上房门。弥生心道不好，裹着被子往里咕噜一滚，一副密不透风的模样。

　　“你出来，我们谈谈。”楚厌带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像是魔咒，萦绕在弥生耳边。

　　“拒绝。”

　　“……你出不出来？”

　　“不要……”

　　“你出来，本王不打你。”

　　你还想打我？弥生被气得哽咽，一个王爷，大晚上不处理公务不睡觉跑去天香楼寻欢作乐，现在还要怪自己这个一心为他着想甘愿潜入烟花之地的小女子。

　　被子一掀开，便看见那个眼睛湿漉漉的女子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弥生没法子，只能拿对付爹爹的招数应付楚厌。

　　楚厌眸色一沉，她当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吗一想到她身上尚且沾染了别的男人的气息，他就嫉妒得发狂。

　　“楚……”弥生私心里想着自己今日还是太草率了些，她好歹是名义上的摄政王妃，若不慎暴露了身份，楚厌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厌字还未吐出，就被一个柔软的吻堵住，生生咽下她未说完的字语。楚厌手肘抵着床榻，指间轻抚着她如画的眉眼，一触一划间像是在爱抚世上最珍贵的瑰宝。

　　温热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流转，弥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呆了，一时间忘了呼吸。回过神来换气已来不及，楚厌埋在她颈窝里轻笑：“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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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月茶:“每次王妃和王爷甜蜜时都会忘了我。”
王妃:“找自己男人去。”
尧镜:“每次王爷和王妃在一起时都会把我媳妇丢给我。”
摄政王:“自己的媳妇自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