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笼络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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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羽生用期盼的目光望向门外，希望能利用这个机会见楚厌一面。弥生看在眼里，然后亲昵地捏了捏楚芹的雪颊柔声道：“承蒙公主喜爱，今后我让人将云片糕送进宫中就是了。”
楚芹眉开眼笑，拉着旁边强装高冷的自家皇兄朝弥生作了个揖，甜声道：“侄女谢过皇婶。皇兄还有许多奏折要批，就不在此叨扰皇婶了。”
楚厌听到奏折二字，立马剜了楚芹一眼，比起成堆的公文来说，他觉得有这女人的摄政王府也不那么碍眼。
见到楚芹和楚厌有离去的意思，贺兰羽生也没法厚着脸皮稳坐如山，只好起身跟着两人齐齐向弥生道别。余光却仍然不住地瞟向门外，盼望那一抹自己心心念念的紫色身影出现。
“王妃娘娘，为何不见殿下？”她咬了咬唇，还是问出了口。
弥生望向大厅中央满脸期待的美人，心中顿时有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身旁的月茶见弥生久久不语，心中焦急，向贺兰羽生福了福身道：“今早起身时见王爷他眼下乌黑，想必是昨夜与我家王妃有些疲惫，招待不周还望贺兰小姐海涵。”
贺兰羽生苍白着脸后退半步，他心里当真是半点都没有她，她为他娶妃之事心如刀割，可楚厌却与那弥生日日颠鸾倒凤，缠绵床榻。
弥生想起昨晚的光景，一直烧到耳根。却也明白月茶的用意，只是轻轻拍了拍她手示意莫再多嘴。一句没有的事还未说出口，就看见那当事人气定神闲地姗姗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集中到了门外，那来临的男子面如冠玉，一头青丝高高束起，那支玉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润，很亮。最惹眼的是那一身长衫洁如银雪，仿佛有仙君踏月而来。五官透着熟悉的冷意，显得整个人更加的高贵不可侵。
“楚厌哥哥......”贺兰羽生看入了迷，含情脉脉地轻唤道。
谁知楚厌视若无睹的目光瞬间将她打回原形，径直走到楚寂面前。随着楚厌脚步声的越来越近，楚寂的头恨不得埋进脖子里。
“陛下清晨驾临本王府邸，既无旨意，也无要务。所为何事？”楚厌紧盯着楚寂冷声道，话中虽用了敬语，但语气并无丝毫恭敬。
“皇叔好，朕是来给那个女人......不，是给皇婶道歉的。”
“那道完了吗？”
楚寂掀起眼皮看了看皇叔，重新垂下头老实道：“还未。”
楚厌道：“更待何时？”
楚寂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厌坚定的面容。虽说在私下楚厌对他极为严格，但在外人面前一向也是给足了他帝王的脸面的。
话虽如此，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惹怒皇叔并不明智。于是他起身整理衣袍，收敛了神情，看似用心地对弥生道：“皇婶，是朕错了。”
弥生被这前一秒还怼天怼地的小魔王的突然服软吓了一跳，心中感叹楚厌手段迅猛的同时，也为自己前几日的不幸落水算是有了个交待。
楚厌望向呆征着的弥生，眼中的神色不知不觉就软了三分。正想向前一步，绣着云纹的衣袖被一只玉手试探着拉住，低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鹿眸，那女子楚楚可怜地说：“楚厌哥哥，上次是羽生做得不妥，你是不是因为厌烦了羽生，才一气之下换下了紫衣？”
弥生捏着云片糕朝楚芹嘴里喂，眼睛不忘看底下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楚厌望着弥生一脸看好戏的面色，默默在心底记下。
“本王穿紫衣与你有何干系？”楚厌冰冷的嗓音中藏着一丝不愠。
“羽生曾说过，羽生最喜青紫之色。楚厌哥哥你难道不是为了羽生而钟爱紫袍？”贺兰羽生泪眼朦胧，微微攥紧衣角显示出她惶恐的心境。她害怕他否定，她害怕自己多年的痴恋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贺兰小姐对本王怕是多有误解，本王喜爱玄紫衣衫不为任何人，就算为别人也不会是你。”走到弥生身边掀袍坐下接着道：“本王不许你入宫，你便来本王这摄政王府，这个空子倒是钻得极好。”
侧过脸凑近弥生，语气如寒冰消融：“爱妃初来乍到，行事谨慎在所难免。既为王府主母，自然有权做主拒闲杂人等入府。”
被楚厌这么一叫，弥生捏着云片糕的手指也跟着颤了颤。连忙拍了拍手心的糕屑，点头如小鸡啄米道：“我知晓了。”既然楚厌将如此重要的任务托付给她，那她作为挂名王妃也理应将分内之事做好。
贺兰羽生觉得楚厌那袭白衣如箭如刀，狠狠刺入了她的双眼。通红着眼眶就提裙跑出了外门，双肩微微颤抖，即使看不见那梨花带雨的面容也让人心生怜惜。
楚厌吩咐尧镜：“告诉门房，若下回再放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本王就给他一个充军边关建功立业的机会。”说着鹰目轻描淡写地扫过正瑟瑟发抖的楚氏兄妹二人。
弥生心中啧啧称奇，楚厌也算是个奇葩。人家姑娘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这厮还一副冷若冰霜刀枪不入的模样，她觉得自己能和这不解风情的男人相处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贺兰羽生扶着桃花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精心扑打的香粉和胭脂被泪水凝结成团状，毫无美感不说，众仆看上去也是狼狈得很。
泪眼模糊中停下了一双蓝瑛绣鞋，她抬头见是身着素服的奚滟，虽容色上佳却无过多装饰，身旁更是只有司云一人伺候，想必也是个被弥生压制得翻不了身的废物。如此一想，便从心底先看轻了三分。
“羽生，多日未见，你怎地如此憔悴？”奚滟捂嘴咳嗽了两声，苍白着嘴唇问道。
贺兰羽生想奚滟自己是个病秧子就罢了，还要拖她下水。若是在外头被哪家夫人听见了，她这辈子的亲事怕是就黄了。毕竟稍微有头有脸点的人家也断然不会迎一个体弱多病的主母进门，一是不好生育，二是养病之余无精力照管家事。
她用力拂开奚滟递上来的手帕，奚滟被她这力道一推，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奚滟虽生得纤瘦，但体型高挑，因此整个人的重量并不轻。司云惊呼了声，纵是第一时间想要拉住自家夫人，没想到被奚滟带得一起朝地面倒去。
两人后方正巧是一块工匠侍弄的石林，数十块各色各异的岩石以各种姿态深插于地下，露出地面的棱角锋利尖锐，还隐隐闪着寒光。
奚滟以为自己非死即伤，闭着眼睛想要迎来那最后一击。最后却倒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她闻着那衣袖上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沉寂许久的心忍不住恢复生机。
是他。
二人被那股并不强大但浸透坚定的力量稳住后，这才惊魂未定地站住。此时贺兰羽生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奚滟再不受宠，好歹也是楚厌府中有名分的夫人，她这一倒若是出了事，即使楚厌不降罪于她，和奚滟有段情分在的太后娘娘也不会饶过自己。
奚滟捂着胸口抬眼看面前的人，眼中初生的欢喜瞬间被燃烧成灰烬。她借着身边司云的力双膝跪拜，有气无力道：“妾身谢王妃救命之恩，妾身无以为报。”
弥生悄悄用衣袖掩住小臂，见到眼前两个女子的面部表情就知晓大概情况。她沉声道：“司云，把你家主子扶起来歇着。”随即转头，盯着一脸心虚的贺兰羽生道：“她再不济也是殿下的姬妾，就算有何处得罪了贺兰小姐，王爷自会给你个交待。今日本王妃亲眼所见你出手伤她，此事该如何算？”
贺兰羽生脸涨得通红，抬眼对上弥生清冷的目光，知道弥生不是开玩笑吓唬她的，转眼又拉不下脸对奚滟赔罪。侍女哪见过这等架势，低低唤住自家小姐：“小姐，要不您还是跟摄政王妃低个头吧，为个无足轻重的人得罪王爷，不值。”
贺兰羽生心中本就有些动摇，此时听她这么一说更是犹豫不决。看着不远处那道银白身影缓缓而来，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她咬了咬牙，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朝一旁还冒着冷汗的奚滟行了个礼，小声说：“此事是羽生的错，还望奚姐姐不要见怪。”
奚滟双腿依旧发软，在出阁前她与贺兰羽生关系是不错的，两人身世相仿，但她得到了皇室的眷顾，而贺兰羽生孤苦一人无依无靠。因此她打心底心疼贺兰羽生，上面赏赐了什么首饰，内务府送来了什么精巧的玩意儿，奚滟都分给她一半。
贺兰羽生自小爱恋王爷，她不管不顾嫁进了摄政王府，由此也伤了两人的情分。为此她这多年一直觉得有愧于贺兰羽生，出嫁前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她叹息一声，也站到贺兰羽生身边朝弥生福了福身，柔声道：“妾身求王妃饶过羽生这一次，此事也是妾身自己身子不中用，还连累了王妃。王妃若要怪，就怪妾身吧。”
弥生心头上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她很想揪着奚滟的领口将她骂醒，对她说站在你身边假惺惺道歉的女子前一刻还在肖想你的夫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笼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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