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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舌战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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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听到外院的脚步声渐渐传来,连滚带爬地跳上楚厌的床榻,扯过铺盖闭着眼就开始假寐。
楚厌刚走进房间,就闻见一股浓烈的欢蕊香,其中还混合着女子身上的清香气。弥生默默竖起耳朵,只听厢门吱呀一声,房内再没了动静。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望见房内空空荡荡的,唯有那一抹烛火飘摇,留下浅浅的光影在晃动。弥生趴在床边,使劲听门外那两个人影的零星言语。
“殿下,元帝今日已经抵达东祁。群亲王手中已有北林军,再加上元稷泽有个身为南越公主的母妃在其中牵线,于是那南越国暗中也与元稷泽相勾结。如今元帝应付起元稷泽也很是吃力。”
“虽说南越国力不强,兵力不足,但因其皇室一族擅用奇毒,擅使巫蛊之术,元帝对上元稷泽,怕是也占不到什么优势。”男子沉着的声音响起。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东祁皇城大部分势力都被元稷泽收入囊中。我们是否应该......”
“此时不急,东祁那边未发话寻求相助,我国贸然出手,便是插手别国内政,这样一来便先失了道理。”
楚厌揉了揉眉心,再次推门进房,发现塌上躺着的女子早已拥着被子睡得憨甜。他轻声唤着弥生的名字,谁知她痴痴呓语了两声,一个轱辘滚进了里边。
楚厌见她双腿将自己床脚的里衣蹬得稀乱,瞬间黑云覆面。静默了片刻,双手交叉胸前平躺在榻,闭眼养神。只见那娇娇软软的女子十分不老实地钻进他的被窝,一双柔痍搂在他的腰间。
他眉眼微颤,方才为了打发容娘,当着她面轻啜了一口那所谓的“养生汤”,如今因着怀里人散发的香甜气息,竟也催发了那细微的效用。
他按住弥生不安分的手,平复了自己有些急促的气息,继续合上双眸。却不曾想怀中那人变本加厉,不死心地继续紧贴楚厌的身子。然后趴在楚厌胸口甜蜜蜜地唤了一声师兄,楚厌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刚才一瞬间的恍神荡然无存。
第二日清晨,弥生惺忪地揉了揉眼,这一觉睡得着实舒服。伸了伸懒腰翻个身,正好对上身边男人明显发青的黑眼圈,还有他那一脸寒凉的脸色。
楚厌低头看她,动了动唇第一句问的是:“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弥生心下起疑,却还是老实答道:“我和师兄曾去偷顾三叔藏在窖里的桃花酿,结果当场被逮住了。师兄为了掩护我,自己被那老头子好生训了一顿。”说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襟完整,放下心来。
月茶叩了叩门,不敢抬眼看屋内的场景。轻声道:“禀告王妃,陛下和袭宁公主,贺兰小姐来了,此时正在大堂里用茶。”
弥生裹着被子坐起来,半昏半醒地朗声问:“可有要事?”
“说是给王妃您赔礼来了。”月茶道。
弥生兴起,翻身下床唤月茶进来梳妆。月茶低着头走进,见自家小姐坐在床沿把玩着发梢,一脸悠闲。反倒是王爷一身雪白里衣倚靠在床头,神色倦怠眼眶青黑。
月茶连忙收回目光,看来王爷昨晚甚是劳累,倒是自家小姐精力旺盛得紧,这么早就能下床。面上则不敢表现出来,走近在弥生耳畔轻道:“方才容娘让奴婢来问王妃昨夜情况如何,奴婢瞧着能有个交待了。”
弥生破天荒地红了脸,倒映在铜镜中显得她更是娇艳。
此时大堂里很是热闹,丫鬟们见一下子来了大燕至尊至贵的两个贵人,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怠慢了这两位小祖宗。
贺兰羽生抿了口茶,温温柔柔问道:“这位姐姐,敢问王妃何时过来?王妃虽是陛下之长辈,但也不该让陛下和公主久等多时呀。”
被点名的丫鬟一脸惶恐,连忙行礼:“奴婢卑贱之身怎敢与贺兰小姐攀亲?王妃向来不拘礼数,想是片刻便来。”
楚寂气呼呼地跳起来,道:“虽然朕是来给她道歉的,但她胆敢将朕晾在此处,太过放肆!小芹,我们回宫!”
楚芹拉住皇兄的手,弱弱说道:“可是我们是来给皇婶赔罪的,若母后知晓我们并未赔罪,她会生气的。”
楚寂虽然脾气急躁,但对楚芹这个皇妹一向是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的。此时被楚芹一扯,到底还是没有发作。
贺兰羽生想借楚寂的势好生闹上一闹,没想到被楚芹三言两语劝住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我来晚了。不曾迎接客人,还望见谅。”一道女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
众人望向门外款款而来的女子,晨光熹微中的那抹鹅黄看着很是温暖。裙裾翩跹,烟罗轻盈,在光晕中犹如一朵缓缓绽开的明媚春花。
云鬓花颜,衣袂飘飘。只要看见的人都忍不住赞上一句,果真是绝代美人。
贺兰羽生看得心中嫉妒,手里的帕子早已扭成乱糟糟的一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楚寂和楚芹自不必说,望着弥生的目光更是痴迷。
眼看着弥生越来越近,灵机一现,神情痛苦地捂头轻呼了声。后面的丫鬟也很是审时度势地扶住她,语气急切:“小姐,您可还好?”
弥生眯了眯眼,大清早的就有人给她找不痛快。这女子看起来甚是眼熟,估摸着又是楚厌的烂桃花之一。
楚寂见贺兰羽生体力不支的模样,刚才的好感消失得无踪无迹。没好气道:“别以为你是朕皇叔的王妃,就可以摆架子。让客人久候,你这是哪门子的礼数?”
“那请问陛下对长辈大呼小叫,又是哪门子的礼数?”她笑眯眯地坐在上方问道。
“你才不配做朕的长辈。”楚寂小脑袋一扭,半是赌气道。
贺兰羽生见楚寂对弥生横眉冷对,心中很是欢喜。面上仍要做个知书达理的名门贵女形象,轻声道:“王妃姐姐,陛下他年纪尚幼。如有言语冲撞了姐姐,即使是看在楚厌哥哥情面上也该让着他些。”
弥生合上茶碗,颇有兴致地看着底下红脸白脸都唱尽了的女子。空气静默了片刻,她才悠悠说道:“本王妃不知这位小姐为何要乱认兄姐,摄政王的妹妹当够了又想当本王妃的妹妹。若让有心人传出去也是贻笑大方。”
贺兰羽生没想到弥生那般不留情面,当着这一屋子的人臊得她脸通红。只得蔫蔫坐下不再出声,盘算的心思却一直没停过。
楚芹吃够了云片糕,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楚寂站在大堂中央,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道:“皇婶,那日的事是芹儿和皇兄做得不妥,事后已受过母后责罚。今日前来给皇婶赔罪,只盼皇婶莫往心里去。”楚芹虽年纪尚小,那一言一行也是尽显天家风范,容貌气度已经初显不凡,慕容灵的确将这孩子教得极好。
弥生暗暗点头,自己好歹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长辈,总不能真的跟这芝麻大点的俩小娃置气。何况下面这两位一个是帝王,一个是嫡长公主,又怎敢真受下两人的礼?
楚寂虽满心不情愿,但见自己妹妹率先赔了罪,自己一个做皇帝哥哥的自然也不好装傻充愣。敷衍地跟在楚芹后面做了个表面功夫,又偷偷溜回座位。
得到弥生大赦之后,小公主又一脸享受地开始品尝那云片糕。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府外的御撵已进来催了好几次。楚芹恋恋不舍地放下那盘只剩糕渣的白玉盘,可怜兮兮地望着弥生道:“皇婶,芹儿以后还能来王府吃云片糕吗?”
贺兰羽生被冷落多时,心中自然不痛快。见此场景更想顺水推舟地做个老好人,于是柔柔道:“羽生虽对膳食颇有研究,自认也做不出这般清甜不腻之味。王妃金尊玉贵,不比臣女无依无靠万事靠己。既然公主如此喜爱这糕点,不如请弥王妃将府中厨子送与公主?”
这番话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仅暗中讥讽了弥生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比她贺兰羽生善解人意心灵手巧,更是直接卖了楚芹一个人情,今后她遇到些麻烦,楚芹也不好直接撒手不理。
弥生笑得妩媚,指尖抚了抚耳发,一双美目比贺兰羽生更为柔情似水,道:“此云片糕乃是本王妃亲手所做,若是芹儿想吃,来便是了。”
贺兰羽生脸色泛白,牵强笑道:“王妃生来矜贵,怎会纡尊降贵做这种粗活?莫要开玩笑了。”
弥生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反倒是身旁的楚芹看着贺兰羽生一脸不满,这个女人叽叽喳喳招人讨厌,万一皇婶生气了不给她做云片糕如何是好?若不是皇兄喜欢她,她才不会搭理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