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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为反派的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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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九。”
俏又俊淡淡看她一眼,嘴皮一掀,蹦出两个字来。
南卿察觉到两个小鬼正扭扭捏捏地偷看俏又俊,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再加上方才报姓名环节她因为徐管家已经输了气势,于是仅有的好奇心也没了,违心道:
“哦,真高兴认识你……”
“没什么想知道的了?”
见她不再开口,眼前之人反而破天荒地问了一句。
南卿对自己伟业之外的人和事并不在意,于是打了个呵欠,敷衍道:
“嗯……”
想了想,借口也懒得找,
“不太感兴趣,你别连累我们就成。”
这阎王十分厉害,她的修为尚且不能探知他一丝灵力,偏偏又不硬闯,非得拿自己做幌子找个名头进李府。身上穿着虽不富贵但举手投足却很有股子说不出来的贵气,同时气质又过于欠揍,怎么想正常人家都很难养出这么个奇葩。南阳城虽大,赢氏一族却是古老贵族,早在千年前因封城一役绝了嗣,这人连名字也是假的,旁的又怎么可能叫她知道。一个人谜团一堆,又不知目的,想想就麻烦,若真试探出了什么岂不真成同伙了。
赢九冷冷看她一眼,心中计较了一番,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哼。”
???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太猖狂啊?!
不生气不生气,你暂且打不过他,该忍还得忍。南卿心中暗忖,将来梦想一旦实现,一定把这个赢九给逮住了,叫他每天在自己座前高呼万岁。
这位赢大爷显然不屑与他们为伍,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烦躁,在这个小院里缓缓绕了一圈,左手手掌下翻,掌心处汇起一簇金光,慢慢的一圈圈扩大,展成一圈奇怪的符文。
“哇,老大,他的手在发光!”
徐深深如今看这赢大爷是带着滤镜的,喜滋滋地和南卿分享,也不知谁才是他的老大。
南卿倒很冷静,眯了眯眼睛,心道金色符文大多是勘探咒,一些修士常用来感探龙睛石矿的方位,好抢先开采。只是这样的符咒通常十分消耗灵力修为,因此也只有在确定了大致方位的情况下才好使用,从手掌生出一圈符文只有汤碗一般大,即便如此也往往有人力竭,无法长时间支撑。
这个自称赢九的人轻而易举将符文扩散至整个院子,甚至左右行走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种情况不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修士就是另有古怪。
他在找东西,在李家找东西,找的是什么尚未可知。
惆怅,有点想问怎么破……
也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怎的,赢九走得漫不经心,最后在面对院墙时若有所思,手中金光淡去,身体如雾气一般忽而散开,只留下一团淡青色的流辉。
“天呐,他消失了!”
徐浅浅从未见过如此神迹,瞬间就被征服了。
哟哟哟,小样还有隐形挂。
南卿也不知该不该惊叹,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凭空消失,还不由得有点小羡慕。可是这货既然能消失,直接这样大摇大摆进来就是了,费那许多事又和家仆纠缠,又找正当理由的做什么,啧啧啧,真复杂。
顺了顺气,发现自己饿了,于是低头对着徐氏两兄妹嘱咐道:
“我去找点吃的,你们老实点,别乱跑,要是有人问你们话,就装作听不懂。”
两兄妹乖巧应了,站在院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往外走。
“老大,你不能消失吗?”
你这话我没法接……
南卿出院时一个趔趄,心里更堵了。
她在府里绕了一圈,居然没迷路,成功地找到徐管家,也不跟他客气,拿了几碟热菜装进食盒,又一甩一甩地回了小院。徐深深和徐浅浅自觉地在桌子上摆好了盘,南卿自己挺挑食,却一本正经地教育两个小的每样都得吃,自己不动声色地挑挑拣拣,还接受着他们感动的目光洗礼。
他们吃饱喝足,这时候那神出鬼没的徐管家仿佛掐着点一样跨进了屋子。
“姑娘可吃好了?咱们夫人有请。”
说罢忍不住在屋里看了一眼,疑惑道:
“姑娘的夫君不在?”
南卿将碗放下,擦了擦嘴,满不在乎道:
“他累了,在里头房间睡着呢。”
“可是……方才公子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的,不见疲惫之色。”
卧房的门关着,桌上也不见第四副碗筷,徐管家一时有些怀疑,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他说今晚要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怕自己体力支撑不住,所以先养精蓄锐去了。”
“……”
徐管家看着满脸好奇的两个小孩,一时老脸通红,不敢再问,深怕这姑娘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要把两个小鬼留在房里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南卿犹豫不决。
“姑娘?”
徐管家今日诸事不顺,显得更加不稳重了。
南卿拿手边的茶水漱了漱口,态度还不错,
“就来。”
徐深深和徐浅浅此时倒是十分聪明,立马附耳凑了上来,三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悄悄话。
明明是春天,管家脸上却汗涔涔的,领着南卿拐了几拐,到了正厅门口。
李家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南卿是来治病的,不想多管闲事,可耐不住主人家里名堂多。才到门口又是请示,又是等候,好一会儿才有个婆子出来传她进去。
这李老爷的夫人看着年轻,穿得贵重,满头珠翠。人倒也漂亮,大厅里一坐,周围站了一圈丫鬟,丫鬟们也都打扮体面,其中一个着黄衫的牵着个堪堪能站稳的小男孩。单就画面来说,妥妥一副富贵人家的气派。
可是南卿知道,这位年轻夫人正在给她虚张声势。
寒山阁里真正的富家子弟不少,家里长辈奴仆来往做派她是见惯了的。李家是生意人,却学着官宦人家的礼仪规矩,还没学全。今日门口家仆分明布衫居多,如今带她来拜见,一路上见的却是绸衫打扮,搞得不伦不类的。屋内摆设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倒像是个读书人家的迎客厅,可是挪动痕迹也太大了些,还不如纯粹炫富来的直接有效,没准南卿还会想起东院的风格,觉得亲切。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客人,更没必要给个下马威什么的,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少一点套路了。
这位夫人脸上挂着笑,面相很是慈爱,一面拿足了架子,一面又请她坐下。
“南卿姑娘,白天的事莫要见怪,家里下人不懂事。我家大郎几日前突感不适,一下病倒了。
一日昏睡的时间倒占八成,城里的大夫请了不知多少,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爷挂念大郎,不肯再找庸医,因此只能上望云峰求助。”
“夫人不想我来。”
南卿开门见山。
李家夫人脸色一僵,急忙辩白,
“我何曾这样说了!姑娘休得胡言。”
“夫人是续弦?”
李家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忍了又忍才没失态,
“姑娘年纪不大,怎的说出来的话和刀子一般?”
南卿脸上没什么表情,指着屋里那个站不大稳的孩子道:
“大郎不是夫人亲生,这一个才是。”
“你无礼!”
一旁那个负责传话的婆子扒开丫鬟往前一站,指着她就是一声斥骂。
“我哪里说得不对?”
李家夫人揉了揉额头,似乎无法继续“慈爱”了。
“我对你家家事没有兴趣,诊过脉,治了病,该给的酬金给了,我便回寒山阁复命。”
李家夫人瞧她一脸淡然,干脆收起了笑来,挥手将那婆子斥退,另有一个丫鬟从后头出来,手中端着个托盘。
“这样也好,免得我和你周旋。之前几个蠢货,明明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了还要和我打机锋。姑娘点一点,这里是你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