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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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音猛然睁开双眼，最近总是做这样的梦，小时候的一些事清晰地在梦里重现。
两岁的夜音对着拼命在他面前挤眉弄眼的夜月拍说叫“小月”，夜月挫败地垂下了肩膀，回头望向后面已经笑趴下的几个乐队成员，无辜地问，“为什么小哑和你们一样叫我‘小月’？我明明有好好教他叫我‘爸爸’，如果不叫‘爸爸’叫‘哥哥’也行，为什么是‘小月’？好像我又是最小的一样……”
四岁的夜音童年玩具就是夜月的吉他，那年夏天，夜月每天都抱着夜音，边弹吉他边哄他睡觉。
五岁的夜音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晚上蹲窗前看到夜月回家的身影。
六岁的夜音趴在桌上看着夜月作画，夜月除了音乐，最爱的就是画画。一有空，夜月就会搬出白纸在桌上随意地作画。夜音指着画好奇地问，“他好面熟哦，长得好像我。”夜月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对啊，这个就是小哑。”夜月举起画纸，“把小哑画进画里，现在的小哑就留在了画里了，不会走了。”夜音拿着画抬起头对着夜月大声地说：“小哑也要把小月画进画里，这样小月也不会不见了。”
八岁的夜音随着夜月搬到了A城，虽然是租房住，但因为夜月新的乐队LOVERS逐渐受到关注生，活也开始逐渐得到改善了。
十岁的夜音站在夜月面前大声地说，“我要加入柔道社！我长大了要保护小月！”夜月微笑地环抱住夜音的头，“所以现在让我保护小哑，以后小哑保护我，对吗？”
十四岁的夜音第一次意识到夜月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夜月在那年夜音生日的那天和新闻女主播紫注册结婚。
梦到这里就醒了。
夜音抓起枕边的闹钟，滴答滴答的时钟声有规律地传入耳朵里。
“22：04”
夜音猛然惊醒地直起身，从床上跳起。手抓着裤子急忙往上套的动作却在看到桌上摆着的长方形大礼盒的时候停下了。颓然地倒进了床里，夜音抬手遮住眼睛，阻止刺眼的灯光。
夜伶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了？夜音一边走进电梯一边努力地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夜伶的脸，抬头按下升降按钮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在夜伶出生的那天就离开了那个家了。
抬手望了眼手表。
“23：33”
最后还是决定把礼物在午夜12点之前送出。
夜音走到夜月家门前，准备叩门的手在距离门1公分的地方停下了。夜音站在门前，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盒，里面是最新的机动飞机。
静默地站在门前，隔着门想象门内和乐的家庭，心里一阵刺痛。弯身把礼盒放在了门前。慢慢地转身离开。
清晨，紫像往常一样出门购买食用品。一打开门，一个大大的礼盒包装得很精致地放在门口。夹在礼盒包装上的贺卡很醒目地出现在紫的眼前。
“夜伶：生日快乐。”
只要一看到这些字，就知道是谁了。夜音写的“夜”的时候喜欢把最后一笔往上翘，和夜月一样的习惯。紫默默地拿起礼盒，若无其事地走到楼角的垃圾桶边，若无其事地把礼盒扔进垃圾桶内，若无其事地走出公寓楼开车购物。
本该丢弃的就该彻底丢弃。
夜音从夜月公寓出来后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夜店喝酒。清晨的时候走出夜店在街上游走了大半时间，夜音走进了“封和”拉面馆。
“欢迎光临。”悦耳的声音传进耳里，老板低首在厨台上，说完话抬头才看到夜音站在前面。
“小哑？”封云惊讶地停止了手里的事。“你怎么来了？”
“我想吃封大哥的拉面。”夜音的笑比哭还难看，坐到厨台前。“以前肚子饿的时候就只要吃封大哥的拉面就可以饱了。”
“好，我这就给你下碗拉面。”封云好笑地轻拍了下夜音的头。
在夜音三岁的时候，砂叶因为家里父母的反对以及生活的压力脱队，而后主唱由夜月兼任。乐队苦苦支撑一年后，因封云和凉的退出而最终解散。随后因一直倾慕于夜月的歌声的bass森的邀请，夜月和森一起组建了新的乐队——LOVERS。
“封大哥，退出乐队不后悔吗？”夜音接过封云的杯子忍不住问了这么久来一直想问的事。
“后悔吗？”封云淡淡一笑，“不会，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我想要他不要再过那种三餐不饱的生活。”
夜音望着端着面粉走进来的凉，微微一笑。“封大哥和凉很幸福。”头上马上被一掌拍来。“小鬼，为什么你叫封云是大哥，我就是单名？”
清秀的凉叉腰站在夜音的对面。夜音转向了封云，“封大哥，凉什么时候变得着蛮悍了？”之后果然又受到了一阵拍打。夜音笑地左右闪躲。
“小哑，对于我和凉来说，音乐的梦想远远没有生活来得重要。”封云递给了夜音一碗热乎乎的拉面。“我以前一直以为，音乐是小月的全部，纯粹而奢侈。但自从你出现后，小月的音乐梦想和生活联系到了一起。你是小月的全部。”
“那是过去的全部，现在早就不是了……”夜音怔怔地对着碗里满满的拉面，以前会抢他碗里的拉面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
封云若有所思地望着夜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月靠坐在X国的国际机场候机室的座椅上。
“月。”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后是一声特别舒缓的声音。夜月抬头，脸上挂起了笑容。“苏。”
高大的苏放下手里的拖箱，热情地抱住了夜月。
“好久不见。”
苏，乐队BLACK的主唱，一个和LOVERS同一时代的乐队。在建队之后，苏就和夜月建立了长久的友谊。八年前夜月结婚后，LOVERS休整三年，BLACK却突然解散，苏也远赴S国定居。如今，苏的归国无意是巨大的新闻。但苏并没有公布回国时间，于是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让夜月来接机。
八年未见的老朋友一点也没有隔阂，一路相谈地抵达夜月的所属公司。
夜月远远就看到了夜音的身影，低转了眼睛，冷漠地向夜音点头就陪着苏往前走。夜音想说的话也被梗在了喉咙口，失落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刚才那位好像很面熟，我认识？”苏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夜音。
“嗯，是夜音。”夜月云淡风清地说。
“哈？小音啊。已经长这么大了啊。”苏惊奇地望着夜音，直到夜音消失在大楼的拐角。“他也走上音乐的路了啊，果然和当时我想的一样。可是你们这么会变得这么冷淡了呢？”
夜月停下了脚步，“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然后苦笑地微抬起头，“我也是直到前几天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夜音拿起吉他弹了几个声。身边练着发声的岚好奇地凑过来，“咦，音，你的吉他又去修过了啊？这边还有痕迹呢。”岚指着吉他身的边角细小的刮痕。“那些是修补不了的，所以我说音啊，你重新买一个吧。”
夜音没有理睬他，继续自顾自地弹着几个单音调。
光的声音从室外就清晰地传到了室内。“万圣节的邀请函到了。”
夜音仰起头望着站在一起的其他三人，有的在吵着传什么衣服，有的在抱怨又有工作陪不了女朋友了。夜音摊开手里的邀请函。
“By LOVERS”
几乎每年LOVERS都会组织摇滚界内或年轻或年长或成名或无名的乐队参加万圣节的Party，和几万个观众一起在武道馆的LIVE HOUSE里欢度。
岚悄悄地搭上夜音的肩膀，“音，最近你怎么了？”
“没什么。”岚翻身越过沙发，坐到了夜音的身边，一手勾住夜音的肩膀。“喂，我说我有认识很不错的女生哦，一起约出来喝一杯吧。”
夜音拉下岚的手，收起吉他往外走。“无聊。”
“喂，夜音。”岚起身在他身后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副渴望爱情的姿态。”
万圣节Party后台。
夜音没想到又碰到了安。安大方地向夜音微笑。两人一起走休息过廊。
“音，”安沉静地微笑，“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呢，好厉害。我的话，肯定不能坚持走下去的。”
“诶？”夜音奇怪地看着安。
安抬头露出大大的笑容，“因为我是夜音的歌迷哦，在SAE还在地下发展自己的音乐的时候，我就是夜音的歌迷了。”安微笑地将视线着转向前方，“当时我才高中生，根本没有接触过这样激烈的音乐，是音哦，让我爱上了摇滚。”
夜音视线撇向了另一侧，“……我是因为一个人而爱上音乐。”
“果然。”安站定在休息过廊的分岔口，“人总是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我是，你也是。”安两手交握在身前，“真希望能遇到改变你人生轨迹的那个人。”
万圣节Party是以混搭的组合进行演出的。因为之前的那场LIVE很受好评，于是夜月继续沿用了同一组合，安也继续担当二分之一的主唱，夜音也继续担任Guitar。
万圣节上，要求每个人演出者变装。夜月打扮成吸血鬼的样子登场，安则是打扮成寻找宝藏的爱丽丝，夜音简单地把头发扎成一束放于脑后，穿上军阀衣服，变装成上尉。作为惊喜嘉宾的苏，一登场就引起了馆内歌迷的热情欢呼。苏一身来自地狱魔王的装束愈发衬托出他高大伟岸的身材，英姿依旧。
演出时，沉浸在音乐的官能感受中的夜月，总是会随着有节奏的鼓点扭动身体，从后面看就是一段诱人的舞。当唱到亢奋的时候，夜月会热情地贴向身边的人，这些夜音从小就知道，但即使早已熟悉，但当夜月靠近自己的时候，夜音还是会激动地弹错几个音。夜月趁着换气的时候，抱住夜音的脖子，热情地一吻。夜音震惊地回头，望进了已经陷入迷雾的双眼，夜音知道此时的夜月早已完全沉浸在音乐里。什么都看不清了。但即使是这样，夜音依然会因此而心跳加速。
最后，夜月捧着万圣节的花篮向馆内的歌迷撒糖果，整个Party已经接近完结。当夜月两手空空地回到舞台中央上准备宣布Party结束的时候，一声沉稳调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等一下哦，我还有一件事没做。”镁光灯迅速地追到了发声的苏身上。苏笑着把麦克风放置地上，大步地往夜月的方向走去。夜音闹内突然闪现一点，而后就瞪大了眼睛看到苏抱住夜月，深深地热吻了起来。
不长不短，正好4秒，但舌吻已经足够了。
走入后台的夜月，嘴还有点红肿。但依旧无事地和苏说说笑笑。夜音恨不得把夜月身边的苏拉走，但其实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有在后面紧跟着他们。
“苏，还是和以前一样。我都快忘了苏总喜欢在台上寻找官能刺激。”夜月平淡地甚至微笑地对着苏说。
“你也是，其实大胆得很。和你的外表一点也不符合。”苏笑着调侃夜月。
“再怎么也没你直接。”
两个人走着的时候根本没有往前面看，一边开着属于朋友之间的黄色笑话，一边回忆以前。
“月……”一声轻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夜月诧异地回头，望向前面。紫温婉地站在那里。
“……紫。”
“对不起，我私自过来看万圣节Party了。”紫温婉的笑却像一把刀刺进了夜月的胸口。
站在身后的夜音清楚地看到了紫，已经有一年没有再见到这个女人了，夜音把视线移向了夜月的背影上，以前总是可以欺骗自己，但现在当紫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眼前这个自己贪婪地望着的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这个女人了。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