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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单身圣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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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被一位绝色少女赶着，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一般有这样姿色的女子是不会自己赶车的，而且当她身边还有一位爱慕她的青年。
这样的青年往往是最是愿意为心上人做牛做马的，哪怕是断了手脚也要自己赶车，好让心上人舒舒服服坐着，不受一点劳累。
可偏偏这位青年全手全脚却坐在少女身边，只是痴痴地看着，一点忙也没帮。
“师弟进去休息一会吧。”石珏就像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要求石璜回马车休息，她不愿意自己师弟太过劳累。
石璜苦笑着拒绝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心上人当成没长大的孩子照顾的，他只想反过来照顾对方，可偏偏难以做到。
“随你，累了就自己进去躺会儿。”石珏微微勾起了嘴角，她觉得自己的师弟还是像个孩子，居然舍不得少看一眼风景，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好奇也很正常。
石璜痴痴看着的从来不是风景，而是不同风景里的石珏，那是他从未看见过的师姐。现在他又被对方的微微一笑迷住了，那是春风拂过心湖，青年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倒影，只剩下风过后的涟漪。
师姐以前一定很辛苦吧，石璜很不安，他知道自己也是师姐辛苦的原因之一。他想知道，想安慰，想补偿，可是他又不想知道，那可能是师姐拒绝自己的原因了，可他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甚至也无法保证未来。
石璜担心自己给的不是对方想要的，他想好好疼爱师姐，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想和她幸福一生，可是石珏真的想要这些吗？
当然不要了，石珏从没想过成亲，她可是要当圣女的人，将来要掌管圣莲教的，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而且上一个不务正业去，一心追求情爱的圣女，也就是她的师父石玲珑，最后什么结果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爱情没得到，事业也没了，精神还变得不正常了，实在太惨了。
最惨的是，不单单是她自己惨，还害得别人也惨，特别是无辜的师弟。
她的师弟原本可以有很幸福的生活，有疼爱他的父母，同胞的妹妹，平稳的生活。可这一切都被因爱生恨的师父毁了，虽然感情之事很难分对错，可不应该牵涉到无辜稚子，这件事的确是师父错了。
“师姐，和我说说话好吗？”石璜突然出声，他还是决定了解师姐的一切，“说些我不知道事。”
“我们一直住在一处，能有什么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
“那多了，就像我不知道瀑布里的密道，我也不知道师姐会偷偷跑去镇上，我还不知道……”
“快别说了。”石珏一只手拉住缰绳，用空出的另一只手狠狠拧了师弟的胳膊，“被师父知道我偷懒就……哦，对了，师父死了。”
少女突然感到悲伤，泪水不断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下，这很奇怪，师父死的时候她并没有那么难过，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流，师父一生被情所困，死亡反而让她解脱了。
临死之前的石玲珑终于解开了情丝，又变回了那个风华绝代艳绝天下的圣女，而不是满心怨恨的恶妇。石珏当时是为她高兴的，那才是她的师父真正的样子。
石珏还太年轻，理解死亡又不理解死亡。死亡意味着永远的离开，可是师父以前也是常离开的，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师弟来了后稍微好一点，但还会隔三差五离开。
石珏只是当成师父有一次离开了，这不过这次的时间特别长，不是一年半载，是永远而已。可直到现在，在和师弟的言谈之间，她才感受到永远是多长，长到让人流泪。
“师姐？”石璜急忙回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怎么把石珏惹哭了，“我说错话了吗？”
他很了解自己师姐，很少真的流泪，假装难过也只是红着眼眶嘤几声，眼泪只会在眼眶里打转，只有真的伤心了才会这样无声落泪。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石珏停下了马车，尽量靠到路边，“我需要好好为师父哭一场。”
“好。”石璜显然想借出自己的肩膀，他伸出臂膀，等着石珏自己靠过来。
石珏很明显是感受不到师弟的爱意，她推开了石璜，直接进入了马车车厢，还拉上了布帘，还留下这样一句话。
“我一个人哭完就好了，师弟不必担心，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
话都说到这样了，石璜便只好呆在外面，马车里面并没有多大的声响，只有偶尔的换气声。
“师姐？”石璜微微掀起布帘，他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想以此为借口进入车厢，“擦一擦吧。”
车厢里很暗，或许实际上并不暗，只是刚从日光下进来所以才觉得暗，石璜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也没有聚焦到师姐的身影。
他就被一掌拍了出去，准确来说，那一掌打中了布帘，布帘砸在了他的脸上，他是被布帘合着掌风带了出去。
“别进来！”石珏的声音和以往不同，倒不是沙哑或者带着哭腔，只是让人听了心里难受。
她的情绪才发泄到一半，这个时候的样子是最难看的，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尤其是自己的师弟。她不愿意被亲手养大的师弟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这有失师姐的尊严。
石璜还是缩回了手，他默默地靠在车厢外，
一言不发，眼角也开始泛红。
是啊，师姐从来都不需要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强求，只怕最后还是求而不得，求不得有多苦？
石璜现在知道石玲珑为何疯狂了，他原本一直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报复林佩，爱他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呢？
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爱，得到恨也是好的。爱恨对求而不得的人来说其实差不多，都是强烈的情感。
让他永远想着她，念着她，忘不了她，即使不是爱，这也足够了。石玲珑会成为林佩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刻骨难忘。
石璜的手中还握着手帕，那帕子已经被他抓烂了，他的手也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了血，点点红斑染在白帕子上，可他一点也没有发现，甚至一点也不觉得疼。
当一个人心疼的时候，就算身上被砍上几刀也没感觉的，何况只是小小的抓伤。
他绝不想当下一个石玲珑，可他不知道，如果师姐最后还是不愿，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他继承了师父的一切，武功毒蛊医术音律五行八卦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石璜隐隐害怕，自己会不会也继承了石玲珑的命运，飞蛾扑火的爱恋，得不到回应后的疯狂，伤害自己和所爱之人，最后得到和她一样的结局。
石璜不怕苦恋，不怕伤害自己，可他害怕自己会伤害石珏，就和石玲珑伤害林佩一样。
他爱她，也奢望她能爱他，甚至会为实现这样的奢望做尽手段，这已经和石玲珑最开始时一样了。
“哎呀，师弟的手！”石珏已经发泄完了情绪出了车厢，她一眼就看见石璜流血的手。
还没等石璜反应，石珏就抓住了他的手，樱唇轻启，露出了粉色的小舌，如同灵蛇一般在四个小伤口上舔了起来。
石璜心中一惊，舌尖的软滑触感让他周身一颤，条件反射抽回了手，又急忙后悔自己动作太快。
可这个时候再伸出手又太刻意了，石璜心中暗自可惜，又略带荡漾，抬眼看向石珏，眼中几分羞涩又几分甜蜜，更多的则是期待。
石珏此时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师弟，刚才对方的反应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回应，手还停在半空中，甚至还没缩回舌头。
这个样子原本是有些蠢的，但她长得实在美艳，年纪又恰好在孩童和妇人之间，这傻气的模样倒是让她显得有些孩子气，妩媚的女子若是多了那么一丝清纯，反而更加惹人怜爱。
石璜的心都要化了，这幅模样的师姐真是可口，真想把她搂在怀里亲亲抱抱。
“舔舔伤口就好了呀？”石珏指了指自己的舌头，毫无邪念地说，“师弟嫌脏吗？”
石璜倒吸了一口冷气，师姐现在的模样太勾人了，只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亲吻，尤其是那条不安分的舌头。
“也是，师弟和师父学过医，自然是嫌弃这种土办法的。”石珏找了找身上，什么也没掏出来。
石玲珑收她为徒时还念着情爱，没有尽心教授，石珏除了武功，其它杂学包括医术一概不知，加上后来石珏误食异物百毒不侵，自己也不愿意去学了。所以她身上从不带药物，现在也什么都找不到。
这就有点尴尬了，石珏掏了半天，只找到一包薄荷粽子糖，那还是她打算当零食吃的。
看着师弟满是期待的火热的眼神，石珏心疼地分出了三分之一，本想递给师弟，但是想了想还是把多的那份递了出去。
“吃吧，手疼也好，心疼也好，吃了就不难过了。”石珏取出一颗塞进师弟嘴里，剩下的用帕子包了起来，放在对方手上。
那种绿色三角形的糖果是她最喜欢的，甜甜的凉凉的，吃完就不难过了，特别是哭过之后。
好甜，石璜分不出来，是糖甜，还是师姐塞糖时滑过的指尖甜。糖在嘴里可以慢慢品尝，如果能抓住那只手，含着指尖也慢慢品尝，是不是就能分出来了。
还是这甜味就是从师姐的指尖延续出来的，糖是甜的，师姐也应该是甜的，不然自己怎么一见她就满口生津，心生甜蜜。
糖带着凉意，师姐也带着凉意，她身上的冷香，心中的冷淡。只有姐弟亲情，从不接受姐弟相恋。
石璜不想要永远当她的师弟，永远患得患失，他只想成为她的丈夫，成为她的爱人，成为她的唯一。
“不喜欢吗？”石珏不明白，为什么师弟吃着糖眼睛反而越来越红，“那还给我好了。”
既然师弟不喜欢，自然不能勉强他。硬要吃不喜欢的东西多难受呀，人难受糖也难受，还是让她这个不难受的人来承受吧。
石珏并没有多想，直接伸出手，想要拿回那三分之二的糖果，却被师弟反握住了右手。
“师姐，送了人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去呢？”石璜感受着手心里的软滑，却又不敢用力抓住，只怕自己舍不得放开，吓跑了师姐。
“可你吃着吃着就哭了，我怕你不喜欢。”
“只要是师姐送的，我都喜欢。”石璜盯着对方舔了舔嘴唇，回味着粽子糖的味道。
眼前的女子一身绿衣，和那绿色的糖果如出一辙，若是舔上一口，只怕味道也是不差的。
“你喜欢？那就好。”石珏并没有多想，还为师弟有和自己一样的喜好而感到高兴，比起独占美食她更乐于分享，“其实还有别的口味的，不过我只喜欢这个，也许以后你可以逐个尝试。”
石璜叹息着，师姐总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哪里是喜欢糖果呢，而是喜欢送糖果的人啊，爱屋及乌，可师姐就是不懂。
而他也不敢直言爱意，若是不捅穿窗户纸，石珏虽然只当他是师弟，但不会拒绝他的亲近，也不会离开。如果捅穿了，更大可能是石珏拒绝了，然后逃得远远的，这是石璜接受不了的。
“师姐，我……”石璜想说什么，可他又闭上了嘴，起码现在他是什么也不敢说出来的，“没什么，只是觉得难受。”
被憋得双眼通红的少年死死抱住了面前的少女，就像幼时一般，靠在对方身上。可惜他已经长大了，再也没办法把头埋在对方怀里撒娇，只能靠在对方肩膀上。
“乖乖～”石珏并没有察觉到师弟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以为和自己一样后知后觉，现在才为师父的死难过。
她自己也是这样，推己及人，自然不会怀疑，任由师弟抱着，还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安慰着。
“师姐～”石璜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只希望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永远停在这一刻。
石珏的身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软不硬，刚刚好被石璜抱在怀里，若说有什么不满足，那就是对方没有回抱了吧。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石璜单恋至今，虽然心怀希望，但是他从不敢奢望轻易得到回应，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或者说现在还是足够的。
师姐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是夏日里荷花的香气，石璜凑近对方雪白的脖颈轻嗅着，那香味隐隐带着些许的水气，是雨后荷塘的味道。清爽又勾人，在石璜鼻尖挑逗着，等他仔细去闻时又消失不见了。
“师姐真香啊。”石璜的心神都被这冷香勾去了，一时竟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糟糕，这样也好，起码有一个答案了，可如果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石璜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了，他又是茫然又是期待，更多的却是害怕。
石珏的脸色变得惨白，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已经知道了自己命运，却在犹豫是否要反抗。
她推开了石璜，脸上满是惊恐，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眼神看石璜眼睛和鼻子间游移着，好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抗拒什么。最后她叹息一声，好像做出了决定。
石璜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他竖起耳朵，又想捂住耳朵，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甚至不敢正眼看着对方。
他的手心早已汗湿，指甲又划开了原来的伤口，可他依然没有感觉，只等着对方决定自己的命运。
“师弟真是狗鼻子，连我身上玫瑰酥的香味都能闻出来了。”石珏心疼地拿出了藏在腰带里的玫瑰酥，粉白色的点心散发着可口的香味。
石璜感到失望，但又觉得庆幸，刚才他情绪绷得太紧，现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反而失去了力气，也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不能分给你的，这是女孩子吃的，男孩子应该吃芝麻酥才对。”石珏捧着点心找着借口，她实在舍不得把仅剩的一块分给别人。
玫瑰酥香如其名，一口下去都是玫瑰花香的酥粉，还不会太甜，这最合她的口味，而且她自己也只有那么一块了，哪怕是可爱的师弟，她也不舍得分给对方。
石珏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师弟，犹豫了半天狠下心来，又转头看向手心里的点心，支支吾吾地编着留下点心的理由，不再看自己师弟了。
石璜哑然失笑，师姐纠结的样子真是可爱。他本来是不想和师姐抢食的，可是师姐竟然看点心的时间多过于看他，这让他有些不快，他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对方。
“可我想吃呀～”
“呜。”石珏很难抵抗对方的撒娇，可她实在不愿放弃玫瑰酥，只好狠下心来，闭上眼睛直接一口吞掉。
那景象让石璜心头一热，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块玫瑰酥，能被师姐吞进嘴里，咽到肚里。
玫瑰酥是粉制的，即使一口吞下也总有一些沾在石珏嘴唇上。娇艳朱唇蒙上了一层白粉，那层粉还是甜的，也许粉下的唇也是甜的，那么嘴唇里面是不是甜的呢？
石璜实在是想知道，他还是亲了上去，不出他所料，那唇果然是甜的。津液混着玫瑰酥的香甜，而且越里面似乎越甜。那份甜美蒙住了他的心窍，让他忘记了一切，只是不断入侵着。
“唔！”石珏猛然张开双眼，她感觉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滑进了她的嘴里，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东西在她嘴里抢夺着不多的点心残渣，卷走了她嘴里玫瑰酥的香甜，这可真让人讨厌，可她偏偏舍不得咬下去。
石珏留下了一滴泪，师弟就那么喜欢玫瑰酥吗，喜欢到要去她嘴里抢？明明刚刚舔伤口时还嫌自己口水脏呢，现在却在她满是口水的嘴里反复寻找着玫瑰酥。早知道就多买一点了，或者直接给他了，真可怜。
“师姐，我……”直到察觉到师姐流泪，石璜才住了手。
“你就那么喜欢玫瑰酥吗？”石珏有些自责，真不该吃独食。
“……”石璜突然感到绝望，即使是那样的热吻，对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爱意，这份爱情真的能开花结果吗？
他看着石珏，对方的脸上还有着红晕，气息还有些不稳，就像是娇羞的小娘子一般，可眼中却没有一丝情意，只有无奈和自责。
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眼里只是小孩子抢食罢了，师姐会无奈孩子的调皮，会自责没有处理好一切，但她不会爱上孩子。
什么时候师姐才能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呢？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已经成为男人了呢？
石珏并不知道自己师弟为什么又低落了，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试图让他开心起来，可是并没有用。
男孩子真是难懂。石珏实在搞不明白，师弟就和话本里的小师妹一样，长大了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还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难道他就和话本里的小师妹一样爱上大师兄了？这大概是石珏最接近师弟想法的一次了，可惜她很快又否认了。
她门派里哪来什么大师兄啊，而且师弟也不是女的，性别不对嘛。而且话本的小师妹最后y都没有和大师兄在一起，大师兄最多就是一个过客嘛。
石珏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她再次架起缰绳，驱赶着马儿们前进着，得要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不然也要找个过夜的地方，否则露天野外可是很危险的。
一路上师姐弟两人都没有开口，石珏是一心赶路无暇说话，石璜则是担忧着自己的感情，他最后还是想通了，只要自己是师姐身边唯一的男人，那么丈夫也好，师弟也好，就只是一个名份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已经是师姐最亲近的男人了，变成唯一亲近的男人又有多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