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女装真好看》芷音

7、第 7 章

　　薛莺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静，薛莺甚至觉得，这种震惊的感觉不亚于李卉现在对她出柜。薛莺总是不好意思承认，虽然她和梁启峰也算是发小了，但是多年之后的现在，她是真的看不太上梁启峰这一款。小时候只觉得梁启峰孤傲，像是一朵高岭之花，长大了才知道，梁启峰就是对自己特别在意。在大家都是小泥猴子的年纪，就梁启峰一个人特别干净，每次出门，恨不得把自己收拾得像要出席颁奖仪式一样。平日里梁启峰话也不多，每次薛莺不小心落单，一个人和梁启峰相处的时候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薛莺也很羞耻自己曾经沉迷于这种狂拽酷霸X的男孩子。
　　薛莺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措了一下辞：“我这么多年认识的你，喜欢的好像不是峰子哥这样类型啊？”
　　薛莺心底优点抓狂：我的女神啊，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看上梁启峰那个家伙！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薛莺和李卉虽然不是形影不离的朋友，但是作为小粉丝，薛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心中的女神交往过男朋友。每一个和李卉熟到让薛莺嫉妒的男生和李卉之间仿佛都存在着可纯可纯的友谊，要不是毕业之后他们都各奔东西了，薛莺大概就要脱粉了。
　　李卉枕在薛莺的腿上，抬手摸了摸薛莺的头发：“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样子的？”
　　薛莺感觉自己快哭了，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就你爱豆那样的，舞姿轻盈灵动柔美、眉目清秀的。”
　　李卉一头扎进薛莺的怀里：“梁启峰翻跟头也很轻盈啊。那么大的个子，能翻得这么好看真的不容易。”
　　然后薛莺就听了半宿李卉眼中加了无数层滤镜的梁启峰有多么美好。后半夜，薛莺一直做梦梦见李卉和梁启峰结婚了，但是没有邀请她当伴娘，她的车堵在路上，下车跑了半天跑到了婚宴上，李卉坐在化妆间一边卸妆一边和她说：“你不是看不上梁启峰么，所以我才没请你来啊。”
　　然后薛莺就哭醒了。
　　半夜的时候薛莺是被渴醒的。盯了半天天花板，嗓子冒烟的薛莺挣扎起来，一边是白天顺手买回来已经喝得一滴不剩的矿泉水空瓶，一边是还没有拆封的热水壶，还有一边是厨房的自来水，薛莺觉得她都不想选。从还没整理好的箱子里翻出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不锈钢泡面碗，随便用水冲了冲，薛莺打开门，按响了对门的门铃。
　　过了一会儿，詹景霖趿拉着拖鞋来开门：“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你不明天还上班呢么？”
　　“施主，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途经此地——”
　　“说人话。”
　　“能否讨口水喝？”
　　詹景霖把薛莺领进屋：“喝凉的还是常温的？我这还有牛奶、可乐，还有王老吉。”
　　“常温的，水，谢谢，快点。渴死我了。”
　　詹景霖的屋子里不算整齐，但是男生屋子里东西本来就少，所以看起来也不算太乱。更何况，男生又不像女生，时时刻刻都在掉头发。詹景霖从厨房拎出一瓶1.5L的矿泉水，往薛莺的泡面碗里倒，薛莺一口气干了：“我自己来吧。”就这么喝了大半瓶。
　　詹景霖意思意思拦了一下：“你这么喝一会儿不得起来上厕所。”
　　“剩下半瓶我拎走了，明早李卉还得喝呢。你也早点睡，老这么昼夜颠倒的也不好。”
　　“水我这有几箱，给你搬一箱过去喝吧。”
　　薛莺忽然就不好意思了，想收下，又觉得有点太占他便宜，摸摸耳朵犹豫着说：“这怎么好意思。”然后就看到詹景霖转身回去搬了一小箱没拆封的水往她家去了。
　　“隔壁二傻子都不信你不好意思。”
　　薛莺一手拎着泡面碗，一手拎着刚刚喝剩的半瓶水，起身去追詹景霖：“二傻子骂谁呢？”
　　然后两个人在薛莺家客厅里撞见了在拆热水壶包装的李卉。李卉愣了一下，慢慢起身，目光呆滞地往卧室走，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在做梦，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卉蒙着头倒在床上的时候，被子缝隙里长出了一瓶微凉的矿泉水。李卉感到旁边的床垫塌陷了下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俩是怎么回事儿？”
　　薛莺想了想：“什么什么回事？有什么事么？”
　　李卉把手机时钟怼在薛莺面前：“你看看，现在是半夜三点，半夜三点你去对门要水喝？你还是那个去我家玩，一晚上找不到水喝，渴的要死都不好意思问水在哪儿的薛莺么？”
　　“詹景霖这个时间肯定没睡啊。”
　　李卉和薛莺对视了一会儿，薛莺心虚地看向了别处：“这三年在外面，我学会了给别人添麻烦都不行么？反正詹景霖也不会生我气的，一箱水而已，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他要是和我计较这个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李卉在薛莺旁边支着头看着薛莺：“认真讲，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小詹老师么？你看自打你回来，他又是接你，又是帮你找房子看家具，还帮你搬家，半夜去他家喝个水都能帮你送一箱来，他可从来没对我们这么好过。”
　　薛莺随口答着：“我又没有那么那么喜欢他，要是他真的喜欢了我，我俩该多尴尬。我又怕我越陷越深，太过喜欢他，到头来剃头挑子一头热，咱们都这么熟，我哪儿还有脸找你们玩？”
　　李卉躺了下来，侧着身子，将额头抵在薛莺的额头上。薛莺闭上了眼睛，用额头轻轻摩挲着李卉的额头，伸手拍了拍李卉的背：“但是我觉得峰子哥，你可以追一下。他那双眼睛，总是装不进去别人，你不说他不会懂你的心意的。你这么好看，他未必不喜欢。”
　　李卉在被子里抱住了薛莺：“我的心情又何尝和你不一样。”

　　说实话，张橙是一个好老师。从前薛莺过来实习的时候，薛知秋从来都是丢过来事情，不懂就去问别人，现在张橙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她，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见过这么多律师的薛莺真的得承认，张橙做律师是很有天赋的。但是薛莺总觉得，张橙有点太好了，好到她不好意思公然摸鱼。
　　张橙：陪大小姐读书，我敢不认真么！
　　从前薛莺被薛知秋按在律所打杂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摸鱼，现在张橙每次用那种犹豫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给张橙添了好大的麻烦，立刻接过工作认真做事。张橙就带了她一个实习律师，她不做，张橙也没有别人可以使唤了。
　　就是每天早上上班进办公室的时候，薛莺都会忍不住蹭蹭鞋底的灰，认真地盘起头发，祈祷这一天不会掉太多头发在地板上。
　　有一天早上薛莺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上班、认真工作的？薛知秋找张橙来看住她真的是太有心机了！
　　只是有一点不太如意的是，薛莺住的房子，是参加工作多年，已经小有名气的富二代詹景霖挑的，它的租金吧，多多少少会有点不那么……平易近人。前段时间，押金和房租就让薛莺流失了大半存款，搬家后新添置的东西也够薛莺肉疼很久了。薛莺看着自己的工资条，开始快速心算，自己的存款还够付几个月的房租。算完之后，薛莺把脸扎在面前的材料里，欲哭无泪，真的怀念从前一千二百块一年、提供二十四小时热（开）水和（公用）洗衣机、整栋楼没有男生走动、安全得不行的学生宿舍啊！
　　按说薛书真这么多年的积蓄，什么房子买不起。但是薛书真和崔丹就是不太想让薛莺住在外面。薛莺从小衣食无忧，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爸妈家里有多少钱，外头置了什么产业。只是从零散的信息里知道，她们家大概是很有钱的。对于这一点，李卉简直想摇着薛莺的身体问她：你看一看自己账户里的钱，还不知道你家有多有钱么？为着出去住的事情，老薛还和薛莺赌了两天气。薛莺不服气地说：“你有车有司机的，办公室里还有床，在外头晚了办公室里也能将就睡。我要是多加一会儿班，一个人回家你不担心啊？”
　　最后这还是詹景霖帮忙找了房子，再三保证附近很安全，以后也会多照应薛莺，薛书真才放了人。要是薛莺自己去租房子，你看薛书真两口子会不会同意宝贝女儿出去自己住。
　　张橙走进来的时候把文件夹轻轻放在薛莺的脑袋旁边，薛莺瞬间就坐了起来，吓了张橙一跳。张橙笑了笑回了坐位：“我还以为会给大小姐多开一点。这个律师函下班之前写好了发给我。”
　　薛莺瞬间捂住了工资条：“这可不是我泄的密！”
　　薛莺伸手拿过那个还带着火锅味的文件夹想了想，反正三个月租金已经付出去了，下次交房租就是下个季度的事情了，三个月呢，总会有机会啃老的。

　　晚上，当李卉打电话来大力邀请薛莺去看詹景霖和唐钰的新戏的时候，薛莺还沉浸在打算盘的状态里没有出来：“宝贝，我破产了，超过两百块钱的活动请不要叫我。”
　　“你跟小詹老师要两张内场票啊，我们在网上抢根本买不到好位子。”
　　薛莺有点脑壳疼，憋回了那句“你怎么不自己要”，自己的女神还是要靠自己守护：“好，我试试看，不知道他那里还有没有了。”
　　薛莺对着微信里詹景霖的头像看了很久，最后点开了唐钰的微信，不要脸地问她要中间前排连坐的好位子。唐钰那边跳了好一会“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发了一句“没问题，你等一下。”
　　薛莺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爬起来倒了杯水的工夫，门铃响了。
　　“薛莺女士，您的快递。”
　　薛莺打开门，詹景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踩着拖鞋，顶着一头鸟窝出现在她家门口。
　　“前排、中间、连坐的好位置，摄像机就在你们旁边，再没有更好的视角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薛莺惊喜地接过票，双手合十在胸前，给詹景霖微微鞠了个躬。
　　“我就在你对门，你要票怎么不找我？”詹景霖撇了撇嘴，“你要两张，跟谁来啊？崔姨么？”
　　“我和李卉去，我妈最近出去玩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么？让我妈帮你带回来。”
　　“那没什么事我回去了，你有事说话，别跟我见外。”詹景霖跟薛莺挥了挥手，转头回家。
　　“好嘞，这两天找时间，我和李卉请你吃饭。”薛莺看着票面上的“赠票”摸了摸心口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