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伴明月（gl）》苏牧

4、第 4 章

　　乾元观被奉为国教，但每年收的多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却是没收几个。内门中的女弟子更是寥寥无几。女子的厢房便全建在了龙爪峰上。当夜祁少沨和昭月便随肃阳长公主上了龙爪峰。之前先外门弟子已经将祁少沨和昭月的房间收拾妥当，还备好了热水。
　　夜色已深，祁少沨感慨了一下乾元观不愧是国教，厢房修葺的着实气派。非但只是单纯的卧室，还配了一间小书房，书架上放满了道教书籍，书桌上也是摆齐了文房四宝。
　　因中午涂药膏没吹干就穿了衣服，药膏黏在衣服上，再往下脱的时候，也撕扯下了一些血痂。想到这男装以后也不穿了，随手扔到地上。刚准备进浴桶泡个澡，就听到有人敲门。
　　“师姐。”昭月恭敬的叫了一声，说明身份。
　　祁少沨犹豫了一下，喊了声稍等，裸着身子开了门栓，却没开门。等走回浴桶中坐下，才应道：“进来吧！”
　　昭月这才进门。听到屋里有水声，忙快步走到浴桶旁，瞥见地上的衣服上沾着血渍，急道：“师姐，你的伤口似是又裂开了，不能直接碰水呀！”
　　祁少沨没有出来的意思，笑道：“之前在将军府里躺着倒也无妨。但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出了汗，不清洗一下我可睡不着。”没了外人，祁少沨又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道：“月儿可是来帮我洗的？”
　　昭月无奈，自己确实是来帮忙的。俯下身子，拿了搭在浴桶上的棉布，轻轻帮祁少沨擦拭背部。
　　知道自己有伤，祁少沨也没打算泡多久，稍作清洗便起身擦干了身子。随后趴到床上，让昭月为自己上药。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祁少沨似乎已经睡着，昭月才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热水是外门弟子同时准备的，此时已是没了热度。但昭月却不在意，脱了衣服将自己浸在半凉的水中。
　　虽然只是及笄之年，但昭月对感情一事并非懵懂。起初没拜俞徵真人为师，自己本打算以下人的身份陪伴祁少沨一辈子。但现在有了师姐妹的身份，似乎自己和祁少沨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昭月只觉得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但是祁少沨呢？她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吗？她庆幸自己是女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接近祁少沨，却也恨自己是女子，无法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云泽山山脉成伏龙状，共有四座主峰，依位置自东向西依次为龙首峰、龙脊峰、龙爪峰和龙尾峰。乾元观的主殿便建在最高的龙首峰顶。
　　祁少沨和昭月一大早就跟着肃阳长公主上了龙首峰，正式行了拜师之礼。乾元观谁人不知俞徵真人不爱收徒，但却在十三年前收了一个挂名徒弟，还为了这个徒弟在观中研究乾元古籍，这一研究就是十三年。这次回来竟是带了两个徒弟回来，全山的弟子都好奇这二人是什么样的人。此时见了，都瞪大了眼睛。本以为肃阳长公主已是貌若天仙，没想到新来的两个师妹也是各有各的美。昭月自然不必多说，祁少沨此次是第一次穿女装，虽有昭月帮忙，但也懒得上妆，更别说束复杂的发髻。简单的用丝带束了头发，更像是不染尘世的仙灵。
　　拜师仪式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正殿上只剩俞徵真人、肃阳长公主、祁少沨和昭月四人时，俞徵真人才说道：“沨儿、月儿，你二人虽是拜在我门下，但毕竟都是女子，便麻烦肃阳师妹代为授业。你们三人就在龙爪峰修习，也省的来回跑。”
　　“师兄客气了。”肃阳长公主笑着应道。
　　“月儿，你虽天生通脉，但却未能自小修习仙术，今后需勤奋克己，莫要偷懒。”
　　“是，师父。”昭月也是恭敬的回答道。
　　俞徵真人又交代了三人一些琐事，最后单独留下了祁少沨。“沨儿，这几年为师一直在想如何为你洗筋伐髓，倒是有了一些眉目。只是这方法……需得同你商量商量。”
　　祁少沨一愣，心中先是有些激动，但看俞徵真人说的吞吐，想来并非易事，只道：“师父但说无妨。”
　　“为师不久前在乾元观的古籍之上，找到了一副洗筋伐髓的药浴方子，再辅以乾元心法滋养全身经脉，可打通常人的奇经八脉。但这药却是剧毒之药，你的身子又与常人有异，这成功的几率想来不过五成。”
　　“师父既然告知沨儿，可是想让沨儿一试？”
　　“唉！”俞徵真人叹了口气，道：“昔日为师为你卜算命数，只说你这一生命数离奇，是因每一次卜算都是不同结果。但唯有两次命劫从未变过，一次是在三岁，这第二次……便是你双十生辰之日。”
　　二十岁生日么，祁少沨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暗赞叹这卜算之术实在是厉害。上一世可不就是在自己二十岁生日是被斩首的么！
　　“如今只剩不到四年，为师本以为只要将你留在云泽山，也是可以避过此劫的。但这半月来，为师发现你的身体隐有衰败之像。难保日后不会更加严重。所以治或不治，为师希望由你自己选择。且你的身体拖不得，还需尽早决定。”
　　祁少沨认真的想了想，但似乎也没什么好选择的。问道：“师父，这方子可否让沨儿看看？”
　　毕竟是重活三世，祁少沨虽不会配什么高深的方子，但对大部分药材的药性还是知道一些。只见这方子上起初所用的倒也都是强筋健骨的普通药材，但每隔半月都需单独服用一味毒性剧烈的龙蜒草。而这龙蜒草的毒性便是溶肌化骨，若是使用得当，确实能起到洗筋伐髓的效果。
　　“师父，沨儿愿意一试。但沨儿身子的状况，还望师父为我保密，别让任何人知晓。”
　　“呵呵，为师就知道你会如此选择，所以才单独与你商量此事。待你背上的伤好利索了，便开始试这方子吧！你且先回去，你暂时无法修习仙术，便先看看乾元一派的奇术书籍。说来惭愧，为师这一辈子，只对这命理之术感兴趣，平日里也忙于处理观中事务，实在无法帮你什么。你若真心想学乾元奇术，待我那青冥师弟出关，可找他教你。”
　　“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