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伴明月（gl）》苏牧

5、第 5 章

　　初到云泽山的这段时间，祁少沨与昭月白天同肃阳长公主学习识穴辩位，晚上昭月帮祁少沨准备药浴。日子到也过的很快。
　　眨眼已过半月，祁少沨泡着药浴，双手扒在浴桶边缘，手里拿着一个玉质瓷瓶。里面装着的是已经炼制成同等分量的龙蜒草药丸。待昭月掐着时辰往浴桶中投下最后一味草药后，祁少沨也打开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稍微犹豫了一下，吃了下去。
　　药丸一沾到唾液，便开始融化。祁少沨只觉得自己从嗓子到胃部，再到全身都如火烧一般。尽管不想让昭月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但到后来意识逐渐模糊，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痛苦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手指狠狠的抓浴桶，恨不得将这桶壁按碎。
　　昭月心疼，却无可奈何，无助的抓住祁少沨的手背，不断的安慰道：“师姐，在坚持一下，马上好了……马上就好了。”
　　疼到后来，祁少沨声音沙哑，都没力气在喊。也许是疼痛感也麻木了，瞥见昭月红着眼眶，喘着粗气说道：“我这么疼都没疼哭，怎么月儿反而一副要哭的样子？”
　　看祁少沨仍有心思开玩笑，昭月才转悲为喜，忙问道：“师姐可还疼？”
　　“好多了，多亏这药半月才吃一次。要是每天都得吃，我可不想治了。”
　　“师姐……”
　　“没办法，谁让我身子骨弱，不靠这外力，没办法修习乾元的仙术。”
　　“明明师姐上山前还说时对仙术并无追求，为何那日同师父说完话，便改了主意？”
　　祁少沨一愣，呆呆的看着昭月。心中暗暗佩服她的聪慧，面上却是换了副无赖的笑容，道：“来都来了，就都学学吧！而且修习仙术可延年益寿，我若是只学那些奇门之术，再过个三五十年的，月儿还是水嫩嫩的小丫头，我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咱俩站在一起，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孙女呢！”
　　“师姐！”昭月无奈的嗔了一声，起身为祁少沨倒了杯白水。试了水温，递到了祁少沨唇边。
　　祁少沨没力气拿杯子，也乐于让昭月亲自喂自己。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月儿喂的水真甜。”
　　昭月知道祁少沨是无心的调笑，却还是红了脸颊。

　　每当祁少沨服下龙蜒草的次日，俞徵真人便将这半月来积攒的药力辅以乾元心法作为引导，滋养全身经脉。如此过了三个月，祁少沨面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只是尚无法修习仙术，便自己一人看着乾元奇门的书籍。她不是什么天才，只因经历的年岁较长，对书中的知识理解的快些。三个月下来，倒是将毒术与偃术的入门一卷看了一遍，记了个七七八八。
　　昭月则开始跟肃阳长公主学习仙术与剑术，天生通脉加之过目不忘，短短三月便得以进入了修仙的第一重筑基期。羡煞了一群外门弟子。只是祁少沨与昭月同时入门，人们常将二人作比较。久而久之，人们对昭月倒是比对祁少沨更为尊重。
　　又过了一月，清晨，乾元派内外门弟子纷纷聚集在龙首峰中部的试剑台，自愿参加试剑切磋。这试剑切磋每半年一次，对外门弟子尤为重要。若是表现得当，被几位长老们看中，便可收入内门。
　　不过对已是内门弟子的祁少沨和昭月，确是没什么好处。但是祁少沨好奇，便央着肃阳长公主带自己去见识一下。肃阳长公主也是本次试剑的长老之一，没理由拒绝，就带着二人同去了试剑台。
　　欣赏了几轮比试之后，祁少沨就没了兴趣。她虽然不会仙术，但出身将门，一般的武功也是没看在眼里。拿眼一扫，便知这次来参加试剑的外门弟子多是富家子弟，家里送来蹭这国教的名声的。想来一百个人中能有一两个出彩的便不错了。真是苦了几位长老在这里耐心的看下去。可自己央着长公主来的，却也不好意思走，只得默默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睁开眼一瞧，就看到昭月望着自己，朝试剑台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顺着看过去，只见试剑台上的男子正盯着自己，不由奇怪。
　　男子瞧了祁少沨半天，自然是知道祁少沨方才神游太虚去了，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清虚真人门下，外门弟子南飞燕，向祁少沨祁师姐讨教。”
　　祁少沨倒是不怕，但也不想欺负一个外门弟子。只转头望向了肃阳长公主，低声问道：“师叔，可有规矩非得答应他吗？”
　　肃阳长公主点了点头，但念及祁少沨的身子，却也说道：“虽有规矩，但你入门时间不足半年。此次若是不愿，便回绝了吧！”
　　祁少沨起初是想回绝，但突然想通这男子的意图，起身应道：“师弟有勇气讨教，我怎好拒绝。”边说，边快步走上了试剑台。又看南飞燕手执长剑，便从试剑台左侧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根齐眉棍。“我入门时间不长，还未来得及修习剑术，师弟见谅。”
　　乾元一派以剑术见长，就连外门弟子都能学习一套穿云剑法。听祁少沨说自己尚未修习剑术，南飞燕忍不住讥笑道：“祁师姐竟未能得俞徵师伯真传吗？”
　　此话一出，论剑台一片安静。就连俞徵真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整个句芒国谁不知道俞徵真人沉迷命理之术，这武学造诣并不能算高深。尤其南飞燕带了些讥讽的口气，不经意间将两人都得罪了。
　　清虚真人也是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忙背着众人向俞徵真人认了个错。这个南飞燕是江南商贾之子，家中出了不少资助才将他送上山来。加之南飞燕对剑术有一点点天赋，清虚真人便收他做了外门弟子。但清虚真人的内门弟子众多，哪有空考察一个外门弟子的秉性。此时看南飞燕仍是一副得意之色，心中也有了考量。
　　“是呀，我这身子本就不适合习武。”祁少沨突然收了笑容，面露杀伐之色，冷声说道：“你找我切磋，不就是得知了此事，想借我上位吗？只不过我虽然武艺粗浅，但对付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足够了。”
　　南飞燕面上尴尬，却依旧嘴硬。“祁师姐说笑了，我只是……只是仰慕师姐。请师姐赐教。”说完，剑锋一转，朝祁少沨攻去。
　　上一世，祁少沨凭借一杆银枪征战南北。这次虽未从军，却从未落下这枪法。她无法修习内功，外功确是下过功夫的，对付一个区区外门弟子足以。此时只拿了木棍，倒也给南飞燕留了面子。横棍一扫，就将南飞燕的攻势化解。转势一刺，木棍的一头抵在了南飞燕的胸口谭中穴。稍一用力，戳得南飞燕后退了数步。
　　整个试剑台随即爆发了一阵掌声和呼喊声。谁也没想到，一个传言中不适合习武的师姐，仅两招就打败了外门弟子中武功不弱的南飞燕。
　　南飞燕脸色铁青，只瞪着祁少沨，一口气憋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祁少沨到也没想到南飞燕竟输的这么快，本来还想赢了嘲讽两句，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拉回人们的注意力，朗声说道：“兵器自古就是一寸长，一寸强。师弟你也……嗯……不必气恼，想来平日里你未曾遇见过使用长兵之人，下次小心些。”说完，抱拳行礼，随手将长棍掷回兵器架上，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
　　在得知了内门弟子的厉害之后，外门弟子哪里还敢继续献丑。除了几个刻苦修行过的弟子，仍是上台相互比试了一番，其余人看完热闹也就散了。以往都需要比试一整日的活动，这次倒是不到午时就结束了。
　　至于南飞燕，当天便被清虚真人以目无师长的名头赶下了云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