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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蛰居于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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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琮还是久久不能入睡,他本以为白天遇见的男人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怎么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张脸。
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偏偏又记不起来,倒也是,那么年轻的书生自己怎么见过呢,一定是想多了。
可是谁知道连梦里都是这张脸,一直到上早朝的时候这张脸还在眼前晃悠,许怀琮一脸困倦,他回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让自己睡不好觉的人。
“这总说国家,国家,却是有国才有家还是有家才有国呢?各位爱卿怎么看啊!”白祁问道,眼睛却飘过许怀琮和冯煜之的脸,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昏昏欲睡。
“当然是有国才有家啊!”众大臣异口同声道。
白祁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众人正在拍他的马屁呢,“冯爱卿以为呢?”
冯煜之微微上前,“回皇上,臣不以为然,何为国家,那必然是由人及家,由家及国,没有家那又怎么能称为国呢?”
“许大人怎么看呢?”白祁话锋一转,看着许怀琮问道。
可是许怀琮仿佛没听见般,冯煜之一脸奇怪,暗中推了推发呆中的许怀琮,“许大人,皇上问话呢!”
许怀琮迷糊中似乎觉得有人在推他,好像还在和他说话,他转过脸去,看着冯煜之,同样的白净的脸,怎么看怎么像那个撞了自己的人,“回皇上,臣不同意冯大人的观点。”
冯煜之暗自笑了笑,他就知道许怀琮会和他唱反调,接下来恐怕又要拍皇上的马屁了吧!
可是冯煜之万万没想到,许怀琮接下来的话,会让他错愕至极。
“许爱卿说来听听。”
“回皇上,臣认为,先有国才有家,虽然说家是国的组成部分,但是,如果没有国,家何以立足?没有国的存在,家还是家吗?汉朝有一将军卫青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若国之不存,家将焉附?”
别说冯煜之错愕,就连白祁都一愣,难得许怀琮如此这般回答,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但同样这也是白祁内心的想法,从整个大的格局看,国还是在家的前面。
“许大人说得好啊,这也是朕心中所想,大小战乱、外族入侵,这都是撼动南朝的危难啊,若是敌寇进入那国破家亡才是最可悲的,但是若有人勾结外族,毁我社稷,那比蛮夷之人更加可恶万倍,众位说是不是啊?”
“吾皇圣明”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恭送圣上!”
下了朝,冯煜之快步走到了许怀琮的旁边,举起大拇指说道:“许大人可真是说的太好了,让冯某自愧不如啊。”
“行了老冯,你这是在挖苦我,我知道,但是爷今天没心情和你计较,爷还有事要办。”
刚回到府里,许怀琮就让人包围住了,几个大臣在门口团团将许怀琮围了起来。
许怀琮一看差点晕过去,“不是说过了吗,从后门进,从后门进!”
几位大臣连忙跟着许怀琮进了府,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许大人,您说皇上今早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赫尔吉问道。
许怀琮皱着眉,“这是你们的事,许某说了不参与的,再说了,你们办的是什么事?那是要砍头的大事,一不小心还会落下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之前是怎么劝你们的,你们有人听吗?有人听吗!”
赫尔吉也十分着急,“杨大人那的命令,我们不是也为抗不了吗?”
“杨大人?你敢说你们几个没从中获得好处?行了行了,本官没空和你们在这废话,许安送客!”
许安从外面进来,一脸笑意:“几位请吧。”
赫尔吉愤愤离去,一回去便立刻写信给杨应琚,请他暂时停止买卖。
入秋了,于生望着几片掉落的叶子,渐渐感叹,“一晃这么多年了,人生有几个秋天。”
“老板,不好了!”程轩从外面跑进来。
“怎么了?”
“许府的人正在满大街找您呢,还画了您的像,说见者有赏。”
许府的人?找我?于生心里有些莫名,怎么自己成了通缉犯了吗?“好了,我知道了。”
于生整理整理了衣服,抬脚从四楼的后门走了出去,慢悠悠的就晃到了许府的门口。
门前的石狮子依旧是那么威武,比之当年更加雄伟,“劳烦二位通报一声,就说许大人要找的人来了。”
门口的守卫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那不就是许大人点名要找的人吗?
不一会,护卫出来,“进来吧,许大人等着呢。”
“见过许大人”于生微微施了个礼。
许怀琮看着他略感诧异“怎么你见到本官并不好奇吗?”前两天刚撞了他,怎么今天看见他是许怀琮却一点都不惊讶。
“当然好奇,只是表现的不够明显而已。”于生笑眯眯的说道。
“哼,知不知道本官找你何事?”许怀琮冷哼一声。
于生没有答话,而是左右看了看屋里的陈设,“变了,还是变了。”
许怀琮看了看屋内,“变了?什么变了?”
“没什么,许大人找我,想必是为了上次街上不小心撞了您吧”说着于生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草民于生给大人请罪。”
许怀琮不语,他忽然有些晃过神来,对啊,为什么他非要找他?是为了让他谢罪吗?
于生看着正在出神的许怀琮,又有些痴了,看啊,这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老爷,老爷不好了,三夫人正在上吊啊”许安慌忙的跑进来。
“什么?”许怀琮眉毛一皱,抬脚就像后院走去。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娇媚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哭腔,让人听了就是心疼。
“你这是又在胡闹什么?”许怀琮语气生冷。
“我在胡闹什么?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弟弟他去了蛰居一趟,回来居然让人打折了腿,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女子哭的悲切,却是让于生一阵了然,原来今天想要上四楼被打折腿的男人就是他弟弟啊,还真是冤家路窄。
“那你想怎么样?”
女子一抹眼泪,几步走到许怀琮面前,抓着他的手臂,略带撒娇,“老爷,您一定要把那个蛰居拆了,把他那的老板大卸八块才行!”
于生看着挽着许怀琮手臂的那只手,眼神一暗,后退几步冰冷的说道:“在下就是蛰居的老板于生,不知夫人要如何将在下大卸八块呢?”
“什么?!”许怀琮一惊,眼前的这个文弱书生就是蛰居的老板。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那是我弟弟,你居然敢打折他的腿!老爷”
“于生,你要作何解释?”许怀琮脸色微微好转。
“蛰居有蛰居的规矩,四楼的门口上写着擅入者后果自负,你弟弟他是醉酒闹事在先,后又擅自闯入我蛰居四楼,打断他的腿已算是轻的了。”于生字字说的生硬,就像是在宣读什么罪状一样,让人听得心惊。
“你……你……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女子气的直哆嗦。
“当然有王法,您大可以去告官,在下定在蛰居等着官兵来,许大人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许怀琮言语,径自就出了许府。
一直到回了蛰居,于生的脸色依旧铁青,让程轩紧张不已,于生上了四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个下午。
是,她是耍了脾气,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在此之前,她一个人在兜兜转转的时候,许怀琮却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呢,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等着没有希望的明天,她以为这么多年她可以变得麻木,可是看见两个人挽在一起的场景,还是生气了,或许是委屈才对。
于生蜷在被子里抽噎着,“怀琮……怀琮…..”,门外程轩听得心疼,她高兴时喊得是许怀琮,悲伤时喊的是许怀琮,受伤时喊的是许怀琮,现在也依旧喊的是许怀琮……
许怀琮站在窗前看着漫漫夜色,那样一个书生,是如何撑起蛰居的,他又想起了那天三个人吃饭时,那的老板把他们安排在了三楼,说是因为缘分,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