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歌》将禅

10、一案又起（三）

　　单予离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悄悄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拎着吊瓶走到窗口，外面天色渐暗，锁好窗子拉上窗帘，回身打开了灯和电脑。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等着页面开启，想着风行给自己听的录音，鬼使神差的输入了实验组三个字。弹出来的条目尽是些网购广告，名词解释，科研成就等等，单予离摇了摇头。滚动着鼠标，视线突然停留在收藏夹的星标上，点开，一系列的医学网址，一直翻到第三页，才有一个全是乱码的地址引起了单予离的注意。
　　点开，电脑一片星花，似没了信号的电视屏幕，整愚网址？过了三秒，正当单予离想要关闭的时候，网站跳至一片黑色，隐隐浮现一个红色圆，银色的星标，和一个密码窗口。界面背景逐渐稳定最后跳出几个鲜亮的红字，bloodbath。浏览器没有提醒网站保存密码，上一次登陆时间大概超过了七天。
　　拷贝地址，关闭网站，打开杀毒软件，清理掉浏览记录，最后打开社交软件，敲开了同学的对话框。
　　狸：“在？帮我破解个密码呗。”
　　一棵草：“！！！”
　　“哥们儿，你都不见快十天了，差点以为你横遭不幸。”
　　狸：“深山老林，返璞归真。对了，那个魔方你哪买的？”
　　一棵草：“路上捡的啊，还没转两下就被你抢走了，怎么样，复原没？”
　　狸：“快了吧，给你这网址有没有病毒啊？”
　　一棵草：“我看看。”
　　“你被什么邪教盯上了？？”
　　狸：“对啊，九死一生了都。哥哥你快救救我。”
　　一棵草：“别怕！！！我弄出来了马上告诉你！！你不是说自驾游一周吗，怎么还不回来，我买的游戏柄都到了。”
　　狸：“风景太美，没一个月怕是回不来了。”
　　一棵草：“靠，发几张照片来瞧瞧。”
　　单予离顿了顿，又打开网址随便找了几张自然景观发了出去。
　　一棵草：“唉，你的拍照技术还是这么烂。得了，记得给我买点特产哈。这个网站有点邪门，我先研究研究。吃饭了，拜。”
　　看着对方的头像灰下去，单予离又点开了一个骚包的粉红羊头。
　　狸：“东落，我在明远的办公室。预感不好，快点过来。”
　　咔。门把手突然被人压了一下。
　　单予离退出登录，关掉电脑，发现猫眼处一片血红，于是打消了一看究竟的念头。快速的回到临时病床上，挂好吊瓶，掖好被角，刚“闭”上眼，门被撬开了。
　　进来的人被室内的灯光晃得一愣，皱着眉关了灯，又将门反锁。随后打开了电脑，单予离睁开一条缝望去，被屏幕灯光笼罩的脸竟是翟柒。看着对方熟练地输入了一个网址，恰好就是单予离刚才浏览过的那个“乱码”邪教网。
　　翟柒合上双手，眼里一片狂热。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关了电脑，在黑暗中靠近单予离。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拔掉单予离的营养液，往里面导入不明的药液，掐着单予离的脖子把他拎到了医用推车上。单予离强忍着咳嗽的冲动，一声不吭，“昏迷不醒”。
　　黑暗中听着开门声，脚步声。
　　“阿柒？这么晚了你还有手术？”
　　来者气息不稳显然是一路狂奔所至，对上翟柒慌乱的眼神，来人不顾阻挡掀开了遮着病人的被子，“咦？不是明远照顾小孩儿吗？”
　　翟柒僵了僵:“明远陪沫漠回去了，让我来照顾小孩。”
　　“很严重吗？需要动手术？”
　　“刚才出了很多血，我就想着带他去看看……”
　　东落看着吊瓶上的配剂显然是营养液，掩饰了心里的猜忌，面上的关切更深了一分，“我刚才来的路上还碰到明远，他把办公室钥匙给我了，他说你很伤心先回去了，没想到你还愿意来照看孩子……这样吧，既然我来了，你不妨先回去休息，小孩给我照顾就好。”
　　翟柒紧了紧手，心里恼火，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好，撒开推车与东落擦身而过。
　　东落推着单予离回到黎明远的办公室，打开灯，关上门。只见小孩儿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管。细看下手底的床单湿了一片，四目相对，许久无言。东落摸了一把湿掉的床单问。
　　“怎么回事？”
　　“翟柒往瓶子里不知道加了什么，幸好没发现我醒过来了，我偷偷把针头弄出来了。”单予离翻身下床，走过去打开了电脑，手上的血还没有止住。
　　“这就叫出大血？”东落看着小孩走的利索，翻了个白眼，去床头的医疗车里给他翻止血贴。
　　单予离刚打开浏览器，却发现收藏夹里的网址不见了。于是登录了通讯软件想去找跟同学的聊天记录，还没打开，东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说着，他的手机里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人呢？”

　　黎明远看着余沫漠拉着小警员不知说些什么，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暗暗松了口气。缓步上前，余沫漠看见他，眼睛一红，环着黎明远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似乎在哭泣，黎明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警员识趣的走开，看见站在远处的桦渃三，示意警车在左边拐角等他。
　　听见屋内有摔东西的声音，余沫漠一惊，慌忙回身进屋，只看见书架已经被翻得混乱，一些书页落在地上，翟柒正弯腰在捡，佯装出满脸的慌张和心疼。
　　余沫漠上前帮忙，“你是不是在找青老之前给你看过的笔记？那些他不放在书架上的。”
　　“在哪？”翟柒问，面上一丝狂喜。
　　“被警方拿走了。”黎明远适时插入，朝余沫漠眨了眨眼，两人默契的没有告诉他过几日就会拿回来。
　　翟柒低下头，遮住面上的表情，叹了口气。慢慢整理书架。随后说了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显得很是因伤感过度而难自持的样子，然而他刚走出黎明远的视线就站定身子，步履稳健向着机械室快步走去。
　　黎明远坐在床头，看着翟柒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回手就给东落播了个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怎么了小明明？”
　　“真被放出来。”黎明远有一点意外。
　　“嗯，小孩状态怎么样，严重吗？沫漠和阿柒还好吗？”
　　“lili你自己去看吧。我正陪沫漠在青老屋子里，翟柒说自己累了先回去了。对了我把办公室门锁了，我在这等你来拿钥匙。”
　　“好，十分钟左右到。”
　　挂断电话看着沫漠苍白的脸色，黎明远说:“小孩没有怀疑东落，他怀疑桦渃三。”
　　余沫漠坐到了黎明远身边，抓着他的手，“桦渃三？为什么？阿远，我觉得翟柒……对于青老的死没有面上触动那么大。爆炸案后，一直听东落嘟囔着要解剖小孩的眼睛，再加上案发跟他有关难免怀疑，但相较之下看来，翟柒现在的行为更加奇怪。”
　　黎明远想了想，给风行发了一条短信:“你和东落一起回来吗？”
　　“嗯。”
　　“你直接去翟柒的机械室看看。”
　　“发生了什么？”
　　“女人的直觉。”黎明远看着余沫漠凑过来的脑袋，笑了笑，编辑发送
　　“……好。”同一时刻，东落的脑袋也搁在风行的手肘边蹭个不停，还未等东落把风行的手机抢到手，自己兜里的又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
　　狸（小予离）:“东落，我在明远的办公室。预感不好，快点过来。”
　　东落挑了挑眉头，拿过风行的手就着页面给黎明远发了条消息:“单予离已经醒了？”
　　“东落猜到的？”对方回复。
　　东落了然，抬头看了看车窗外，还得过一个街区，高峰期路上堵的很，朝风行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就跑，司机按了两下喇叭。风行拍了拍司机的肩，付了车费，示意司机过了红灯就靠边停，也跟着下了车。往医院的另一个门走去。
　　东落边跑边编辑着回复。
　　东方升起的红太阳:“我快到了！”，想了想顺手转了条给黎明远，过会只收到了一条回复。
　　黎明:“我到东门口等你”
　　到了门口，东落看见沫漠和黎明远并排站在保安亭边上，招了招手，接过钥匙问道:“单有没有给你发消息？”
　　黎明远摇了摇头，东落转身就跑，马尾辫甩的飞起，边跑边嘀咕“遭了遭了。”
　　余沫漠没有把青老的遗物带出，只是理好了放在青老的床上，锁了小屋的门窗。所以空着双手，拽着黎明远问:“交给他没事吗？”黎明远点了点头，便带着余沫漠出门，向着自己的车走去。不料车前站着个陌生男子。衬衣开着两个口子，一双黑色的长靴，凌厉的眼光扫过面前的男女。从兜里掏出一张警员证。
　　“我是罗安。麻烦跟我走一趟。”

　　与此同时，风行赶到了翟柒的机械室。
　　灯开着，他藏在对面储物间的隔板后，偷瞄着机械室里活动的人影，很矮，不像是翟柒。等了大概五分钟，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风行看到来人是翟柒。翟柒的脸色十分阴沉，猛地打开了手术室的门，虽然只一瞬，风行却看清了里面是个矮胖子，不是别人，却是翟柒的“仇家”郑缶！
　　风行缩了缩瞳孔，给东落发去信息:“接听，不要出声，录音！”随后拨通了东落的电话。
　　门，碰的被关上了
　　“人呢？”郑缶的声音像被人扼住喉咙的鸭子，沙哑且尖锐。
　　“东落回来了。”这是翟柒说的。
　　“该死？那人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现在怎么办？”郑缶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麻痹剂和致幻剂已经打进去了，只能等下次机会再动手。”
　　“要是弄不到这小子的眼睛，你我都得完蛋！不说这个，你找到青仁那混蛋关于意识转移手术方面的笔记了吗？”矮小的身影隔着门来回晃动，显得十分急躁。
　　“被警察拿走了”
　　“什么？什么？你这废物！让你一直盯着的！该死，这下只能靠桦渃三去通气了”郑缶急得满头大汗。
　　“渃三会有办法的。他有伪证可以给陈泗劳定罪，只要爆炸案风波过去，青老的资料就能弄回来。”翟柒说。
　　“但愿如此。”郑缶说完打开门打算离开，突然盯着储物间看了半天，猛地上前打开储物间的门，看了一圈没发现异样。翟柒则披上黑色风衣，关了机械室的灯，随后与郑缶一起离开了。
　　爬到货架顶端躲在麻布里的风行等着声音远了，才喘了口气。但深知郑缶多疑的性格，并没有急忙离开。
　　翟柒看郑缶在转角站了一刻钟还不走，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郑缶深深看了储物间一眼，“没事，多疑了。”于是转身离开。
　　单予离看着街道上出现翟柒和郑缶的身影，对东落点了点头，东落说:“没事了。”
　　风行的声音这才响起:“在哪？”
　　“明远办公室。”东落说。
　　风行刚想要挂断电话，“你先躲着，我们俩过去。不要断开联系。”单予离说
　　风行回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