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案又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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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黎明远联合陈泗劳等人策划了爆炸？为了嫁祸给郑缶？”聚光灯被打开了，林泽把玩着手头的物证。
“现场留下的指纹不会作假。”桦渃三平静的说。
“你们六鬼才一直共同进退，怎么怀疑起自己的‘兄弟’？”林泽放下了炸药的碎片。
“黎明远这人表里不一。其实我与他在八岁时有一面之缘，当时他被一帮地痞围着，我看不惯，帮他支开了两个人。分头趁乱跑了。之后才知道他是镇上一个世家子，那群痞子没再去找他麻烦，但我没那么幸运。”桦渃三表情愤愤。“好不容易离开了那地方，没想到在大学里又碰到了他。”
林泽没有作声。
“他没认出我，也许他早忘了这回事。我十分刻苦才小有成就，也正因为成绩优异，才混到了他的身边。毕业时一医出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死的人是我的母亲。”桦渃三握紧了拳头，“当时在手术室实习的医生里，就有黎明远，他出来之后，只是说了一句，生死有命。”说到这桦渃三狞笑了一下，“之后他才知道那是我的母亲。又慌忙来道歉，积极去诉告了当时的主治医生，他的半个老师。老医师辞退了一批，他渐渐地崭露头角，行事滴水不漏，有了名望。”
“郑缶。”林泽打断了桦渃三主观的赘述，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人。
“郑缶是老医师里的一个人，和黎明远一直不对盘。我认为……”
“你跟黎明远有矛盾。爆炸案针对的受害人确是东落和风行，他们又有什么矛盾？”林泽支开了他的话头。
“我一直看不透黎明远这个人。他还有什么梁子我不清楚”桦渃三被带着回答。
林泽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瞄到发件人是风行，目光闪了闪。
“今天先谈到这吧。”示意警卫把桦渃三带到拘留室。林泽划开了手机，置顶的消息简短明了。
“楼下。”
林泽一边插上耳机点开了风行发来的音频文件，一边往楼下走。看见罗安的车，向后座的两人微微颔首，坐到了副驾驶上。音频刚好播完。
“明远先生，八岁的时候在什么镇上读书？”林泽问道。
“桦渃三的事？”
“哦？他说你忘得一干二净。”林泽笑了笑，分了一只耳机给开车的人，按了重播键。
“有关他的个人隐私。我不好说。”
“你不说我也要着手调查，但说无妨。”林泽回头看了一眼黎明远。
“单亲家庭，母亲从事性工作。父亲欠了一屁股债结果却人间蒸发了。那天我回家跟二舅舅提起这个见义勇为的人，我舅舅去调查了一下，帮他还掉大部分债。”黎明远面色平静。
“你舅舅当时调查完就把这些事告诉你了？”林泽切换了审问桦渃三的音频。
“在我的理解范围内，没必要瞒着我。”黎明远笑了笑，“人情世故对一个医生是很重要的磨炼，算是从小抓起。”
“不好奇我们要去哪？”林泽最后问了个问题。
“到了便知。”黎明远依然笑的谦和。暗中牵着余沫漠的手却紧了紧。
东落打开了储物间的门，单予离开了灯，风行在麻布后露了个脑袋，随后搀着东落的手小心爬下来。一落地，风行就点开了林泽的消息框，急忙把录音传送过去。
东落用黎明远的钥匙去开机械室，结果闪了红灯。
“权限被改了？”东落皱了皱眉。
“翟柒刚才撬了黎医生的办公室。”单予离看着生物锁若有所思。
“他是机械师，有的是手段。”
“为什么拿黎医生的钥匙可以开别的门？”
“明远快混到总管的位置啦。他的钥匙是除了院长那把外，唯一可以开所有区的□□。”东落解释道，又拍开单予离要放上去的爪子，“别瞎碰，警铃叫了把人引回来就不好了。”
单予离反手掏起了东落的衣兜，东落僵了僵，一个魔方明晃晃躺在了单予离的手里。东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回了个尬笑。
盯着魔方看了三秒，单予离鬼使神差的拿魔方接近了生物锁。
结果当然是打不开。于是三人只得悻悻地回到黎明远的办公室。
风行泡了一壶茶，东落坐在沙发上给黎明远发消息，转告钥匙的事，还有翟柒似乎跟郑缶有勾结。单予离则回到电脑前，登上了通讯软件。弹框显示了十几条消息。
7:15一棵草:“你到底被什么玩意儿盯上了！”
“太特么恐怖了！！”
“密码我没弄到！我解开了几个文件！”
“妈的这是特效图吧？这也太真了吧。呕呕呕！老狐狸，你报警了没？”
“不对，你告诉你爸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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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5 东方升起的红太阳（东落）:“我快到了！”
8:00 一棵草: “吓死我了！该不会有定位找上我吧！”
“不行了！哥不敢弄了！”
“咱还是报警吧？”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8:05 [对方已成功接受您的文件]
狸:“我先看看。哥你用什么电脑看的。”
一棵草:“村里的网吧啊。”
狸:“赶紧回城避避去吧。”
一棵草:“妈的我也想啊，这么晚了，我跟爷奶打声招呼明天就回去。幸好没在自己家里帮你搞。”
狸:“你到爷奶家了吗？”
一棵草:“嗯。你用什么电脑下载的，我教你把记录都删了吧。”
狸:“好！”
单予离想了想没再点开那个网址，而是找来纸币誊抄了一份。然后招呼来风行，接过他的手机，登上软件，在同学的帮助下一波操作转移。
一棵草:“点开要有心理准备，吓死人，我是睡不着了，看个番冷静下先。”
狸:“谢了老哥。”
一棵草:“ok拜”
这时东落也已经凑到电脑前，“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小黄片？”单予离闻言白了他一眼，点开了文件夹。
“卧槽！！！”东落弹开了老远。
人头，千疮百孔，一些青色的软虫似乎在洞里穿梭，静置在一个青铜的案板上，案板呈现斑驳暗红色。单予离深吸了一口气，点击了下一张。风行在一旁哑然。
一个少年裸身被拴着四肢困在玻璃上，无数两指粗的钢针穿透他的身体，嘴里被塞着一个黑色的圆球，两眼无神，胸口被剖开一个洞，能看到内部的器官。这个画面刚出现，风行眼睛一亮，试图从单予离手中拿回手机。
东落一直拿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虚虚的看两眼，一见风行这反应顿时炸了毛“你这变态还要拍照留念？这样你都看得上？都这样了你……啊，妈呀！”一气之下不小心把图看了个完整，东落吓的抖了抖，哭丧着脸趴到风行的后背上。
风行输了好多密码才调出一张图，与屏幕上一模一样。单予离看着风行的眼睛“哪里来的图？”风行急了，没有隐瞒“警方给的，你当时问我7.26杀人案，那时候……”
“实验组。”单予离得到了确认。翻完所有文件，一共有二十五张图片，没有文字。风行想要拍下单予离抄的网址发给林泽，单予离拦住了他。“抄下来就是为了不经过网络，你明天给林泽法官送过去。”
单予离关闭浏览软件打算把文件彻底删除抹去。猛地发现黎明远的桌面上多了一个文件。点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比起刚删去的部分，其血腥程度过有而无不及。东落惊叫:“小明明电脑里怎么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
单予离犹豫了一下，“怕是翟柒下载上来的。我在翟柒来之前给东落发了信息，当时电脑里没这个文件。”看了看风行，问“要不要也删掉，他们怕是要拖黎医生下水。”
风行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拿回手机给林泽发了消息:“情况有变！明早几点能见面？”具体内容只字不提。
“六点半，我去找你们。”林泽回复。
“你说……翟柒是不是被什么传销组织盯上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东落喝了口茶水并没有从风行背上下来的意思。
单予离的视线则回到了那个药瓶上。“麻痹剂？致幻剂？会有什么效果？”
“啊！吓忘了，这个！”东落从风行背上又跳了下来，看着试瓶苦了脸，马尾都耷拉着“验这些化学成分是桦渃三的长项啊，我可搞不来。风行更不会了，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要不把小明明叫回来？”
“明远明早跟林泽先生一起过来。”风行说。
“咦，他不是和沫漠一起回去的吗，怎么跟那法官约到一块儿了？”东落挠了挠头，解开了辫子。
风行摊了摊手表示不清楚，单予离蜷在沙发一角打起了瞌睡。风行坐到他边上扯过一条毯子，看着东落。
“我守夜。”东落拉了一张小板凳坐在沙发边。“灯就不关了吧。我胆小。”
风行点了点头，亲了亲东落的发顶，给小孩裹上层毯子，躺倒另一边靠着东落的后背睡了。
桦渃三在拘留室的墙上画着奇怪的图案。从医院出来的翟柒和郑缶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驶向了郊区。
罗安看着那个红点移动的方向皱着眉。拐入地下室停好车，摘下耳机示意黎明远和余沫漠下车。一行四人来到了林泽的家，说是家，不过是为了方便罗安去警局上下班买的一套二居室的小套间罢了。占面积最大的不是客厅而是书房，一边是一张办公桌，背后的书架整齐的放置各类法律和哲学的书籍，另一边则是满墙的便利条，报纸，照片，拉满了关系线。中间有足够宽敞的空间，如今放着一个小书柜。靠墙角有一床方正的被褥。
林泽脱下西装挂好，“二位今晚若是不嫌，可否在客房留一晚？”
“这屋子一共就两间房，客房在……”话说到一半，余沫漠惊讶的看了看林泽和罗安，没有再说下去，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这个箱子……”
“是青老的。”余沫漠说着，蹲下身轻轻拂过柜子，双手合十，表情哀伤。
林泽对罗安点了点头，领着黎明远去了客厅。房间里罗安盘腿坐在余沫漠对面，两人就着箱子里的手稿开始了一些讨论。
刚给黎明远放完风行发来的录音，林泽收到风行约见的消息，想了想，回身扣了扣书房的门说“罗安，我明天六点出门。”
“嗯。”里面的男人只应了一声。
“一个钻眼科，一个心理医生，那个药瓶分析他们怕是搞不定，你也跟我一起去。”转头又对窝在沙发上沉思的黎明远说了一句。
“好。”半晌，黎明远才闷闷的答应，翻完了东落噼里啪啦的消息的他，丝毫没有了在车上的风轻云淡。“我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林泽点了根烟坐到了他身旁。
“这件事背后只怕有个更难缠的组织。”
“你不怀疑这些事是我一手安排的，论起城府我应该是……”黎明远自嘲道。
“问题的根本不在于你们几个人，你们的身份无非是否是那组织的棋子罢了。如果风行的推测是真的，那组织盯上的一定是小孩的能力。就现有资料的调查，你倒是身家清白。既然不是棋子，那就不是敌人。”林泽斜眼看了看黎明远。
“什么组织？”
“实验组。”林泽掐灭了烟头。
房间里。
“青仁先生有没有与你提起过意识转移方面的研究？”罗安问。
“你怎么知道这个？这件事青老轻易不说！我也是在偶然间翻他的手稿略见一二，问起来他只是摇头，不同我细讲。”余沫漠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肌肉发达又冷面的男人。
罗安翻出了那所谓的手稿，被烧的只剩下一些残页。疑惑的看着余沫漠。
“我见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谁？”余沫漠惊讶的接过，有一点愤怒。
“你记得多少。”罗安问
余沫漠要了纸笔，就着残缺的部分慢慢回想起来。
房间外。
“青老当年的病听说不是在医院医好的，而是被送到了一个实验基地。但我也只是听说。这些年相处下来，青老一直与人为善，敬爱生命，绝对不会参与那些非人道的实验。”黎明远看了林泽递来的几张图片，脸色白了白。
“几十年前实验组还没有如此猖獗。幸好我们先一步得到青仁的这箱书，罗安看了他的一些手稿，跟我提出的怀疑。你这般说法倒是证明了部分假设，如果青老在前实验组呆过却半路‘叛逃’，并带出了一部分研究，而郑缶等人是实验组后来安插的棋子，自然想占有青老的研究成果。先前还是在放长线，单予离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导火索，证实了异能的存在，使他们加快了掠夺计划罢了。”林泽眯了眯眼。
“可渃三和阿柒是什么时候……”黎明远痛苦的叹了口气。“是我不好，没把话说开。”
长久的沉默，直到房间打开。
余沫漠略显疲惫的招呼黎明远，黎明远一看时间已然到了凌晨一点。
看着客房关上了门，罗安进了主卧室，脱了个精光倒头就睡。林泽默然，转身想去书房就着那床被褥将就一晚，便看见满地的资料码的整整齐齐。回头看见罗安又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瞪了回去，终是进了卧室，带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案又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