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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车马行进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边耀眼的火红渐渐暗淡,快入深秋了,万物都显得格外落寞,天色也暗得越发早了。

      北祁微阖着似有白千柔情的双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描写关于排兵布阵的书籍上乱划一通,每翻一页,自己便挺直起看上去已经生锈的腰板,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的嘴巴哈气连篇。

      北祁放下书,又掀开身旁的小方形轿帘,他无聊地右手支着脸静静地眺望远处。过了一会儿,或是看远处看得厌了,伸出手轻轻拍魄瑟的右肩:“魄公子,你都掀开帘子瞧景色有一时辰了,要不就与朕聊聊天,打发下时间?”

      魄瑟转过侧着的身子,玩味地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真诚的北祁,慢慢悠悠地放下轿帘,微微舒展无处安放的长腿:“不想说话,累了。”

      北祁歪头继续问:“真的?”北祁不甘气氛就这样冷下去,找了个话题引起魄瑟聊天的兴致。

      “朕猜昨晚天你撞见朕与皇后争执的事情了吧?”

      不提这个事还好,一提这件事,魄瑟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无比清晰的句子——皇上身体欠佳。魄瑟有意地提醒北祁这个话题有点过了,北祁却像是把魄瑟当真心朋友毫不遮掩。

      魄瑟憋住笑,向北祁挑一挑眉表示他成功得引起他的注意。魄瑟降下声调,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浮夸:“皇上真是料事如神,不过我记不清细节了,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见了皇上挨了皇后娘娘一嘴巴子?”说罢,又装作拼命回忆似的挠挠后脑勺。

      北祁烦心地卷起书籍直往脑子上敲,似是对这段感情的惋惜:“真的不是我的问题,我们两个只是联姻关系,是她对待这份感情太认真了。”

      魄瑟冷哼一声,心里默念:皇上不愧是昏君。他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他自己是个实实在在丝毫没有廉耻的昏君。

      魄瑟一脸平淡:“昂,皇上说得对,都是皇后娘娘的一厢情愿。”

      奇怪的声音突然从轿中响起,眨眼间魄瑟已经做好拔剑出鞘的准备,北祁却舔着一副好皮囊扭捏地摸摸自己的空腹:“是朕饿了,魄公子快把剑收好,小心误伤到自己。”

      魄瑟趁着北祁像是穿越茫茫沙漠般艰辛地走到三步远处端来一盘枣糕,自己小声嘀咕:“昏君!”

      一烧着红花的瓷盘共盛了六块枣糕,枣糕虽然份量不足但瞧着也赏心悦目。北祁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送入口中满足地咬上一口,认同地点点头:“魄公子,你带来的枣糕朕很喜欢。”

      魄瑟闻声闭住小声嘀咕的嘴,也起身走到铺满甚是扎眼的各类肉食的餐桌前:“皇上,宫女为你准备的午膳在您的右手边。”

      北祁扫了一眼被他冷落在墙角的满汉全席,笑嘻嘻且坚决地坐在软椅上:“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来点粗粮对身体有益处。”

      魄瑟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索性就拿起一块自己在早市里排队买得枣糕。魄瑟万万没想到,北祁说是拿枣糕调节口味,可他一个人就不间断地吃下五块。我应该直接抢过来,往他嘴里直接塞鸡腿才对,魄瑟心想。

      北祁心满意足地唤了侍女取来净水和湿帕子擦手,魄瑟也被邀请一同享受北祁口中的来源于“边疆水泉”的一盘盥洗用水。

      路途遥远,北祁也就是精神了三个时辰后又无力地瘫在软榻,他一脚悬着,一推弯曲。魄瑟嫌弃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只好打开一本话本子开始看。他对于这些完全不现实的画本一直视为软糯的爱情,他认为——我喜欢的,就要去追,追不到就继续追,一个男的犹犹豫豫太不像样。况且以话本男主的家室背景和迷人的魅力,女主竟然还会与样样都不精通的男二在一起,这一看就是女主的眼光有问题。

      轿内亮着几盏红烛,轿内明亮似白昼,夜色如黑麽万物。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寂静的森林。偶尔有一两声透过轿子传到轿子里来的渺茫鸟鸣声,北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确认自己安全后再把头深埋在被窝里,睡觉姿势实在不敢恭维。魄瑟自从他被逼进这雍容华贵的大轿子后,他的耳根就没清净过,趁着北祁睡熟,他放轻脚步顺利得溜出轿子。

      马官疲惫地驼靠在轿身,身前的五匹马儿还是不眠不休地跑着,他一听见脚踢石子的声音猛地抬起头:“魄公子,您怎么出来了?”

      魄瑟冷着脸挨着马官坐下,他本想显出一副善于交际的样子,可他发现,他完全对这个老头儿笑不出来。于是,本可以亲切地交谈的两人只好都冰着脸扯家常。

      魄瑟:“老伯,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目的地?”

      马官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拿起酒壶抿一口来暖身子:“魄公子放心,明天一大早肯定到了。这条路,我已经数不清到底走了多少遍,可靠着呢。”

      魄瑟:“那您可得专心了,皇上的安全可包在你身上了。”

      醇香的酒味飘扩散到四周,魄瑟咽下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马官倒是机灵,看到魄瑟馋酒,二话不说从身旁的箱子里掏出一酒壶:“风雪酿,最适合赶路喝。”

      魄瑟接过说了声谢谢,马官看他笑了笑:“少年好酒力啊,这一口快要喝下半壶。”

      魄瑟抹掉嘴角遗留的酒水滴:“实在是太渴,想喝点酒解解渴。”

      马官的上下牙冻得直打架,裹紧皇上临行前御赐的长袍:“这风又刮得大了,魄公子要不就回轿内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魄瑟探过身向轿子的后方望去,后面的车马紧跟着他们匀速前行,侍卫们骑在马上打着盹响着鼾,好像魄瑟在,他们就不用在时刻提防着有刺客俘虏北祁。

      魄瑟钻进轿内,几缕冷风丝也紧跟着他溜进轿内。魄瑟放下轿帘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有紧急的事情就大声喊出来,我睡眠浅能听得到的。”

      马官扬头:“好嘞。”

      魄瑟回到轿内,走到北祁特地为他安置的软榻旁,将靴子脱了,坐在床沿望着摇曳的红烛发愣。

      魄瑟心想:苏川,他还好吗?虽然我交代谢谭要对他严厉些,但是我还是怕谢谭把他摁在地上逼他写字画。

      “哥!哥!我错了,您快把门打开啊!”

      “你好好想想你今天做错了什么事?我跟你说,我从来不对魄瑟以外的人生气,你这小孩倒是胆肥。”

      “谭哥!外面刮风真的冷!”

      谢谭此刻坐在魄苏川寝室内盘着核桃,爱不释手的扇子放在腿上。而魄苏川此刻则跪在门外声嘶力竭。

      谢谭:“我可不是你哥,他对你太偏爱了。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没大没小地口无遮拦,我就把你拐到一个小黑屋里让你饿上三天。”

      魄苏川仰天长啸,实在是扛不住嗖嗖冷风:“我的天老爷啊!我那时候真的说话没过脑子!我下次改!我这辈子都不会说这句话了!”

      谢谭啪地展开门,魄苏川一瞧这熟悉的银色靴子立刻闭住嘴,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谢谭拿起扇子扇了扇:“要是你以后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子爱上我,我就……”

      魄苏川赶忙伸出两手求饶:“您就也把我的红线掐了吧!我陪您!”

      谢谭憋笑得难受,较好的身形颤了颤,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你谭哥看你可怜得打紧,进来吧。”

      谢谭为何对爱情的话题如此介意,原因是,他从小就在魄瑟这位绝世大帅哥的阴影下,渐渐得,谢谭发现,为什么非要找女伴侣?

      魄瑟吹灭红烛,将被子盖到宽阔的肩膀处,缓缓闭上眼。这晚,他出奇地做了个美梦。他梦见年少的他穿着薄纱单衣抱着一个被仙鹤单衣包裹的男娃娃。少年魄瑟看娃娃的样子,他的年龄应该是与自己相差不大。

      少年魄瑟嘟着嘴,第一次抱娃娃的他有些吃力,但还是不敢松手:“娃娃,你好胖啊。”

      “娃娃,你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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