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让她承嗣！（大修中）》蔡都秀

4、联动亲事来袭（大修）

　　“你二舅说了一嘴总不好让人知道庆宝有个赌棍小叔，名声也不好。你二姥爷唱黑脸，你二姥娘唱红脸，也由不得她舍不舍得。”

　　有人掐住了石氏的七寸，有人放狠话，有人怀柔给好处，石氏顺利被拿捏。

　　方召：“……”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家子才好。

　　居家过日子搞的跟动物世界似的，食物链如此分明，趋利避害起来都能整出一整本的三十六计。

　　却也很快抓住了一个重点。

　　“二姥娘是不是许诺把西大坑那边的地卖了，钱给大妗子用？”

　　“可不止。就是人家觉得别人都是傻子，话说的好听。”说着，蒋氏柳眉微凝，扯了下嘴角，轻嗤出声。

　　蒋婆子许诺等老小蒋虎成亲就分家，等夏收过了，就分锅吃饭，分地干活。

　　石氏一直觉得她干的做多，落得最少，吃苦受累，一直想分家。

　　分家，可比妨碍儿子的前途更具有诱惑性。

　　蒋婆子也会蛇打七寸。

　　一旦分家，西大坑除了老两口，就只能分给蒋大两口子。毕竟坟里埋着蒋大的原配发妻，分给蒋二、蒋三等兄弟也没道理嘛。

　　蒋婆子是不会种西大坑的，那地是开荒开出来的地，距蒋家营有点距离，土质并不肥沃，看着地方大，不如其他几块地有出息。

　　蒋婆子一直对石氏的说辞就是不让冯氏葬蒋家祖坟，就是为了石氏，怕压了她和她生的孩子的福运。时常说，若非她老两口坚持，强硬要求将冯氏单独葬，她怎么可能生个蒋庆这么有出息的孩子。

　　那这地自然是分给蒋大了。

　　道理嘛，石氏是知道的，可地贫，产出低，也是有目共睹的。她自然是不那么痛快的。

　　蒋三的媳妇就说有人要买在西大坑那边的地，想买连在一起成片，价钱出的高。不若卖了，拿钱再换别处肥沃点的地。

　　蒋老汉没说不许卖。

　　石氏就动了心。

　　一动心，计上心头。

　　“婆媳俩一大早就去问过价了，又假惺惺地跑来说什么到底是你亲娘。为着你的情面，来问一句，要是咱们买，就优先卖给咱家。”蒋氏半垂着的眸子，闪着嘲讽。

　　“……为了我？”

　　怕我娘从坟里跳出来找他们的麻烦才是真的！

　　“不会就那破地，要价三十两吧？当谁是头大吃冤长大呢？有病！”

　　方召说着说着，瞧蒋氏不接话，蹙起了秀眉，表情甚是古怪。

　　暗忖，莫不是真的答应了吧？

　　为了我？

　　也太感动了。

　　蒋氏掀开眼皮子，如实说：“为了你，买肯定要买的。就是这架势，你爹和我都心里不得劲儿。你说要是一早过来说，有商有量的，没啥好说的。非得玩心眼子。你爹说了，要考虑。要是那边急着卖，不愿意移坟到蒋家祖坟，就移到咱家这边来。反正我和你爹是打着主意，不是招赘也得有个跟你娘的姓。这是在满天神灵跟前许诺过的，不能不照办。她们又说要听你二姥爷的。”

　　如果这么着的话，蒋家肯定要闹个没脸。只怕想将秦虎赌博这事儿藏着掖着也不可能了。

　　蒋氏没说的是双方你来我往之际，起了口角，蒋婆子就打起了方召的主意，没明着说要回方召，却提了个媒。

　　这提的媒不是多远的人家，就在镇西南六七里的葛观堂，那是个杂姓村，住户多似方家这般二三十年前从北边逃荒来的，没多少有根基的。

　　蒋氏并非嫌人家根基浅，方家在这黄埠镇也不是什么有根基的人家，她生气是生气在别的地方。

　　这王家呢，会打夯，家里还有十多亩地，农忙下地干活，农闲就跟人搭班盖房子。他家有四个姑娘三个儿子，四个姑娘中只有一个是和本村旁姓结亲了，两个嫁给了镇上有些根基的坐地户，还有一个尚在闺中，在葛观堂很能说的上话，日子也是十分有过头。

　　若单说这王家，蒋氏如何也会考虑一下，家中老二，人长得还算齐整，成亲后不分家，但是分院子，不跟老人过，兄弟也多有帮衬的。

　　这媒坏在就坏在是三方联动说亲，就是方召嫁去王家，王家幺女嫁去蒋婆子娘家侄子梁为田，梁家有个腿脚不太灵便的姑娘嫁给石氏大姑家的傻儿子。

　　石氏大姑是续弦，傻儿子是丈夫原配留下的，一直说亲困难。但是傻儿子的外家有本事，有个舅舅在县里做衙役，石氏大姑大石氏别说得罪了，恨不得比对亲儿子还好。以此来巴结讨好原配娘家人。

　　说什么亲上加亲，日后大石氏丈夫原配的衙役亲戚，就是他们的亲戚，有个什么时候招呼一声就到位了。

　　整个说下来就是：

　　大石氏给梁家的聘礼，梁家送到王家，王家送到方家。

　　小石氏将西大坑五亩田当做方召的陪嫁送至王家。

　　听起来好似方召既得了聘礼，又得了嫁妆，还得了贵亲。

　　若真有这独占三重好事的亲事儿，蒋氏愿意捏着鼻子信这婆媳二人一回，奈何二人却想把人当傻子，只说好听的，把落空之处含糊带过。

　　说什么到时候肯定要和大石氏多打交道，总不好空手，也不用费心准备，聘礼拾掇一下换个包袱皮，再送过去，大石氏一准笑纳了，保准方召以及方家青眼相加，吹吹枕边风，在县城衙役处卖点好，那他们在整个昌都县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的再好听，也是聘礼她小石氏以西大坑那亩贫田换大石氏出的聘礼，反而还要落个出五亩嫁妆田的好名声，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哦，是压榨方召！

　　小石氏是打量着蒋氏不知道她已经请了大石氏出面那傻子外家帮忙把蒋庆弄到县学读书。

　　父母拳拳爱子之心，自是叫人动容，前提是你不能损害别人的利益呀。

　　凸(艹皿艹 )！

　　听起来独占三重好处，转一圈，旁人都好，就方召一人中、枪受伤！

　　真是遮风挡雨不愿干，挖坑埋人不手软呐。

　　方召现在为着蒋氏在蒋家那边面子上过得去，只冷眼看着，若有天真到了她自控的临界点了，就跟他们来套零零后整顿职场的组合拳。

　　叫那一家子知道——

　　她，方召的命也是命，不乐意受人拿捏。

　　蒋氏不是小姑娘家家的，她经过家破人亡的变故，对她二叔这一家子看得透透。一直没撕破脸，不过是因为她被迫离灶出宗改嫁方家，她爹娘的香火祭祀一事都未妥善解决，而他二叔一家子是她爹唯一的血亲，父母祭祀之礼暂时还落在二叔这边。

　　父母百年之事，她不得多有忍让，却也不是无边际，无休止的。

　　莫说小石氏要拿走嫁妆，便是她不拿走，这种绕一圈子，把亲事当人情的姻缘，蒋氏也不愿意沾手。

　　处起来就先弱别人一头，麻烦至极。

　　蒋氏也只冷眼听着，并未拆穿小石氏的伎俩，只吐了一句——

　　这事儿得和我表姐商量商量。

　　小石氏婆媳二人顿时哑然。

　　和活人商量不过费口舌，和一个死人商量……

　　怎么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