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慕凉决

53、收敛

　　短短几天过去，气温越降越低，伴随着冬天的冷意，期末考试正式开始了。
　　照旧是第一天考语文数学，第二天再考其他科目。
　　考场几乎没什么变化，并不是按成绩来划分，肖绪和宋裕新不仅还是同一个考场，还依旧是前后桌。
　　相似的场景又发生了，两位大佬一同走进考场的瞬间，考场里的所有人都默契的安静了一瞬，目光一齐落在他们的身上，没几秒钟，又恢复了考前的热闹。
　　写小抄的继续写，买通人脉的继续买，还有人规划好了传递答案的路线。
　　肖绪拉开椅子坐下，拉开书包拉链拿笔出来，放在桌面上。
　　宋裕新下巴抵在课桌上，拿着笔戳了戳肖绪的后背。
　　明显的触感，肖绪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宋裕新抓着按键笔，反复戳着桌面，发出声响，说：“你说，万一这次考试我抢了你的位置怎么办？”
　　肖绪疑惑：“什么位置？”
　　“年级第一啊。”宋裕新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肖绪看着他势在必得的表情，“......”
　　安静了几秒，肖绪转过身，只留下一句话，“那你抢吧。”
　　宋裕新挑了挑眉，打算把这个话题聊到底，“这么大方？那我认真了。”
　　监考老师在这个时候走进考场，考场里嘈杂的声音顷刻间安静下来。
　　肖绪接过前桌传来的试卷，他拿着试卷大概看了一遍题目，难度适中。
　　宋裕新拿到试卷后，也粗略的扫了一眼题目，便拿笔写上名字，才写好名字，一阵困意突然来袭，他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肖绪写好作文的结尾，他放下笔按了按手指，复习的这段时间，时常熬夜，眼睛一阵酸楚，他抬手揉了揉眼角。
　　肖绪再次睁开眼时，半开的窗户落进一缕阳光，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空气中有一点点光晕。
　　考场里安安静静，有试卷翻阅的声音，还有笔尖摩擦着纸张的声音，依稀还有纸团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从报纸上抬头，她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轻微的敲击声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但也制止了很多声音。
　　监考老师一看大家都老实了不少，低头继续看报纸。
　　她一低头，考场又回到了那个纸团乱飞的状态。
　　肖绪抬眼看了看时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他也已经把试卷检查了两遍。
　　也许是身后的人安静得太异常，肖绪心存疑惑的转过身。
　　宋裕新整个人趴在课桌上，臂弯遮住半张脸。
　　他的眼睛细长，眼皮很深，睫毛在眼梢落下影子，冬天里的阳光很温柔，细细碎碎的落在他的侧脸，时不时游移，又落在了他的唇角。

　　肖绪的脑海里突然飘过一些场景，数学老师曾经在某堂课上讲过的无解题，橘长曾解释过的某句诗，十六七岁的心动，似乎就是无法解读的无解题。

　　也许是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宋裕新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他睁开眼的瞬间便落进了肖绪的眼睛里，晶亮的眼眸中，只有他小小的身影。
　　宋裕新有一瞬的怔愣。

　　好久好久，久到宋裕新的睡意已经消散，肖绪才开口，“这就是你说的认真？”
　　也许是睡得太久，又或许是望进肖绪眼眸里的东西，宋裕新的脑子有些当机，“啊？”
　　肖绪用下巴示意他桌上的试卷，“不是要抢我的位置吗？”
　　宋裕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课桌上平稳摆放着的试卷，除了名字，其他一片空白。
　　宋裕新直起身子，很轻的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唇角藏着笑，“这次先放过你。”

　　考场在这一刻变得很安静，肖绪也静了很久，似乎几十秒钟过去了，宋裕新看到肖绪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些什么。
　　然而在这时传来了监考老师的警告声。
　　“第四组最后那两位同学，请不要交头接耳，保持安静，尊重考场纪律。”

　　考试结束铃声终于响起，宋裕新兴高采烈的把试卷交到讲台上，当监考老师看到他的那张空白卷时，手上的动作瞬间暂停，目光往上移，她看到了宋裕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宋裕新穿着一身规矩的校服，模样清隽，不凡的气质，加上他的招牌笑容，不知道的确实会认为他就是个好学生。
　　监考老师静静的看了他好久，最后无奈的摇头，收好试卷便走出考场。

　　考试时间似乎过去得很快，又似乎很慢。
　　转眼间，为期三天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
　　肖绪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整理桌椅。
　　宋裕新帮着舒炎从走廊上把桌椅搬回教室，室内吵吵闹闹，除了桌椅移动的声音，便是对照答案的交谈声。
　　尤小升隔着大半间教室冲肖绪喊：“绪哥，选择题最后一题选什么？”
　　明明问的是肖绪，但宋裕新明显更积极，放下桌子就回答，“选A。”
　　尤小升一脸苦笑的表情，“新爷，别闹，没问你，你别炫耀自己的答案。”
　　宋裕新“诶”了一声，“你竟然不相信我。”
　　尤小升心想，当然不能相信你，就宋裕新那成绩，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还不如相信自己。
　　肖绪拉开椅子坐下，给出了和宋裕新一模一样的答案，“选A。”
　　听到答案的瞬间，尤小升的表情顿了顿。
　　然而，这可让宋裕新的孔雀屏彻底打开了。
　　“就说选A，你偏不相信你，我只是不喜欢认真，要是我认真起来，你绝对高攀不起。”宋裕新贱贱的说。
　　尤小升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真选了A？”
　　宋裕新说：“没有，我选C。”
　　尤小升：“......”
　　那一刻，尤小升是真的很想把宋裕新打一顿，怎么会有人这么欠揍。
　　宋裕新走上讲台，一把揽上尤小升的肩膀，“大婶，你也不用太敬佩我，我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我还是会完美的避开正确答案。”
　　说完，宋裕新挑了挑眉，眉梢弯了起来。
　　尤小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无情的掰开他的手，“你放学前不要和我说话。”
　　说完他便走回座位。
　　宋裕新还在恋恋不舍，一脸被伤到了的表情，“别啊，亲爱的大婶，别不理我呀。”

　　教室里的打打闹闹还在继续，肖绪坐在位置上整理着东西。
　　十五分钟后，橘长拿着厚厚的一沓试卷走进了教室，看这那沓试卷被重重的放在讲台上，大家瞬间哀嚎一片。
　　“老师，我们今天才刚考完试啊，就不能让我们休息休息吗？”
　　“就是，好不容易解放了。”
　　“老师，你就放过我们一次，少布置点作业。”
　　“......”

　　无论大家把自己说得有多可怜，橘长都没有一丝的动容，转头给尤小升下达命令，“班长，来把试卷发给大家。”
　　一张又一张试卷接连传下来，宋裕新没有任何整理它的打算，就只是摊放在桌面上，显得桌上格外的乱。
　　肖绪的桌面就与之相反，试卷摆放得整整齐齐，然后被他收进书包里。
　　虽然大家哀嚎一片，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把试卷装进了书包里。
　　一看试卷已经分发完毕，橘长抬手拍了拍桌面，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虽然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但大家也不能太过于放松，放假期间也要把作业按时完成......”
　　接下来又是一系列常规的假期注意事项，大家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全都是在盘算着假期的出游计划。
　　宋裕新从橘长进教室开始就一直在低头玩手机，直到她说出那句“祝大家假期快乐”，他才从手机上抬起头。
　　“肖乖乖，这个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宋裕新问。
　　肖绪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咸不淡的回答，“没什么打算。”
　　肖绪余光中看到宋裕新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好像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手中的手机在这时响起，进来了一个微信消息。
　　宋裕新低头去看。

　　舒炎：“今晚有空吗？大家一起聚一聚。”
　　宋裕新手指敲打着键盘，还没来得及回复，又进来了一条消息。
　　舒炎：“叫上肖绪。”

　　宋裕新抬头征求肖绪的意见，“舒炎说大家今晚聚一聚。”
　　肖绪点头，“好。”

　　晚上九点钟，夜幕降临，整座城市似乎都放了假，街道熙熙攘攘，灯光五彩斑斓，喧闹不已，很多学生充斥在放寒假的喜悦中。
　　马路边，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随处可见。
　　超市的感应门打开，肖绪走了出来。
　　他两手拎着购物袋，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肖绪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花坛上，拿出手机一看，是宋裕新的电话，他按下接通。
　　“你出门了吗？我现在过去接你。”宋裕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肖绪垂眸，看了看眼前的购物袋。
　　“我妈让我出来买点东西，你先过去吧，我晚点到。”
　　说完肖绪便挂了电话，也不听宋裕新的回答。
　　宋裕新移开耳边的手机，眉峰一挑，肖乖乖还是那么可爱。
　　虽然被挂了电话，但宋裕新丝毫不受影响，他看了眼床上被他弄乱的衣服，最终选择了枕边的那件黑色外套。

作者有话说

　　宋裕新：接我家肖乖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