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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君臣 ...

  •   朱友贞攥紧了拳头,重重按在前方桌子上,神情阴狠起来,说道,“你也看到李媃的样子了,她能说出那样的话足以证明她不甘心,她不安分。如今暗杀成风,死了那么多的官员却找不出凶手来,我大梁官员一个个惶恐不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人心惶惶,国威何在。这些前朝余孽是在羞辱我们。我没办法了,只能从李媃身上下手,用非常之法,逼李媃和那些唐室余孽现身。”

      李遨想,李媃被欺负成那样,又有国仇家恨在身,回击几句重话再正常不过。她明白如此回话会招致杀身之祸却还敢这样,足以证明她的血性,他欣赏她。李遨回道,“被如此对待,是个人都会气,何况是她。气极了口不择言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她跟那些杀手没关系,即便你把所有气都撒到她身上也于事无补,王爷,欺凌弱女子,非大丈夫所为。”

      朱友贞道,“已经说了重话,继续下去,逼她到绝境,她就会铤而走险,你看着吧,她会朝我期望的方向走。”

      李遨心揪了起来,轻声叹气,半晌无言。

      朱友贞像是胜利了一般露出得意的笑来,将他的计划缓缓说出,“多亏我有个好胜的皇妹,亲贵子弟们聚会游玩,皇妹觉得赵子妍的头饰太难看,当面说了她,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媃才给赵子妍定制头饰。琳琅坊好东西多,皇妹常来这里逛,看着了,喜欢得很便跟坊主要了。凶手的事我正被父皇逼问得紧,听坊主说这是赵家姐妹定做的头饰,图还是李媃亲手画的,便心生此计,头饰我皇妹拿走,我再叫她来敲打她一番。头饰一月前已经做好,我故意让坊主拖延交货时间,让他跟李媃说宝石不够好,要等好的回来。我今天也故意提到长安,就是为了让她回忆往昔,引起她的愤恨。今日种种都是为了逼她露出真实心意,成了,我们都看到她的反应了。”

      喝了口茶,继续道,“我皇妹任性惯了,拿人东西是寻常事,坊里那几个妇人是我安排的,我故意让她们议论李裕回来的事,让李媃心神不宁,想念皇兄。我已吩咐人将今天这场争执,前因后果都传扬出去。大梁公主抢了大唐公主的头饰,不久这件事就会人尽皆知。那些杀手听到他们的公主被欺辱,定然按捺不住,尤其她的皇兄李裕,必然会为妹妹出气,等他们会面之时,我便可以抓人了。我等着这些前朝余孽,这个皇子送上门来。”

      这计策还真是狠毒,李遨听完,心里冒起凉意,勉强镇定心神,沉声问道,“你这样把你妹妹也算计进去了,你就不担心这些前朝杀手会对付她?”朱友贞微怔了下,似乎是才想到这个问题,沉默着没有回话。

      李遨失望的摇了摇头,曾经的那个文弱公子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朱友贞心里只有权力,为了沾上权力之巅,他已泯灭了情感,在朱友贞眼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用来利用,包括妹妹。李遨叹了口气,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知道他们一定会行动。”

      朱友贞回道,“血脉至亲,人所珍重,这是人之本性,放不下的。哥哥要护妹妹,妹妹依赖着哥哥,他们一定会见面的。”李遨冷笑道,“也不见得都是这样,你与公主也是血脉至亲,我可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关怀妹妹之意。”这句话是讥讽他不顾皇位安慰,利用妹妹诱捕杀手。

      朱友贞被李遨的话刺得红了脸,故作昂然,回道,“笑话,我大梁皇族岂是那些前朝余孽能伤得了的。我皇妹不会有事,这个问题就不需要考虑。”李遨看他刻意昂首挺胸起来,做出一副自负的样子,李遨看着厌烦,转开头不再看他。

      朱友贞恢复正常,说道,“遨兄,你不能只做个教书先生了,出来帮我吧。”

      “要我做什么?”李遨问。朱友贞吩咐,“去一趟赵府,帮我传话,告诉赵殷,减少李媃的衣食所用,苛待她,琳琅坊的事我已经让人传出,继续逼她,李媃困顿之下,又逢皇兄来救,必然会和皇兄接触。我已经吩咐下去,让我的人警戒,等他们现出踪迹之时,我们就可以抓人了。

      李遨听完,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怒扫了眼朱友贞。朱友贞看到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回道,“看来你对李媃用情很深啊,这几年你总去赵府门外徘徊,是为了看她。今天又是这个样子,太明显了。”

      李遨去赵府门口时是躲着人的,以为没人知道,没想到朱友贞什么都知道,反应过来是朱友贞跟踪他,生气地问,“你跟踪我,查我?”

      朱友贞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在意李媃,我答应你,我会留着她的性命,待我将来继承帝位后便把她赐给你。她身份特殊,大梁的世家子弟没有人敢娶她,她迟早都是你的,你不用急。跟我一起做事吧,你参与这件事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刀剑无眼,行动之时难免有万一,你从旁看着,可以随时保护她,这样正好。”

      李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回道,“好。”

      默了会儿,朱友贞低声道,“这次的事情也是碰上了,正赶上李媃为她妹妹打造头饰,不然我还真的没有机会实施我的计划。劳烦遨兄去赵府将我的计划告诉赵大人,让他配合我,顺便也安抚一下他,头饰的事事关赵子妍,那是他亲女儿,我们抢了她亲女儿的头饰,他必然心中不快。好在他是老臣了,父皇龙潜之时就一直跟随,知道孰轻孰重,你跟他解释清楚,他会理解的。”

      李遨明白,赵殷是皇帝身边宠臣,多年来很得皇帝信任,朱友贞要笼络他,让他在皇位的事情上替自己说话。

      李遨厌恶这些心机争斗,厌烦地看了朱友贞一眼后点了点头。

      朱友贞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近一年来过来找他问事,他都是这样,他已经不生气了,只是每回心里都会飘过一些伤感。曾经他们很谈得来,他们有着共同的喜好,李遨是文人,喜欢谈论文艺,讨厌杀戮和阴谋,他也曾是这样。

      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无话不谈,李遨心念前朝,总说前朝的好,朱友贞也说过,大唐的国策政令有许多是值得学习的,若能延续善政,去芜存菁,必能建立一个比大唐更辉煌的盛世,大梁必定昌盛。

      他们的理想很好,朱友贞说,来日他若能继承皇位,必定要当一个明君,留名千秋,李遨也说,他愿意辅佐他,共建盛世,他会做一个好的宰辅,让天下人看到自己的治国之才,他还会写很多好词句,留名后世。

      那时候的李遨是兴奋的,被父亲欺骗之后他一直很颓废,是朱友贞给了他一些新的希望,让他稍稍振作,可是这一切都成了空谈。朱友贞变了,踏上了追逐权利之路,李遨跟他渐渐疏远。

      想到过往,朱友贞轻叹了一声,神色露出一些伤感,对李遨说道,“我知道,你一向看不上我那些兄弟,他们只会杀人,都是莽夫,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跟他们一样了,甚至比他们还过分?”他盯着李遨,见李遨神色淡淡的,没有回应的打算,又接着道,“遨兄,我没想到你当初会选我,一直以来,我不被父皇重视,没有人愿意跟你,你选了我,我很感激。

      你说跟着我是要过逍遥日子的,我认为这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说法,你心里是想做事的,不然不会说那些话。可是要做事,要实现志向,需有说话的权利。只有做上父皇的位子,我们才能实现理想。所以我必须投父皇所好,做他喜欢的事,比如杀人,我必须做出些功绩来,让我喜欢我,才有可能将皇位托付给我。

      你甘心放弃理想,做了浪荡子,我不甘心,我是皇子,我的目标是皇位,我比我那些兄弟们都强,我必须要争过他们,得到皇位。为了这个目标,不择手段也好,残忍也罢,任何事我都会去做的。偏偏父皇就喜欢这样的我,我更要努力了。

      遨兄,我知道你因为这些事看不起我,我不介意。来日方长,现在父皇开始重视我,我有机会了,现在我不能让父皇失望,当下的杀戮不可避免,我必须杀更多的前朝余孽,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等来日父皇将皇位给了我,我就可以着手做我们曾经所谈之事。那时你会重新看待我的,我们一起立的志我一直记得,我不会辜负你。我说过,我要建一个比大唐还辉煌的盛世,让你做盛世第一文人。”

      李遨已经看不清他了,不知道他此时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真的还记着过去的情分,还是为了笼络他才做出如此样子,毕竟想要李遨继续效力,还是需要表现出些诚意的。但是李遨是真的想到了往事,微微动容,叹了口气。

      朱友贞见他有反应了,似乎是得意自己诱导成功,兴奋起来。

      朱友贞道,“良禽择木而栖,遨兄,忘记大唐吧,跟着我,为我大梁做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父皇有幸,得你父亲这个能臣,助他夺得天下,你父亲李大人慧眼,选雄主跟随,展露才能,赢回一世的富贵荣耀。他们君臣相处的很好,我希望我们以后也能这样。”

      李遨回道,“我不是父亲,永远都不会跟他一样,我希望,你也不要变成你父亲那个样子。大梁本来可以更好的,他们做的并不好。”

      朱友贞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道,“遨兄这是答应我了,愿意帮我了?”不等李遨回话,朱友贞又续道,“我们一起把大梁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李遨闷闷的,没有回应他的话,低头沉思。

      他心里想,还来得及吗?梁国如今内忧外患,内,所治之地民不聊生,外,强敌环绕;朱温篡唐之后遭到各路诸侯一致攻伐,其中最强的对手是晋王李克用。

      梁军几次败在晋军之下,损失惨重;李克用病亡,其子李存勖袭位,誓要完成父亲遗志,灭掉梁国。

      这样的境况之下,梁帝朱温还在玩乐,朱友贞嘴上说的好听,要建立盛世,但所作所为中透漏出来的都是阴谋和算计,看不出丝毫治国之心,他的心早已不在正事上了。

      李遨想,梁国不可能好了,他对这里并没有感情,唯一的担心只有父亲,父亲是梁国重臣,梁若亡,父亲会如何?想着,重重叹了口气,又端起眼前茶杯饮茶。

      朱友贞见他一副沮丧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沮丧了起来,默了会儿,想着自己是大梁皇子,不应该这样,重新提起精神,朗声道,“父皇出生之时便有异象,有红蛇悬于屋中,龙潜之时更是常常梦到蛇,这是龙腾之象,天命所归,父皇做皇帝是天命,李遨,你说,是不是这样?”

      李遨正抿着茶,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见朱友贞面色不佳,敛了笑容,抱着茶杯,认真想怎么回答朱友贞这个问题。

      他心里其实很想讥讽他一句,是毒蛇吧。今天琳琅坊里李媃说梁帝朱温是强盗,李遨觉得这话还是太轻了,在李遨心里,梁帝朱温是这世上最坏的人。

      他原本为盗贼,唐末战乱时投黄巢军,叛乱朝廷,与朝廷军作战失败,又背叛黄巢,乞降于朝廷,唐皇帝接纳了他,封他为将军,让他继续领兵。到昭宗皇帝时他已身兼数镇节度使,受封为梁王,李唐皇帝待他甚厚,换来的却是宗室被屠,国破家亡。两次叛主,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说什么天命。

      这世上就没有所谓的天命,历朝历代的帝王们总会杜撰出一些神迹来哄骗无知民众,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诉民众我这个皇位是上承天命而来,这本来就是皇族自欺的话。篡夺帝位的朱温也用这个办法哄骗世人。但大多数人都知道朱温是怎样的人,他性情残暴,一直以来所作所为都令人发指。朱友贞是读书明理之人,很清楚这些。当初还跟李遨悄悄说过,父皇让人传出这样的话来是掩耳盗铃,很荒唐,但是如今为何主动说起这件事来。

      李遨想了想,明白过来,朱友贞是心虚了,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大梁江山不稳,摇摇欲坠,他只能心虚到用这样的胡话来骗自己了。

      正想着,又听朱友贞说道,“我大梁国坚不可摧,其他诸侯不是我们的对手,夺不走我家的江山,李唐余孽也不可能复国,李家没人了,李唐皇室已被我们屠尽,前太子李裕马上也会成为我的刀下鬼,到时只剩李媃一人,一个孤女,她再愤恨,最多也就是言语上如今日这样,说几句重话,她什么都做不了。我哪天要是真动了气,随时可以杀了她。”朱友贞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疯狂来。

      李遨皱了皱眉头,回道,“李唐宗室是没有人了,是不可能复国,但是有念旧的诸侯,对大唐的忠心还在,比如晋王李存勖,梁晋激战多年,败多胜少,大梁很有可能亡于晋军之手。朱家的江山是从李家抢来的,李家的臣子,晋王李存勖必定会替旧主抢回。”

      朱友贞听他这么说,怒道,“你是故意气我吗?”

      李遨叹了一声,道,“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你父亲得到皇位并不是他真的有本事,只是因为他胆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已。当年那种情况,李唐皇室羸弱,无力控制藩镇,每一个拥有重兵的藩镇诸侯都可以自立为帝,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做叛臣,不想背负骂名,而且他们清楚,占据一方自立为帝意义不大,拥有整个天下的人那叫皇帝,占据一方自吹自擂那叫自欺。王爷,梁立国这几年,国土未见增长,诸侯们不服,没有人向你父皇称臣,这样的情况,你还觉得你父皇了不起吗?”

      朱友贞听得出来,李遨这话是在讽刺他们父子不要脸,他有些生气,想要反驳,想了想,却无话可说,他知道,李遨说的是对的。默了会儿,朱友贞轻声说道,“大梁国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李遨没有接这个话题,沉默了会儿,说回正事,道,“你觉得这个太子是真的吗?陛下即位后,各路诸侯不服,都想迎回李唐后人,以勤王的名义征伐我们。太子李裕还活着的消息其他诸侯也是知道的。我们在找他,其他诸侯也在找,可是近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最近他却突然出现,太奇怪了。”

      朱友贞问,“你觉得是诸侯们搞的鬼。”李遨回道,“我怀疑他是假的,是某位诸侯刻意安排,先找人假扮太子,在洛阳城里刺杀扬名,扬名之后回营,这样看起来便是他们迎回了太子,以此聚拢人心,以后便能以恢复故国之名,正大光明的争夺天下了。”

      朱友贞问,“会是晋王吗?”李遨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等等吧,他不会一直闹,总有停下来的时候,看他最终会投向谁。”

      想到这里,李遨突然想起李媃来,这个太子若是假的,必然会连累李媃,会卷她入更大的阴谋之中,甚至无辜送命。李遨慌了起来,他很想此时就去李媃那边,告诉她目前状况的危险,让她防范。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想要走,但是此时朱友贞还在跟前,他没法走。

      朱友贞见他如此,诧异问道,“怎么了?”李遨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隐瞒,便说了他的担心,缓了缓,将当年他第一眼看到李媃就喜欢她,求父亲向皇室求亲的事情都说了。朱友贞这才知道,李遨喜欢李媃已经好几年了,惊着道,“没想到遨兄用情如此之深。”李遨自嘲的笑了笑,无奈说道,“用情深有什么用,事到如今,我不敢再奢求她能答应嫁给我,余生,我只要能看着她,看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默了会儿,李遨问道,“你把计划都告诉我了,不担心我会告诉李媃吗?我会劝她不要去见皇兄,这样你的计划就没法进行了。”朱友贞笑着道,“我说过,血脉至亲,她放不下的,她一定会去见皇兄。”

      李遨道,“若是假的,就不会见。李媃会认真考虑这个事的。”想了想,又道,“李媃在赵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搜补李裕之事也是秘密进行。你父皇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李唐皇族还有存活之人,尤其不想让百姓知道。这个太子最近闹得凶,但是朝廷下令,不许人议论此事,就是担心人心不稳。你今天却把这件事提到明面上说,这次若抓着人了,自然是好,若是抓不着,人心更加惶惶,你父皇怕是会怪你。

      朱友贞笑了起来,道,“遨兄,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看来还是替我想。”停了停,面色严肃起来,道,“太子是真是假不重要,李媃是真的就够了,只要她行动,我们就有机会抓人,所有来找李媃的人都是反贼,不必管他们是谁的人,一律捕杀就是。能杀了真的太子最好,若不能,就在这些尸首里找一个年龄相貌和太子接近的人,我说他是太子就是,谁知道呢。”

      李遨看他耍心机的样子就觉得厌烦,侧过头不再看他。

      李遨心想,也许这个太子本来就不在了。当年朱温派亲信蒋玄晖将昭宗皇帝九子带至九曲池饮宴,灌醉他们后全部杀了,尸体投入池中。皇长子李裕就在其中。李遨曾听父亲说过,那位蒋大人办事狠辣,人又细心,这样的人替主子办这样的大事,绝对不可能出纰漏的。

      但是奇怪的是,赵殷后来怂恿主子朱温杀掉何太后,赵殷进宫缢杀何太后时,何太后却跟女儿李媃说皇兄还活着,让她出去找哥哥。李遨想过,是不是何太后糊涂了,李裕是何太后亲生儿子,太后接受不了儿子已死的事实,所以疯癫,以为儿子还活着。

      这件事已经没办法确定了。蒋玄晖杀害九位皇子后不久,朱温便要废掉幼主,夺取江山,当时蒋玄晖觉得时机不成熟,劝主人再等等,因此得罪朱温。赵殷察言观色,看出了朱温的急迫,力劝主人马上即皇帝位。当时赵殷正和蒋玄晖争权,趁机诬陷蒋玄晖与太后私通,欲助太后和小皇帝母子恢复大唐基业,因此朱温杀了蒋玄晖,并派赵殷进宫缢死何太后,不久之后,小皇帝退位并被幽静,朱温即皇帝位,再之后将小皇帝毒杀。

      何太后死前说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长子李裕还活着,赵殷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朱温,并且继续诬陷蒋玄晖,说一定是蒋玄晖私放皇子,为唐室留后,以图将来。朱温相信这些话,一直在秘密搜补皇子。

      这些事李遨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在这件事情上李遨和父亲观点一致,都认为蒋玄晖是被冤枉的,蒋玄晖很早就跟着朱温,对朱温忠心耿耿,替他杀皇帝,屠皇子,做了很多残忍的事,他不会反。当初劝说朱温等等再当皇帝也是好意,唐末藩镇割据,诸侯领兵各占一方,朱温是控制了幼主,可以逼迫幼主退位,取而代之,但是各方诸侯是不会承认他的,而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扫平天下,蒋玄晖提议让主人效仿之前的帝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待天下大定再即位,可惜一片忠心却被认为是别有居心,就此被冤杀。父亲李振当时也是这个意思,本想劝说来着,见此情况,再没有提。

      李遨心中冷笑,心道,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别人的忠心呢,这样的皇帝和朝廷,有什么值得效忠的。他冷眼看向朱友贞,冷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这次我陪你,我是为了保护李媃,只此一次。”

      朱友贞点了点头。默坐了会儿,起身离开。

      李遨本想此时就去找李媃的,但此时心里沉甸甸的,身上也觉疲惫。想着,这个样子见她,不仅没法给她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她以为情况很严重,更加焦虑。想了想,决定先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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