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短咒：掠影浮光》那和曼葵

6、五、双人飞行票

　　现今已是夏季，魁地奇球场场上的草尖在太阳底下闪着有如金属一般的光亮。虽还是早晨，但对于全年温和湿润的英国来说，今天的温度已然不低。
　　巫师等级考试在神秘事务司一战前便被韦斯莱双胞胎影响着匆匆结束，暑假作业即将到来，现在这段时间，是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最快活的时光。
　　——而德拉科和格洛丽娅约好的飞行比赛，时间便定在今天。
　　今天是周末，球场上没什么人。偶尔可以看见几个拉文克劳坐在看台上看书，总之，找不到几个认识的。
　　他们大多都躲在宿舍里睡懒觉吧，格洛丽娅想。
　　手指搓捏着草坪上的绿草，她没有了被同伴发现自己和德拉科在一起而尴尬的顾虑。只是看着手里的火.弩.箭，为自己待会会不会又在扫把上头痛而摔下来感到担忧。
　　等待的少年没有按时赴约——穿着暗色长袍的女孩在场上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德拉科轻蔑的笑。起先格洛丽娅还觉得德拉科迟到是理所应当：斯拉格霍恩与马尔福两家族关系不浅，认识他们一家子这么多年，她深知他们这一家子就是花孔雀。
　　把头抬得老高，高傲而目中无人。
　　轻视——然后迟到，这像是马尔福家人所能做出来的事。再者卢修斯被送入了阿兹卡班，德拉科心情不好晚些来也是情有可原：在千万种无趣里，她不知不觉地替德拉科找好了迟到的理由，草坪上的花，枝梗上的露珠被热气蒸发变干，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于百般无奈之下无趣地走上看台，灰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山水水，瞳孔却蓦然放大！
　　就在不远处——
　　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离她反方向的方位上缓缓离去。
　　“德拉科！”几乎是下意识喊出口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少年高挑、偏瘦的身影，频频出现在她眼前。
　　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呼吸似乎都不由自主地混乱了起来。
　　“你迟到了。”她走得飞快，一边敛去面上因等待多出来的烦躁，一边带上了与平日无差的、以沉稳为基调所制成的面具。拾着飞行扫帚缓缓向金发少年离开的方向走去。她开口道，结果德拉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不比了。”
　　“原因。”
　　“没有原因。”
　　“……”
　　少女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丁点的变化。那双灰色的眼睛有了星星点点的光和火，但即刻火花却又都像被水一盆浇上去一样熄灭了。眼眶的皮肉像是被渲染了一种死死的灰色：宛如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格洛深深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紧接着她迈开双腿，准备回休息室完成自己还没有写完的、七年级才会写到的魔法史习题——或许是因为她那本牛皮本上还有没打完的对勾，现今她格外珍惜剩余的时间。
　　“嗯……斯拉格霍恩……你想飞一圈吗？”
　　步子迈开几步，草根黏上了手中的扫帚。格洛丽娅正准备以火.弩.箭的速度移动回宿舍，金发少年却又喊住了他。
　　“这一定是史上最尴尬的搭讪开场白。”德拉科在心里默默念叨。他一说完话就开始后悔了：布雷斯在这一定会狠狠地嘲笑我的！他正想着——正准备闭嘴——灰蓝色的眼睛却看见格洛丽娅缓缓地把头转过了来：格洛丽娅额前还有几丝凌乱的深棕色碎发，一双眼像是藏着美丽的星星，亮亮的。
　　“砰——”
　　女孩回答他说“好。”
　　那一刻，他的脑袋瓜子像被芨芨菜塞满了一样爆炸掉了。

　　两人最后骑的是巴德的火.弩.箭，格洛丽娅很轻，坐起来德拉科也没感觉到多少重量。他全程都迷迷糊糊，女孩坐在身后，双腿一蹬飞起来的时候，四处的风都有了一种淡淡的蔷薇花香。
　　事实上，德拉科不是唯一一个愣神的人，格洛丽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同意了，两个人坐在同一把飞天扫帚上，他们靠得是那么的近：少年笔直的背就那样隔着衣物贴在她的小腹上，心里砰砰砰地跳，少女的脸上慢慢地爬上一块燥热的绯红。
　　鼻尖闻见味，荡出了一种别样的酥麻。德拉科身上有一种让人不由得想要凑近的香，它给人以一种舒心放松之感，和蔷薇花的味道中和在一起，异常好闻。
　　闻香识香，格洛丽娅知道那是冷杉的味道：她的母亲柯拉是调香的好手。再凑近点，少年身上的香味也变得愈发浓郁起来，像一个罩子似的，把她裹了起来。
　　“你怕高吗？”
　　许是怕尴尬吧，德拉科先打破了这样的安静。女孩想他大概是想起了那天禁林的场景：事实上他也是。又怕伤了人的心，小心翼翼地出口问道。
　　不久他听到了否定回答，这让他舒了一口气。四周的温度很高，不飞高点快点，两个人都会被太阳公公烤成火鸡的。
　　宛如一只飞鸟插入云霄——德拉科双手握住帚柄、后微微上提。他的动作很快，同时利落干净，但正在看远景的格洛丽娅没反应过来，小声地尖叫了一声，想抓住什么东西，于是惊慌地环住了少年的腰。
　　“唔。”——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触感。
　　德拉科的腰部没有一块赘肉：或许是因为常年打魁地奇，隔着袍子，她都能摸到金发少年结实的肌肉和手感很好的线条。“水蛇”是她脑海中最先蹦出的两个字，几秒后反应过来，抬头看，德拉科的耳尖已经快和韦斯莱家的头发一样红了。
　　肌肤的贴近，让金发少年恍惚了好些时刻。除了女孩刚环住他时下意识地哼声，他没有出口再说什么话。在高空里，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身后人的微颤，似乎想法只从大脑里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他的左手便从前往后的环住了斯拉格霍恩同样纤细的腰。他稳住了女孩因惊吓而晃动的身子，这使得飞行顺利了许多，即使这姿势该死的暧昧。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应该做出其他怎样的表现：在太高的地方，那个将斯莱特林特质发挥到极致的女孩会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像今天这样主动的亲密接触，在此之前他是不曾想的。心里暗骂着自己被格洛丽娅搅得不能思考的大脑——他缓缓地把左手收回来，又假装出一副无意冒犯的样子。
　　这其实挺怂的。
　　好在没人会紧盯着他，格洛丽娅也不好意思地收了自己的手。
　　两人相对无言又飞了一会，气流的方向改变，他不得不调转了方向，女孩的双手在这刻又蓦然抓住了他腹部两侧的衣服。
　　“……抱歉。”
　　小小的动作促使昔日冷静沉稳的斯拉格霍恩小姐变得语无伦次，稳住了身体后，尴尬而害羞的她寻找到了新的支点。正准备把双手松开，但下一秒德拉科的左手又引导她抓上自己的腹部。
　　“乖，抓住我——危险。”
　　亦如发号施令，少年如同吸引着格洛丽娅的磁石，温柔里带着不能拒绝的命令。女孩按着他的指示做好，尽管过程有着些许的犹豫，但最后还是乖顺地抓上了他的长袍。
　　一切恍若梦境。
　　天间的火.弩.箭跃过了群山和霍格沃兹断崖下的湖泊。一只扫帚载着两个面红的巫师，穿透层层的云朵，甚至与猫头鹰一并赛跑。风带走了多余的忧伤，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之后二者便开始说说聊聊。隐隐约约，德拉科好像听见了身后格洛丽娅小声地笑出了声。从父亲入狱以来，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果然，布雷斯说得没错，恋爱会使人感到快乐。德拉科在心里感慨，随后也一并笑出了声。紧绷了多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格洛……谢谢。”，尽管身后人不知，但他还是在心里对少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或许这句话从三强争霸赛起就开始酝酿了。
　　四周的蔷薇花香淡淡的，和冷杉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闻起来沁人心脾。

　　扫把最后被德拉科停在了一块离魁地奇球场很远的草坪上，四处是长得茂盛的榆树，被风吹着，满世枝叶摩擦，窸窸窣窣的响。
　　这次的飞行倒是没什么意外，不过由于没有准备好就往云端奔去，格洛丽娅愣是软着腿下了来。如果没有德拉科缓缓伸出来的手，她想自己约莫会直接摔到草坪上。
　　空气里，一双灰眸与一双灰调的蓝眸对视。打上花火，无形的电流不觉钻进了彼此的心扉。
　　他俩不由自主地都笑了起来。
　　不是假惺惺、属于纯血统们交流的笑，也不是女孩面对好友或高兴的事时，嘴角微微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德拉科看见了格洛丽娅花瓣般的唇里露出的几颗贝齿。少女的唇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那是霍格沃兹冷美人由衷的笑。
　　少年年少，皮肉下火热跳动的心脏——满足感立马膨胀开来。唇勾到了一个最高的角度——德拉科忽然有一种幸福感爆棚的感觉。
　　他小心打量着女孩，灰蓝色的眸全是她一个人的脸。“想把她和她的笑藏起来”，不问其他，他斯莱特林的勃勃野心——在这刻全部都是她。
　　“格……斯拉格霍恩……你为什么怕扫把？”走回城堡的路满是浅草，草没了女孩牛津鞋的鞋底，而一旁的德拉科启声问身边的格洛丽娅。
　　她想了想，最后偏过头用平常的音量：“还不是时候。”
　　那张巴掌大小巧的脸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格洛丽娅又像平时那样看不见几丝笑意的表情，险些让德拉科以为刚才的一切全然只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一切便都恢复原型”？可他来不急多想——女孩的唇角便微微地上扬了一些弧度：“如果可以，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