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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几日过后,一切如南怀瑾所言,朝堂上因许州洪涝一事陷入了争执。

      萧昱顺势而为,向元文帝举荐了萧煦。

      元文帝瞥了他一眼,便批准了。

      许州周边地界都涌入了大量的灾民,各地百姓大多对此颇为不满,只有少数的富商行善施粥,救济那些无家可归之人,那些普通百姓有的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更遑论接济他人。

      萧煦早已整装待发,万事具备。

      只是刚出了府门,便看到了本不该在此的人。

      此时,那人一身一如往常的白色衣袍,跨坐在马背上,完全当得起那句‘白衣少年怒马’。

      谢初翻身下马,向他拱手道,“王爷。”

      “你在此作甚?”

      谢初摇了摇手中纸扇,坦然道:“自是随王爷一同前去赈灾。”

      这话说得是相当理所当然。

      “我父亲说了,我们要多多相处,才能培养出感情,这样以后才能夫夫和睦,不会...”

      后面眼看越说越扯,萧煦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这可不是游山玩水,培养感情之事过后再论吧。”

      “哎,王爷这话可就不对了。”谢初并未就此作罢。

      “夫夫之间那能只同甘不共苦?同甘共苦缺一不可,我亦想为王爷有所分担。”

      说话时,他满目柔情的看向萧煦。

      萧煦看着他若有所思,心底十分纳闷他这个人是如何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此饱含情意的。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眼,若是旁边有个姑娘,那她定招架不住。如果这些都是他在做戏,那也根本没这个必要,就算他二人不和,在外界看来也是理所应当。

      萧煦也自知在嘴皮子上的功夫,他讨不到任何便宜,便不再多言。

      “随你。”

      只是他本欲坐马车前去,在看到谢初乘着马时改变了主意。心里不禁想到若是谢初一路策马奔驰,而自己则坐在马车内,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有多娇贵柔弱。

      萧煦出于某些原因,不想在此人面前示弱,便要一同乘马。

      “王爷,这恐怕不妥,此去路途遥远,王爷身体金贵,如何受得了。”元清向前一步。

      此话萧煦虽不爱听,却也是事实,他从未习过武,又自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身体虽健朗,却并不强壮。

      谢初闻言,看向说话之人。这人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不像是王府中的下人。

      “王爷,这是?”

      “元清是本王府上的门客。”萧煦出声解释道。

      “哦?那我便唤一声元先生吧。”

      元清不知为何从这话中莫名的听到了一丝敌意,心里也不禁奇怪,他们虽然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二人并未有过交谈,谢初也应该对他没有印象了,这敌意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他挥散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拱手道:“见过谢二公子。”

      最终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往许州赶去,身后跟着几辆车,皆是载着一些赈灾物资。

      他们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一日之后,到了渭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座小镇,便在此落脚。

      同福客栈内,谢初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道:“公子,我们既然在外,不妨出去溜达溜达,体察一番民情如何?”

      因在外,总不好再称呼王爷,避免惹是生非。

      萧初闻言一愣,恰巧他也正有此意,便点头道:“好。”

      此时,元清走了过来,向谢初拱手道:“谢公子,我与三公子有几句话要商讨,还请见谅。”

      不等他说完,谢初虽有些不满,还是摆了摆手,“行,你们说,那我在外等候王爷。”

      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元清这才低声开口道:“公子,大皇子此番志在必得,他肯定不只在许州安排了人手。若是在前往许州的途中路遇杀手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望王爷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前去查看一下周围,看看能不能打探出那些人,上次那些人的线索便断在了这里。你切记万万小心,不可打草惊蛇。”萧煦想起了两个月前,他无意发现姜贵妃身边两个平白无故死掉的侍从,左胸前有一处墨色刺青,形状似动物的爪子。当时他就派人查了这人身份,最终线索就断在了渭南。

      “是。”

      说罢,元清又继续道:“公子,谢初此人是否可信?”

      “此人本王亦捉摸不透,母后既然选择了他,那定然是有原因的,只是你我还未曾发觉,现姑且一信吧。”萧煦还是第一次摸不透一个人,不过他自嘲一笑,自己竟也不讨厌这种感觉。他一直都喜欢将任何事与人掌控在自己手里,至少也要心里有底,可谢初在他心里是空白的,但是他愿意去一点点深入了解对方。

      他有时候也会疑惑自己对谢初为什么有如此耐心,最后觉得,可能自己清心寡欲了太久,突然想色令智昏一次吧。

      只希望对方别让他失望才好。

      萧煦出了客栈后,便与谢初踱步在街道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走着。

      待他们走到一处阁楼旁时,才停了下来。

      谢初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意味,“公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萧煦抬眸看了看牌匾上的字,‘烟雨楼’。

      这名字一听便知是烟花之地,他不禁脸色一沉。

      “谢初,原来你所说的体察民情竟是这般,当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萧煦难得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谢初闻言含笑,不以为然说道,“这体察是体察的民情,青楼里的娼/妓与嫖客那也是我们大晏朝的子民啊,你总不能对他们另眼相待吧。”

      萧煦真想翻个白眼,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形象,才堪堪忍住,谢初这话明显是歪理邪说,他却也不反驳,只冷着脸,道:“那我就不奉陪了。”

      “公子,就去一次好不好?你都没有去过,又怎知这地方好不好。”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谢初竟拉下面子去央求萧煦,他本就长得俊俏白嫩,这一撒娇竟毫无违和感,反而让萧煦生出了恻隐之心。

      萧煦暗骂自己不争气,又连忙别过头,强行镇定下来,“你若想去,便自己去好了,莫要拉我下水。”

      谢初见此办法行不通,便一把拉着他的手向烟雨楼里跑去。

      等到了大厅才停下来,只是他并未将手放开。

      萧煦挣扎了几下也没丝毫松动,最后他只得放弃,朝谢初低吼道:“谢初你别太过分!”

      谢初闻言,手攥得更紧了,凑到他耳边道:“萧公子声音再大一些的话,周围的人可就都注意到我们了。”

      “你!”

      谢初不再理会他,向老鸨要了一间雅间,并且要了一壶酒,便坐了下来。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抓着萧煦,看着楼下的舞姬跳着舞,偶尔也会点评一两句,“跳得还不够柔软。”

      “行了,快放开我的手。”萧煦看着自己腕间那葱白五指,眉头又忍不住突突跳个不停。

      “那你不许跑。”谢初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他。

      “不跑了。”在萧煦特别无奈的说完之后,他才将手放开。

      之后他便坐在雅间,很安静的喝着酒,欣赏着歌舞。

      萧煦不禁满脸不解的看着他,他本以为谢初来这地方,肯定要左拥右抱几个,就算忌惮他的身份,那也会招来几个抚琴的,却见他并未招人来陪。

      谢初对上他的目光,一眼便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惑。

      不禁莞尔一笑,“如今我已有公子,怎可再流连于花草中呢,身为臣那是不忠,身为夫那是不贞。”

      萧煦闻言,冷笑道:“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话。”

      谢初只笑了笑,替他倒了一杯酒,“公子,尝尝这酒,入口清香,不烈。”

      萧煦闻言,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的确如他所言。

      “你以前来过此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可能是直觉吧。

      “何出此言?”谢初不答反问。

      “直觉罢了。”

      “的确。”谢初点头道:“只不过当时没有在此地逗留太久便离开了。”

      “哦。”萧煦便不再多言。

      不过,他的目光却在楼下的某处停了下来。

      只见一男子左手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右手端着酒杯,身前的衣领半解,露出了左胸膛上的一个形状似动物爪子的刺青。

      萧煦一怔,而后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谢初,你看那人身上的刺青是不是有些怪异,我还从未见过。”

      谢璟珩看向他所指的方向,“你是说龙爪啊?”

      “龙爪?” 萧煦本是随意一试探,没想到他竟真能回答上来,由此看着他的目光又深了几分。心底一笑,果然不是巧合,他在一张叫谢初的白纸上偷偷写了四个字:深藏不露。

      “那是全神教的图腾,教里每个教徒左胸膛都有这样一个刺青,只是除了他们教内之人外,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教派。”谢初随意的说。

      “哦?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萧煦心里不免有些多想,自己派人查了已经不短时间了,一无所获,却在此处听他如此随意的说出来。

      “我不仅知道全神教,我还知道...”谢初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向他招手道:“你近一点。”

      “为何?”萧煦闻言蹙眉,不进反退。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悄悄说才显得出它的神秘嘛!”谢初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朝他招手。

      “你爱说不说。”萧煦本来就不喜欢与人亲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可是面前这人次次都在引诱他打破底线,萧煦不悦的是自己竟也次次容忍,意识到这点后,他立刻下定决心要保持自己的本性。

      “你不过来也可以,我过去总行了吧!”说着,谢初就向他挪了过去。

      凑到他旁边说道:“我还知道全神教其中一个分教的据点就在许州。我们此次所要去的地方。”

      “那他们总教在何处?教主又是何人?”萧煦尽可能忽略耳边的热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只查到了这么一点。我看王爷对全神教好像很有兴趣?”谢初明显话中有话。

      萧煦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故作镇定,“本王只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教派,难免有些好奇罢了。”

      “哦。”谢初敷衍的点头。

      “你还没说你为何要查全神教。”

      “你知道这大晏朝中最大的青楼是在哪儿吗?”

      不等萧煦回答,他又继续道:“就是许州的醉生楼,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醉生楼的哪个小倌,或者哪个花魁,而是一位琴师。这琴师叫乐正桓,他可是他们楼里的招牌,一曲难求。我也是慕名而去的,只不过刚到醉生楼,便听那老鸨说乐正桓被人赎走了。你就说气不气人!”

      说罢,谢初拍了拍桌子,以证明自己真的很愤怒。“这楼里的招牌怎么能说让人赎走就赎走的!”

      萧煦猜测道:“后来你便去调查了赎走乐正桓的背后之人?”

      谢初嘿嘿一笑,“王爷挺了解我的嘛!”

      “这不是了解,而是你的为人也就如此罢了!”萧煦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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