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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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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谢初恐怕不似表面这般。”
萧煦对此不置可否,虽然对方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是毕竟人有千面,这只是他的其中一面,“何以见得?”
“他虽句句轻佻,却也处处在试探你,试探你对赐婚一事的态度并不着痕迹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且正常男子被迫要与另一个男子成婚,恐怕早就...哪儿能像现在这般云淡风轻。”
“的确如此。”萧煦点头,又抬眸看向他,“你何时过来的?”
“不早,就在我误以为他要对你行不轨之时才打算现身。”
萧煦闻言,怒极反笑。
“黎景,本王以前倒没发觉你心思竟如此龌龊。”
“好吧,就当是臣心思不正吧。”
说罢,黎景便转移了话题。
“不过,王爷今天安排的这场戏着实不错,可谓是一石二鸟,不对,是一箭三雕。”
“算你还有良心,记得你最后这一只雕。”萧煦满意的点头,其实他虽然对今日的计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又向来谨慎的很,所以要在一墙之外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才放心。
黎景立马拍马屁道:“王爷当真是厉害,这一招即阻止了两大世家联姻,以绝圣上疑心,又借刀杀人,拔掉了睿王的一个爪牙,最后也为臣摆脱掉了这身不由己的婚事。佩服!”
萧煦对于他的谄媚置若罔闻。
黎景随即正色道,“沈毅身为工部尚书,又为大皇子党羽,这些年来没少为他做事。此事过后,沈毅可就成了我爹与吴越的眼中钉了,也没几日的活头了,你断了萧昱的一指,就不怕他怀疑你,而引火烧身吗?”
“他从未想过要放过本王,更何况本王与他有血海深仇,本王又如何坐以待毙来自保,那不妨主动出击,攻守兼备。”萧煦如实说,这的确是他心中所想,毕竟自己已经忍了二十年了,最后也还是落得如今地步,而现在已经没了后顾之忧,他更要放手一搏。
“王爷所言甚是。”
翌日,尚书令之女在成亲之日与其他男子苟合之事已传遍大街小巷,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是如此罢了。
更有甚者将此事添油加醋,描述的绘声绘色,就好似亲眼所见一般,说罢还要再唾弃几句,以彰显自己的清高。
吴越身为尚书令,即使权利再大,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黎阳竟不留丝毫颜面于自己,当晚就将吴青妧送了回来。
黎阳脾气暴躁,又极爱面子,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此番作为也算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吴府中,吴青妧跪在正堂,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婚服,只不过早已没了拜堂时的端庄喜庆,一身红衣竟意外的刺眼。
她满面憔悴,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眼睛哭的有些红肿,头发也凌乱着,无暇打理,显然是一夜未眠。
“父亲,女儿当时是被人下/药了,不是自愿的,你要为女儿做主啊!”说着又抽泣了起来。
吴越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愤怒道:“我自然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你再笨,也不至于做这种事,但是,眼下谁还管你是不是冤枉的!”
“父亲!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外面的人肯定会议论女儿的,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听着吴青妧哭哭啼啼的声音,吴越只感到心烦加愤怒,没有一丝心疼。
最终还是叹息道:“明日,我便派人将你送往清净庵,这样即躲避了外界的闲言碎语,亦可为我们吴家祈祷,愿老天保佑我们吴家早日谋得大事。”
话语中透露着不容反抗的决绝。
吴青妧闻言,一时愣住了,随后大喊,“父亲,我不要去清净庵,我不要去!”
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如何熬得了长伴青灯古佛,受平民百姓之苦。
“这事由不得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吴越此时心力交瘁,不欲再多说什么。
“女儿真的不想去清净庵,父亲,你去对沈尚书说说,沈安肯定是愿意娶我的,而且此事也有他的责任,女儿宁肯下嫁,也不...”
未待她继续说下去,吴越便怒甩了一巴掌过去。
“你是觉得我会放过沈毅他们?还是觉得怀阳将军会放过他们?你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我若是将你嫁到了沈家,黎阳恐怕更记恨我们吴家,为了一个工部尚书,将整个将军府得罪个彻底,我就想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吴越此刻早已没有理智可言了,对着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
最终无论吴青妧如何反抗,命运已是如此。
皇宫内,萧昱在听到下人来报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再三确认无误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萧煦摆了一道,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里不禁暗骂萧煦诡计多端,嘴上也不饶沈毅,“沈毅这个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黎阳的脑子来看,指不定还以为是本殿让沈安破坏了他们的亲事。忙了这么久,平白惹一身骚,这个仇本殿势必要报!”
萧昱此话不虚,黎阳并非没有想过这些,再经过黎景三言两语的一番挑唆,心里是愈发的对萧昱不满。
此时,旁边的男子出声道:“殿下不如先将此事放下,我们再从其他地方入手,还有工部尚书之位恐怕很快就要空出来了,殿下也应当尽快提拔我们的人才是,莫要让他人钻了空位。”
说话的人正是南怀瑾,许州一带富商之子,现为大皇子的门客。
“对,萧煦既然朝沈毅下手了,肯定也是想提拔自己的人,我们得有所对策。还有你说说该从何处下手?”
对于南怀瑾的话,萧昱还是听的。
“在下出生于许州,前几日家里来信说今年的洪灾比往日都要早,工部修建的豆腐渣堤坝也抵挡不了多久了,过不了几日,皇上就该派人前去监管了,殿下不如举荐成王,治理洪灾一事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若是治好了,那还好说,一旦弄不好,就会引得民怨载道,到时...”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萧昱听到此处,眼前一亮,忙接话道:“是个好办法!到时若是怨民起义,不慎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好说。”
“殿下,凡事过犹不及,我们还是得慢慢来才行。成王岂是如此轻易除掉的,更何况他身后有安国公府,万不可掉以轻心。”南怀瑾对此不甚赞同。
萧昱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怕他作甚,父皇本就不喜他,你别忘了许州知府王永昌可是本殿的人,等他到了许州,就相当于落在了本殿的手里,任他安国公还是卫大将军,又能奈何!”
“殿下...”南怀瑾还想再劝。
“行了,本殿心里有分寸,本殿让你来身边是出谋划策的,不是让你来指使本殿该如何如何做的!”
萧昱也是很少对一个人忍耐到如此程度,他也自知这人是有点本事的,所以才将其留在了府上。
南怀瑾闻言,只稍愣了片刻,便拱手道:“是在下逾距了。”
而作为此件事的核心人物成王,正坐在成王府的正堂上,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谢初。
“不知二公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我父亲说了,以后我们是要结为夫夫的,如今,我们应该多多的接触接触,好好培养感情。”
谢初把玩着手中的纸扇,眼中充满玩味的笑意。
萧煦被他这话呛了一下,完全没料到他会将此话说得如此直接,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安国公有心了。”
谢初闻言,十分赞同,“那是,我父亲对这件事可上心了,还对我千叮万嘱道,‘以后万事以王爷为先’。”
“不必如此,你还是一切如常即可。”萧煦自觉自己算是很含蓄的人,第一次接触谢初这样说话直白的人,有些不适应。
“哦?当真如此?”谢初一脸戏谑的看向他。
“王爷不在意我成日里留恋于花街柳巷,酒不离身?”
萧煦闻言,脸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不禁蹙起眉头,“你平日就这般?”
言语中有些不满。
谢初似是非常满意他这反应,而后又说,“王爷若是不喜欢,我以后绝不再踏进那些地方半步。”
萧煦听到他这番话,就好像自己在吃醋一般,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
“你别多想,本王没有吃味。”
这一解释,他就更后悔了,这样岂不是更像是因为心虚而强行解释。
谢初也看出了他的尴尬。
“我理解王爷的意思,如今我的身份已不同往日,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成王府,若是准成王妃整日寻欢作乐,莫不是让他人看了笑话!王爷是说这个意思吧?”
萧煦闻言,颔首微笑,打心眼里觉得他终于说了一次人话。
“二公子心思通透。”
谢初扯开话题,“王爷,若在民间,我也算你未过门的...夫君吧?这二公子二公子的称呼也太疏远了。”
萧煦按住突突跳的眉头,实在是被他一句‘未过门的夫君’给惊到了,但是他岂有落别人下风之时,“你若想让本王称呼你准王妃,也不是不可。”
谢初瞬间将刚入口的茶水喷洒出来,“王爷真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