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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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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大皇子萧昱。
“皇兄。”萧煦镇定自若的拱手让礼,“好巧。”
“这将军府办喜事,本殿自是要来道贺的,也好沾沾喜气,是吧?”
萧昱随后还不忘继续挖苦道:“倒是皇弟着实让本殿意外,本王还担心皇弟沉寂在丧母之痛中走不出来,如今看来皇弟当真是个豁达之人。不过,将军府喜气满院,来这里去去身上的晦气也是好的。”
所言之中,字字刺人,句句扎心。
萧煦闻言不语,暗暗攥紧了广袖中的手,垂眸掩盖住了眼底的狠厉,面上却不露声色。
周围一时无声,萧煦也没留意到周围的变动。
直到一侍女不小心将手中托盘上的酒洒到了他身上时,萧煦这才抬眸看向她。
侍女见此连忙跪了下来,浑身不停哆嗦着,“王爷饶命,奴婢没长眼,冲撞了王爷。”
萧煦蹙起眉头,面露不悦,还未待他发作,正在不远处与其他人交谈的黎景察觉了这边的动静,连赶了过来。
忙打圆场道:“王爷息怒,这丫头新来的,没眼力劲。臣这就让人将她带下去,宴会结束后,任凭王爷处置。”
萧煦神色这才有所缓和,他又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污渍,只摆手道,“罢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莫让这些小事扫了兴致。”
黎景听罢,朝那侍女道:“还不快谢过王爷!”
待侍女一番感恩戴德后,才将其挥退下去。
又朝另一个小厮道:“快带王爷到厢房换身衣裳。”
小厮连忙应到。
萧煦随着他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内,一名侍女紧随其后把要换的衣裳送了进来。
“你们在外侯着就行了。”
萧煦便不再理会这两人。
等听到门房关上的声音后,他这才开始换衣服,只是衣带还未解开,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忙一手撑在桌案上,一手扶着额头,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太粗心。
还未来得及想应对之策,便晕了过去。
而守在门外的二人,在听到屋内的动静后,对看了一眼,便推门而入。
确定了萧煦已不省人事,小厮这才一把扛了起来,出了房门。那侍女就跟在身后打掩护。
他们摸索着,慢慢的走向了晚枫院。
晚枫院正是新娘吴青妧的院子。
片刻后,正堂上,黎景迟迟不见萧煦归来,正欲吩咐下人前去查看一番,却被门外的吵闹声打断了。
只见刚刚那送衣服的侍女跌跌撞撞的进门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将军,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她,少夫人她...”
黎阳的庶长子还未娶妻,能被称为少夫人的恐怕只有刚过门的新娘吴青妧了吧。
说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弄得侍女满脸通红,却不肯再说下去。
此时,黎景早已没了耐心,他一脸焦急的问道:“少夫人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侍女抬头看了看满院的贵客,也只憋出了一句话,“公子还是去看看吧。”
黎景听罢,立马甩袖前往晚枫院走去。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因好奇便跟了上前。
这是将军府内院之事,按理来讲,这些人不该去后院,只是他们见黎景并未加以阻拦,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前去的人也跟了上去。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坚持原则,不愿理会他人内宅之事。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萧昱才慢悠悠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沉声道:“该回府了。”
身旁的侍女不禁问道,“王爷不去瞧一下吗?”
萧昱闻言,挑眉道:“本王不欲参和他人之事。”
等他们到了晚枫院后,黎景站在房门前,虽未进去,可里面的动静,在场的人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有不少尚在闺阁的世家小姐在听到屋内的声音后,露出了羞涩的神情,即使双手遮面,也不难想象出那满脸红晕。
倒是一些纨绔子弟见此不免有些兴奋,却也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黎景愣了片刻,再三犹豫,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条赤/裸/裸的身体,正在绣着鸳鸯的红色锦被上颠/鸾/倒/凤,画面好不香/艳。
因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床上激/战的二人,看到门外的黎景后,两人立刻清醒了大半。
女子连忙拿起床上散乱的衣服遮住了重要的部位,慌忙下了床,匍匐前进,跪在黎景面前哭喊道:“公子,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是被下药了,是被迫的,公子!”
院中的人此时早已被这场面惊得目瞪口呆了,一时不知是该去还是留,个个别过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虽然在门未开之前,听着若有若无的动静,众人心里就已做好了准备,可当亲眼看到,那就又是另当别论了。
其中不乏一些色心大发的公子哥,在偷偷打量着衣衫/不整的吴青妧。
黎景皱着眉,满脸怒气,“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此时,床上的男子也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浑身哆嗦着,满脸惊慌失措。
待众人看清那男子的样貌后,不禁倒吸一口气,此人正是工部尚书沈毅之子沈安。
沈安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好色之徒。
跟在黎景身后的侍女满脸诧异,显然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
沈安此刻连忙附和道:“对,吴小姐说的对,我们是被下药了,这背后之人定有什么阴谋,你千万不能中他们的计啊!”
黎景闻言,冷笑一声,“好一口一个下药,一口一个阴谋,你们是当我傻吗!”
显然,他已经愤怒极了。
“景儿,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时,怀阳将军黎阳也终于被这里的动静引了过来。
黎景转过身来,低声道:“父亲。”
屋内的场景已不言而喻了。
怀阳将军也一时被惊得愣住了,随后他一把甩开扶着他的奴仆,指着地上两个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气得都快七窍生烟。
他本就是个脾气暴躁,冲动鲁莽之人,此刻此景,又怎能冷静。
转头招呼了一个下人进来,“把这个登徒子给我绑了!让沈毅亲自上门来领!”
随后,又看向了吴青妧,“还有,备轿将吴小姐抬回吴府,就说尚书令千金我儿黎景消受不起!”
说罢,黎阳便甩袖走出了房门,向满院的宾客抱拳道:“今日府上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此等丑事,实在不宜外扬,此事过后,黎某定亲自登门拜谢!”
此番话可谓是恩威并施。
说罢,便走出了晚枫院,也不管身后之人的怪异神色,以及吴青妧的鬼哭狼嚎。
相对于热闹的晚枫院,仅有一墙之隔的竹林院倒是非常冷清。
而本该被下药的萧煦,此刻正坐在院子中慢悠悠的喝着茶,好不惬意。
“成王好雅兴!”
萧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一男子立于拱门之下,一手执扇,身穿月白色锦袍,即使只透过微弱的月光照映,也足以看清他的面容,精致的五官甚是俊美,细长凤目似有若无的向上勾挑,深沉又不失风情,浓淡适宜的剑眉多了一分少年气,眉目间掺杂着一丝慵懒神色,风流却不轻佻。
他走上前,抬手举于身前作揖道:“安国公府二公子谢初见过成王。”
言语举止中无不透露出玩世不恭的态度,却也让人难生不喜。
尽管从不在意皮相的萧煦,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惊艳到了。他突然想到,画像果真不可信。
愣了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干咳了一声以缓解尴尬。
随后,眼中略带防备的看向他,“原来是谢二公子,幸会。”
“王爷,你我不必如此生疏,左不过,我们也很快便是一家人了。”谢初好似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防备,反而颇有兴味的调侃道。
虽说是如此,萧煦终觉得两人只不过是初识,况且他因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被迫嫁与同样身为男子的自己,萧煦也不知对方定是否有怨言在心,只是现在的云淡风轻也许是表面也许是...
谢初见他不作回应,佯装失落道:“看样子,王爷对此婚事似是不太满意喽?”
萧煦闻言,自然看得出来他只是故作样子,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谢二公子多虑了,圣上赐婚乃是天大的皇恩,又得此佳人...”佳人一出口,他恍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话已说出再改口,岂不是显得欲盖弥彰,继而又道,“本王甚幸。”
谢初在听到‘佳人’二字时,并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眼底反而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步步向前逼近。
“承蒙王爷一声佳人。”
说着,他身体微微向萧煦前倾,那张脸慢慢凑了过来,停留在他的耳边,朱唇轻启,热气扑面而来,“不知王爷可是良人?”
此话说得当真是大逆不道。
不等萧煦反应过来,他便向后一退,脸上笑意又多了一分,有种计谋得逞的错觉。
萧煦耳尖一红,同样不甘示弱的回怼他,“谢二公子还真如传闻中一般,相当随性!”
“哦?传闻中的我只是随性吗?”谢初明知故问道。
还未待萧煦再说些什么,黎景便走了进来。
“臣见过王爷。”
萧煦别过脸,向黎景颔首示意,“不必多礼。”
“谢二公子原来在此处,怪不得刚刚在宴席上不见了踪影。”黎景一抬头这才看清院中另一个人,略有一些诧异。
“谢某不胜酒力,便与黎洵兄出来走走,不过中途他有事先行离开了,没成想竟在此处碰到了王爷。”
谢初口中的黎洵便是怀阳将军的庶长子。
黎景闻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调笑说,“遇到了即是缘分。”
“的确。”
谢初看向萧煦,脸上的笑意不减。
萧煦在察觉到他的目光时,难得没有避讳,“今日一见谢二公子,本王心中近来的郁结顿时消散,男人女人又有何?恐皆逊色于谢家嫡子,本王的准王妃!”
谢初猛然抬眉,眼中还有未散的惊疑,“王爷不嫌就好。”
一旁的黎景顿感无措,也不知该去该留。
三人坐在石凳上相顾无言,片刻后,谢初终于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