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全员白月光》秋古

8、第 8 章

　　裴朗把工牌按在打卡机上时，金属台面还残留着前人的体温。8:59的红色数字跳动成9:00，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嬉笑："听说林总家的杜宾犬要定制真皮项圈......"

　　不知道是谁传的，经过昨晚林屹泽英雄救美的戏码，所有人都以为他养了一条狗，传得有模有样的，连品种都知道。

　　赵宁破天荒没在晨会挑刺，在裴朗发言时，也没有再多批评。

　　回到工位上，裴朗看着席云笙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合作需要绝对信任】，正愁着怎么回。

　　也是，连公司实习生都知道他昨晚留宿在林屹泽家，万事通的席总怎么会不知道。

　　“裴工！”行政部的小周探进隔板，“有访客在会客室等你。”

　　裴朗推开会客室玻璃门时，浓重的烟味呛得他咳嗽。大学室友张浩正把烟灰弹进盆栽里，卫衣袖口沾着泡面油渍：“你们前台非说没预约不让进，我蹲消防通道两小时了。”

　　“张浩？”裴朗愣了下，大学毕业后，他便没有和这些同学再保持联系，他想不通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华茂。

　　“那个......”张浩紧张地挠了挠头，“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华茂？”裴朗坐下他对面，试探了下，“我好像没有和任何同学说过这个事。”

　　“是我们班那个蒋立说的，成绩特别好的那个。”张浩干笑了下，“我昨天刚找过他，他现在......对了，你还记得罗秦吗？”

　　裴朗点头，“记得，整天都在研究摄影的那个富二代嘛？”

　　“呵，是啊，想当年建筑构造课，蒋立把古根海姆博物馆的模型做到1:50比例，每个曲面参数都手算三遍。而罗秦交作业那天才想起要买雪弗板，最后用外卖餐盒剪了个抽象装置，美其名曰"解构主义”。

　　“这你都记得。”裴朗笑了下，“我只记得他们在一个宿舍，但是关系挺不好的。”

　　“是啊......”张浩声音低了下去，“但是现在，蒋立就在罗秦家的公司上班呢，他们现在是上下级关系。”

　　“这......”裴朗顿了下，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他把话题一转，“你说你去找蒋立，你找他有什么事嘛？”

　　“我找他聊聊天。”张浩喉结滚了滚，吞吞吐吐道，“他说，你和盛地的林总关系特别......特别不错。”

　　听到这话，裴朗的表情怔了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没想到，这种传言都传到其他公司了。

　　“老同学帮个忙呗。”张浩扯出皱巴巴的简历，“我考研二战又挂了，现在设计院都要三年经验......”

　　窗外的乌云压得更低了。裴朗盯着简历上熟悉的证件照，想起毕业聚会那晚，这人是如何意气风发地说自己未来一定要在建筑行业做出一番大成就，大学四年，从未见过他有如此低眉顺眼的时候。

　　空调出风口突然灌进冷风，将张浩身上廉价的男士香水味吹到裴朗的笔尖。

　　“他说的不是真的。”裴朗放下他毫无亮点的简历，淡淡道，“我要是跟他关系好，应该会呆在盛地而不是这里吧。”

　　“裴朗，你变了。”张浩神色焦急的抬起头，突然抓住他手腕，“我记得，以前你挺有人情味儿的。”

　　“张浩，抱歉，这不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做的事，我无法帮你。”裴朗摇摇头，“你试试其他公司吧。”

　　“裴朗，你是不是怕我进了盛地，发现你和林屹泽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张浩脸色一变，整个人突然从“卑躬屈膝”变成了“理直气壮”，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和不屑，仿佛已经认定了裴朗的“罪行”。

　　求人办事说话还如此不客气。
　　真是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样。

　　裴朗没有理他，冷笑着摇摇头，觉得对方简直无药可救。

　　他帮不了张浩，也不想帮。盛地的门槛高，竞争激烈，张浩的能力和资历都不够格。更何况，他和林屹泽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到处风言风语，他更不能主动去接触林屹泽。

　　“裴朗，你是不是心虚了？”张浩愤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

　　裴朗站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拉开门，冷声道：“张浩，我说过了，盛地的招聘流程很严格，我帮不了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投简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张浩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他盯着裴朗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张浩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引得走廊里的几个同事纷纷侧目。

　　裴朗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想在公司里闹出什么动静，尤其是现在，席云笙正在公司开会。
　　他知道张浩为什么这么激动——考研失败，找工作又屡屡碰壁，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而裴朗，作为他大学时期的好友，如今在华茂重点项目组，自然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你冷静点。”裴朗压低声音，按捺性子劝导道。

　　无奈张浩情绪已经失控，“裴朗，你是不是觉得我张浩就是个废物？”张浩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

　　裴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变得无法收拾。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席云笙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华茂的高管。

　　“怎么回事？”席云笙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目光在裴朗和张浩身上扫过。

　　裴朗不得不解释道，“席总，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张浩，找我有点事。”

　　“大学同学？”席云笙对着张浩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桌上的简历，随手拿起看了一眼，“毕业两年，一直待业考研......两年都还没有考上？”

　　听了这话，张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当众嘲弄。

　　“我......”张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席云笙冷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张浩是吧？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张浩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他死死盯着席云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朗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席云笙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张浩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

　　“席总，不好意思，我的私事占用了工作时间，我们马上离开。”裴朗上前扯了下张浩，示意他一起离开。

　　不料对方还不死心，给自己挽尊道，“我本来也没想进华茂，我是想让裴朗帮我介绍到盛地，倒也不需要华茂的人对我评头论足。”

　　一时间，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呵......”席云笙冷笑，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原来是这样啊，那张先生还不赶紧动身去盛地投简历？”

　　张浩黑着脸，拿起自己的双肩包，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裴朗，这种人，毕业后就别联系了。”席云笙带着高管们离开，对着他又说了句，“晚上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