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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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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点的细雪飘落在永川的发间，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古松下笔直挺立的宇智波鼬，紧绷神经微微躬身，压低重心。
三日月已然出鞘，永川紧握，冰凉的空气将利刃淬炼的更加寒历。这是一柄介于忍刀与打刀之间的特殊武器，与她左臂一般长，通常的忍刀以刺或辅助功能为主，并不作劈砍的攻击，因此质量与刀刃都不如武士刀。可“三日月”很明显是主打杀人的凶器，刀身粹着花铁纹，只一面开刃，锋利的能轻易削断寒铁，另一面只做研磨，以猝然防承压而断裂。刀这种东西像人一样，止水说，只有经历无数战斗的淬炼才能蜕变。
永川很了解鼬的战斗方式，虽然他表示师承止水，可在她看来，鼬完全剔除了止水风格里若有若无的温和，自始至终都是最简洁致命的杀人刀。她调整呼吸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鼬右手反握上刀柄，她只来得及看见寒芒一闪。
寒风如刀割面，杀机倾泄而出直指永川。她意识到那柄刀已经到了，而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反击而是冷静。永川急转手腕，在攻击最凌厉的瞬间用三日月狠狠击中了鼬的刀锋，两刀相交，发出尖锐的轰鸣，双方都被震开。虽然永川大鼬一岁多，可十四岁训练有素的少年忍者体能远在她之上，刀尖传来的力量让永川手臂微微发抖，锋刃也在巨颤。
鼬没有给永川什么思考的时间，刀锋再至，削砍、直刺、劈斩——永川无法判断哪些是杀招哪些只是虚晃，不得不消耗大量体力尽力闪击以防御每一刀，几十秒内已经气息紊乱狼狈不堪。他们像两条殊死搏杀的猎豹，一方正沉着缜密的出击，另一方却开始疲于应对，刀光缠绕在一起，发出震动与轰鸣。
继续下去这又将变成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止水支着一条腿，在场外看得开心。不论是力量还是敏捷，鼬始终保持着比阿川稍快一点的节奏。也许现在阿川还能勉强防御，可时间久了体力下降，那时便会破绽百出。
永川猛地退开几步，深呼吸以平复剧烈的心跳，汗水一颗颗砸向雪地。她稍稍放松自己的手腕，让刀刃灵活起来，然后飞身一步转守为攻。她力图将刀刃沉入鼬的周身，但一切都是枉然。不论从哪个方向攻击，都会遭受到对方刀尖的反击。她不能攻破敌人的防卫，受伤的反而是自己。当永川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鼬终于发起攻势，她看起来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身上受到多处钝击，脚步不稳。他选择从侧面直攻。
止水站起来，准备进场接她。
如果要反手格挡来自右侧的攻击，手腕的角度会令她无法发力。可在最后的瞬间，永川猛然压低身子朝雪地上扑去，刀背横扫，这一击如果成功，鼬的左脚踝会被击中。
止水睁大眼睛，一瞬间有些期待。
一声闷响，鼬抬起右脚精准的回踏了永川的刀，手中横扫的势变为下劈，刀把狠狠击中永川的背心，她终于倒在雪地里没了力气，痛的直哼哼。
“对不起，还好吗？”鼬蹲下。
“要死了……”永川把脸埋在雪里，浑身都疼。“活不了了……我活不了了……”
止水把人翻过来，三两下抹掉她脸上的雪，笑道：“有进步有进步，这次打的有来有回了嘛，最后一击鼬可是开了眼的。”
开了眼？！永川忍不住去看鼬，他微微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少年漂亮的桃花眸果然静悬三枚勾玉。永川周身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抬头从地上撑起上半身。
止水一惊：“别乱动！”
“啊——！”永川惨叫一声趴了回去。
鼬捂住脸。
“抱歉，下手太重了……”
止水帮她正了正骨，虽然还是疼，但好在永川体质超群，一般的伤不管它过几天就自动愈合了。因此她只能坐在长凳上像个真正柔弱的女孩子那样捂住胸口，安静地看止水与鼬训练。
好吧，都入冬了，雪下了一天一夜，如今还飘着。永川裹紧身上的棉袄，本来觉得都努力这么久了，好歹有点进步，可那两人的战斗，她全神贯注也只能看见两道几不可见的虚光，空中到处都是武器交战的轰鸣。于是自信心又碎成了渣。
一看就看到直到日落雪山。
“……嗯……？结束了吗……差点睡着了……”永川惊醒。
止水走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融化了落在她睫毛上的雪花，让它们湿漉漉的。他蹲下身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平视永川，伸手拉了拉她头上棉袄帽子的绒边，“久等了，我们回去吧。”
“辛苦了！”永川笑眯眯的看着止水和鼬，活动僵硬地身体，从椅子上慢慢地下来，伤处依然疼得她弯腰，可她拉着止水的手，突然感受到身体僵了一下。
永川抬起头，训练场入口处走进个女孩，不知是不是雪天的原因，她的皮肤看起来白得透明，嘴唇又像梅花一样艳丽，黑色长发高高扎起马尾，被夕阳染上层暖橘的光边。着实是个漂亮的少女，而她眼尾上翘，睥睨间给人一种张扬之感。
永川浑身一抖，这不是南助教么！
虽说大丈夫能伸能屈屈屈屈，但由于一直没让永川给等到伸的机会，所以她怂了，可之前快大半年了也相安无事，今天怎么碰到，来找她的？
心里剧烈波动，永川脸上一片平静。
“止水哥哥，鼬，你们在这儿呀……”宇智波南笑着小跑过来，手里提着个灯笼，冬天入夜快，“找很久了，我刚出任务回来，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在这儿修行？田中前辈让我找你们，过几天又轮到……”她顿住话题。
永川又是一抖，原来不是找她的……还行还行……诶……她认识止水和鼬？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阿南。”止水轻轻点点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阿南姐。”鼬也客气的说道。
宇智波南很自然的收手，似乎只是打了个招呼，“咦……这是宇智波永川……？”
永川甜笑：“你好。”
止水牵着永川的手轻笑道：“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我的表妹，宇智波南。”
永川再次甜笑：“你好。”
太阳落山后，天色黑的快，四人便就着宇智波南手中的灯笼一道往回走。
止水牢牢地牵着永川，手心发烫，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永川真没料到有朝一日她再见南助教会是这样一个场面，并非你嘲我讽，也不是当场开撕。更尴尬的是万万没想到她是止水的妹妹，这还让人怎么撕——简直是世纪大难题。
“最近任务越来越严格了，”宇智波南走在止水身边，耸耸肩，“虽然是和平年代，可一点也不比以前简单，村子派给我们这些宇智波暗部的任务更是如此，把人当牛使唤——”
“休息的时间太少了，更别说修行，你们俩是怪物吧，从来不用放松的吗？”宇智波南用手指抵住樱唇笑了笑，她的发色有一点偏暗红，笑起来的时候明媚无比，如天之骄子一般，一举一动都是风华。
“训练是忍者的必修，”走在最边缘的鼬轻声说，“任务是工作，哪个都不能疏忽。”
“就你最认真了！”宇智波南嗔道，“还记得小时候吗？每次止水哥哥都指导你最多，明显偏心！”
“有吗？”止水顿了顿，“难道不是指导你最多？鼬都是教一遍就会，甚至举一反三，比我做的更好。”
宇智波南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脸蛋通红，“止水哥哥，你又掀我老底！每次鼬都比我学得快，难道不是你给他开了小灶吗！”
永川眨眨眼，安静低头数着路上的石子，观察自己每步踩出脚印的深浅。
“豪火龙术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了？我总觉得运行的最后一瞬间特别艰涩……”她们的话题已经由任务转到忍术，宇智波南单手比了几个印，“印我已经烂熟于心，可是每次威力都不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豪火龙其实是龙火之术的进化版，你要了解最基本的龙火术的运行方式，”止水指了指她的印，“虽然很复杂，但结合火龙术看，只是在几个支线上有所变化，只要掌握龙火，豪火龙便不难。”
“！”宇智波南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就是豪火球术与火龙炎弹的关系吧！”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都从基础的火遁学起，”鼬看她一眼，笑道：“高阶的忍术虽然复杂，但万变不离其宗。”
“好了好了，”宇智波南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被你说教，鼬大学霸！”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啊……em……麻烦大了……
永川看了看，灯笼将他们三个笼罩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她也想说点什么啊，可说什么呢？任务啊忍术啊查克拉啊，都是她不曾接触的东西。
路灯下的雪花很好看，落在脸上的话，那种感觉有一点像被烫到了，她伸出舌尖接住一片……真的像是被烫到……
永川家最近。分别时，她想邀请这仨一起用餐，宇智波南却说田中前辈找他们有急事，止水与鼬对视一眼，表情沉了点，永川耸耸肩。
“去吧去吧，今晚不能一起玩耍真是太可惜了，下次吧。”她一脸关心。
“嗯，谢谢你请我们吃饭，你真好。”宇智波南握了握永川的手，咬着下唇露出感激的笑脸，“不过今晚真的不行，下次我们请你吧～”
止水最后轻声说了句“明天见”，朝她挥挥手，便转身跟上门外的鼬南。永川站在门口，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院外。
她看了很久很久，脸上关切的表情一丝丝消融，像积雪消散在阳光下，最终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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