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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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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蹲坐下来，将脸靠在膝盖上，就这样看着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发着呆。院内的置行灯照亮了噗簌的雪花，小池结冰了。
过了会，她把家门咔哒一声关上，独自出了宇智波。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橱窗里发出暖光，巨大的透明玻璃里满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人们三三两两的挑拣着，脸上带着或愉快或嗔怒的表情，嘴唇阖动着，都在讨论一些温暖柔软的东西，可那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相亲相爱，并不施舍一个眼神给她。她看看天空，细雪落在她的鼻尖上，那一刻，永川突然觉得这里分外陌生，自己好像一个异类走在人类的世界里。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某个可怕的事实，原来她与止水一直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的世界里充斥的是任务、修行、忍术……从小到大都有许多好朋友和亲人，他们有趣珍贵的回忆如果拍成照片能塞满五本相集。可永川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有也忘了。
止水的世界里除了她，还有挚友鼬……妹妹南……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喜欢他尊敬他的朋友。可她呢，她的世界里除了止水就什么也没有啦。
……她又怎么能去埋怨别人拥有的太多呢？
身体依然不适，但永川并不停下，只是低头往前走，其实疼痛反而让人好过一些。她将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孤独的拥抱着自己。
渐渐的，原本就寂寂寥寥的路上空无一人，她望望四周，似乎已经走到了木叶中心的湖边，除了路灯可真是再无一人了。这里原本葱郁的巨木依旧挺拔，只是光秃秃的掉光了叶子，显得有些凄凉。她累了，靠着虬结凸起的树根，用手扒开上面的雪，坐下来。
永川看着明镜般的湖面发呆，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唉……”
“唉……”
一声细微但绝不属于她的叹息幽幽传来。
永川一个激灵，愣了半秒马上四处张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要是被人知道，大冬天阖家团圆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走到湖边叹气，怎么说也有些难为情，显得自己特惨似的。
她不放心，转身绕着树走了一圈，却真在另一面凹进去的树洞中发现只明黄色的小团子，这人藏在阴影里，如果不是永川检查的仔细，还真可能会被错过。
“什么人！竟然蹲在这里偷听！”永川红着脸大喊，不由分说地把他揪出来。
“呜呜呜……我不是……我没有……”团子被永川抓住，顿时哇哇大哭。
他分明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带着个绿色的护目镜，头发像金色的太阳一样耀眼，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冻的小脸发紫，鼻涕乱流，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鸣……鸣人弟弟……？！”永川蒙圈了，“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没回家？”
“川姐姐？”鸣人看清楚了拎着自己的人，睁大那双水蓝的雾眼，泪珠还挂在鼻尖，就愣住了。
“真……真是好久不见啦……”
“真是的！这么晚还在外面……”永川把他放下，第一件事便是解掉自己的围巾，在鸣人的肩颈上饶了三四圈，直把他半张脸埋进去。他看起来真是冻坏了，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总不可能是迷路了吧，玖辛奈姐姐没来找他？
“没什么……就是贪玩……在家待着多无聊……”鸣人努力把自己的脸挣出来，小声说。
“小弟弟别骗姐姐了，独自一人躲在这种地方叹气，说吧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嘛。”永川脱下手套包裹住鸣人的小手，完全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阿川姐姐不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叹气吗？”
“……”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简单二字，”永川深沉的幽声，“人艰不拆啊……”
“阿川姐姐过了年也才16吧……”
“……”
正在大眼瞪小眼之际，鸣人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响起来。“不吃晚饭就跑出来，回去一定让玖辛奈姐姐教训你一顿，”永川凶道，可现实光速打脸，她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鸣人笑了，永川憋了几秒，也噗嗤笑了。
她拉着鸣人沿湖边一路往短册街走，那里好吃好玩的东西多，鸣人不说，她当然也不会多问，此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才是最佳的抚慰，别的都是多余的。
“欢迎光——”店内来客，老板娘自是热情。
可她看清来人之后，声音便突兀的小了些。
永川不觉有异，只是在桌前坐下，店内客人不多，她拍拍鸣人头发上化掉的的水珠，问他想吃什么。两人各自要了份招牌豚骨拉面，永川还想给鸣人点瓶牛奶，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吃拉面，怎么看也只能喝汤吧。
四条短腿在桌底踢来踢去，玩的不亦乐乎。永川是个玩具爱好家，向来喜欢收集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她掏出几个五彩斑斓的弹球给鸣人玩，也不算无聊。
“……两位客人……”
身后突然传来询问的声音，永川转头，一名穿着条纹蓝底和服的中年婶子微笑着走过来，双手客气的交叠放在身前。永川确定她是在说她们俩，便微笑着转身，右手肘搭在椅背上，“有什么事吗？”
“两位客人进来时可能没有看到本店的提示，这里并不开放给宇智波家族的忍者，实在是抱歉。”
永川足足愣了两秒才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
what？这是什么操作，光明正大的搞种族歧视？
“？我还真没看到这样的提示……可出来做生意怎么可以这样隔应消费者，难道我们宇智波家族的忍者炸过你老家？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可你得拿出证据来呀。”永川一脸莫名的胡搅蛮缠，“我要见你们店长，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们是看我带了个孩子，就觉得我们好欺负吧！”
自从几个月前迁族的事发生，村子里的人看他们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情绪，可永川并不知道事态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竟有人公然排挤，怪不得止水和鼬几乎十天小会半月一大会，越来越忙。
“我们并没有任何敌意，只是规定如此。买卖东西的自由我们还是有的吧。”
“也不必见店长，”中年婶子已然有些生气，微胖的脸上紫涨，冷笑道，“你快带着这个妖……这个小孩从我的店里出去！你们两个都要走，我不做你们的生意。”
永川斜眼看了看她，没想到连鸣人也有份。
这边的哄吵声很大，店内其他的客人都暗暗关注着，永川感到好几道不善的眼神往她身上扫，能把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这种气氛让她觉得不妙。
“我说过了，抱歉，我们并不想做你的生意，”婶子继续咄咄逼人，脸上虽然带着客气的笑容，可那语气真够阴阳的。“宇智波一族什么好东西没有，可不稀罕我们这小面馆不是么。”
按永川的脾气，早该搂着鸣人大哭大闹了，可周围这些人看着就不吃她那套，闹将起来还不知谁吃亏。憋屈啊，今天怎么尽是倒霉事，宇智波南欺负她也就算了，看在止水的面子上忍忍；可你这大妈是哪来的，这么嚣张的吗？
还治不了你了？
永川袖子被牵了牵，她看见鸣人耷拉着水蓝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盯着她，便淡定不能了，“呼……既然不欢迎我们也不能强求，万一朝我们的食物里做手脚怎么办呢，走，鸣人。”
“滚吧……妖狐……宇智波……！”
“没人欢迎你……！”
“还好走了，都吃不下饭了……”
永川拉着鸣人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无视那些人阴暗的叫骂。
路边有一架自动售货机，永川面无表情的投币买了两罐暗红色的汽水，蹲下摸摸鸣人的头：“在这儿等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阿川姐姐，还是别去了吧。”鸣人看了看她手里的汽水。
“那怎么能行。”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永川叉腰。
“怎么又是你……”老板娘得意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复又看见永川一脸不善的回来，当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永川当着她的面，捏爆两罐汽水一股脑往大厅地面上一通乱撒，客人们纷纷起身离座，闹成一团。老板娘惊怒地尖叫起来：“你干什么！！住手！你现在——必须——给我打扫干净！”
“做梦去吧，老妖婆！”
永川干完坏事，将罐子往老板娘的方向扔过去，吓得那女人跳起来。于是她便转身拔腿，路过对面捞起鸣人一溜烟没了影，留下一屋子鸡飞狗跳。
鸣人：……
怎么感觉比自己还幼稚。
他们不知道跑过了几道街，只记得无数斑斓的彩色霓虹在身边闪过，像梦一样。直到再无体力，浑身狼狈，停在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像两只逃亡的小败犬，又饿又脏。可心情却莫名的忽然愉快起来，虽做了坏事，鸣人却也跟着永川大笑。
永川擦擦汗水，平复自己的气息：“好啦，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了吗？”
“都怪我……”鸣人嘟着嘴，“刚刚他们不让我们在那里吃面，大概也是因为我吧……”
“什么？”永川转身看他，背影里尽是迷人眼睛的灯光，“他们不是在针对这个吗。”她直指自己手臂上的红白族徽。
鸣人摇摇头，“所有人都叫我妖狐……”他的眼里面闪烁着迷茫和孤独，“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明白。”
“嗯？有什么不明白的……”永川眯眼笑着蹲下，靠近他用指尖蹭了蹭鸣人冰凉的脸颊，“告诉我嘛。”
对这种亲密的举动，鸣人其实很欣喜，只是除了父母，并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他抱着永川的脖子，又抓抓她耳边的头发，也不隐瞒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错，”永川轻声说，眼神认真的仿佛在立誓，“只是还不清楚自己的觉悟。”
“什么是觉悟？”
“觉悟就是不论经历何种挫折与时间的打磨也不会改变的意志。”永川又帮他围好脖子上的围巾，“你是封印九尾的人柱力，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你承担着一般人从未想象过的责任。也许没有人理解，但这并不代表你错了。你要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意志，不论有多少人看轻或者反对你，总有一天再幼稚的意志都会变成现实的。”
鸣人呆呆地看着她，幽蓝的眼睛里反射出斑斓星光，也不知是否明白这番不知所云的话。
永川后悔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对这才三岁的小孩过于严格？什么九尾人柱力，他懂吗？
“所以在我看来鸣人是了不起的小英雄！”永川干脆直接吹，又忍不住捏了捏他胖胖的脸蛋，“现在你有觉悟了吗？”
“有，”鸣人握紧拳头，“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快一百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