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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负心汉 ...

  •   “什么?!”晏今安有些难以置信。

      晏欢擦了擦鼻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按照人类年纪算的话,也就相当于你们的十五六岁吧,我那时遭人暗算,拼尽全力才保下一条命来,谁知变成了十岁的模样,还被你抱了回去。”

      晏今安:“那你是……?”

      “魔。”

      晏今安皱起眉,捡到晏欢那时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人魔之战,修仙一派自然秉承着斩妖除魔的宗旨,对任何妖魔都不会手软,不知是哪一战,晏欢居然还能逃脱活了下来,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相应的,想起这些门派除魔的手段,晏今安突然觉得不爽,人分好坏,妖魔就不分么?凭什么逢妖必斩,逢魔必除?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晏欢若不是碰到了他,哪能过得快快乐乐?不整日活得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抽筋断骨去?

      真是越想越气,晏今安想想就心疼,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脱口而出道:“这些个不讲理的,逮谁咬谁,还好你命大!”

      晏欢:“……”

      说他无辜吧,他确实是无缘无故被针对,说他不无辜吧,他又确实杀了那么多人,可这怎好说给晏今安,不都是避重就轻说吗。

      “还有呢,没别的了?”根据那位青年说的,晏欢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天道的惩罚。

      晏欢怔了怔,还有什么可以说的?那些个再杀生就引来天劫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徒增烦恼。

      “……”他犹豫了半晌,又说道:“师兄,你会清理门户么?”

      晏今安心下明白晏欢不会说那件事,也没有追根问底的打算,说道:“我清理什么门户?师尊都没说什么。”

      晏欢:“师尊是因为你才愿意留下我。”

      晏今安想都没想地道:“大不了你我一同被逐出师门。”

      晏欢低下头浅浅一笑,就算被逐出师门,不也还是出自九里?九里上上下下都没有把人逐出师门就能撇清干系的道理,到那时,谁也别为难,该死的死,该活的继续活就好。

      他早已做好了打算,此时告诉晏今安也是为了让他尽早有个心理准备,他若真不在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你之前的名字叫什么?”晏今安又问道。

      晏欢将手靠在桶沿上,表面上那层血水泛起涟漪,连带着他映着的脸,也变得破碎,他淡淡道:“被打坏了脑子,忘记了。”

      *

      皇帝驾崩,举国悲恸。

      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松了口气,同时,又将目光放在了那宝座上,蠢蠢欲动。

      宫人打扫先皇寝宫时,发现了藏在暗格里的密旨,慌慌忙忙地将它交与了丞相,宣告于天下。

      至此,皇位由十皇子百里丞继承,改年号为天启。

      至于皇帝为何连一具尸首都不见,十皇子又是如何毫发无损地走出泰安殿,也无人再敢追究。

      毕竟新皇的背后,是凤鸣山。

      他很守信地将执掌印送到了九里去,晏今安看也没看,收入了储物袋里。

      晏欢回了九里便闭关去了,一闭就是两个月。

      一日晏今安带着朱锵鸣下山收了个小妖,回来时便见九里门口躺了个男人,似是晕了过去,再一定睛,可不就是那位青年?!

      晏今安忙让人把他抬上山,喂了颗恢复丹药,又守了好一会才见他转醒。

      “你是被饿晕的?”朱锵鸣没忍住笑了。

      青年揉着肚子,一听这话,气噌地就上来了,很不服气道:“怎么了?饿死的都有,饿晕的还奇怪吗?!”

      朱锵鸣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凡人那可再正常不过了,你又不是。”

      晏今安检查过,他体内有真元流动,也算是个入道的人了,就算没到辟谷阶段,普通的饭吃不起,那些野果子不多的很吗?冬天虽然少些,也不至于一个都找不到吧,那也太没用了。

      青年一双大眼眨巴两下,一脸无言,而后转过脸去,小声嘟囔道:“你懂什么?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朱锵鸣没听清,凑上前去:“你说什么?”

      青年清了清嗓子,不理会朱锵鸣,对着晏今安做了个极为友好的笑来,说道:“这位道友,我见过你,就在前不久的庙会。”

      晏今安点头:“我记得,你说我师弟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听了这话,朱锵鸣又笑了一声,道:“我大师兄没打死你吗?”

      青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环顾四周,好像是在找什么人,问道:“你那位师弟呢?”

      “你找他有何事?”晏今安皱眉,语气里多了几分戒备,“你是何人?”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还未自我介绍,连忙说道:“在下沈不晚,靠算命为生。”

      朱锵鸣坐到他面前,在脑中搜索一番,疑惑道:“还有教人算命的门派吗?七星阁?还是天机门?”

      沈不晚瞬间没了好脾气,似乎对他的容忍到头了,立马垮下脸道:“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就一散修,无门无派,自力更生不行吗?”

      晏今安刚想开口,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轰响,他连忙出门查看,那冒烟的地方正是后山——晏欢闭关的地方。

      “阿欢这是……练岔气了?”眼角只剩一抹虚影,晏今安早已飞了出去,朱锵鸣看了看身后的沈不晚,总觉得透露着一股贼眉鼠眼的猥琐,只好坐了下来,与他来了个正襟危坐,四目相对。

      沈不晚:“……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

      朱锵鸣:“……闭嘴!”

      沈不晚:“我不喜欢男的,没那种癖好……”

      朱锵鸣:“……你有病吗?”

      沈不晚耸耸肩,非常认真道:“有,只有你们的那位师弟能医。”

      “……”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好肉麻,好恶心,朱锵鸣不放心地看向后山,“你死了这条心,你可入不了我师弟的眼。”

      “我都说了我不是……”好像有一缕奇香飘了进来,沈不晚猛吸一口,很是陶醉,他骤然转了话头,说道:“不是担心你师弟吗?我们去看看!”

      朱锵鸣甚是嫌弃:“关你何事?老实呆着。”

      “你看我这张脸,像是坏人吗?这么提防我做什么?”沈不晚气急,怎么和这人永远说不到一块儿呢!

      他径直走向门口,朝着后山的方向掂起脚看,鼻子在空中闻着什么,而后转身回来坐着,说道:“反正他们要来了,不同你啰嗦。”

      朱锵鸣朝外看去,哪有什么人影,自是不信,也不想搭理他,就这么干坐着。

      才过一会,晏今安和晏欢就真的走了进来,朱锵鸣满眼疑虑地朝洋洋自得的沈不晚看去,小声说道:“这人是狗鼻子么?”

      “你才是狗!”

      朱锵鸣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见,自觉理亏,便没有开口。

      沈不晚瞧见晏欢的样子,就像是一条饿了许久的流浪狗突然看见了一块香喷喷的肥肉,两眼发光,直咽口水。

      朱锵鸣心想:“分明就是条狗。”

      此时沈不晚再清秀的模样,在他眼里,都下流极了。

      晏欢换了件衣服,看不出方才经历了什么,除了那张脸好像毫无血色之外,其他的看着都挺好。

      沈不晚乐呵呵凑上去,嘴才张了一半,半个字都未说出,便被晏欢拦下,也是很嫌弃的样子,说道:“不是给你银子了?还吃不饱饭?”

      “我……”沈不晚挠了挠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再一看晏欢两眼盯着他,眼里还有些威胁的意味,瞬间明白了什么,恍然道:“这不是和你有缘嘛!恰好就晕在了你家门前。”

      晏今安:“……”

      晏欢:“……”

      朱锵鸣:“我劝你快逃。”

      沈不晚却抱住晏欢的大腿,两眼泪汪汪道:“为了找你找得我吃不好睡不好,现在见到你,才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呜呜呜呜。”

      因着身体还虚弱的缘故,晏欢甩了两下,并没有将沈不晚甩开,他正要发怒,沈不晚又掐了他的腿一下,抬着头,一脸纯真地眨眨眼——

      你不仁,可休怪我不义!

      晏欢一时语塞,颇觉无奈,再看身边的面无表情的晏今安,艰难地开了口:“师兄,先留下他吧,怪可怜的。”

      晏今安突然觉得好像是引狼入洞了,生怕自家纯真的小羊羔被吃抹干净,可眼下又确实不是不讲道理的时候,只好点点头,不再多言。

      朱锵鸣站在一旁,将自己代入了街边看热闹的大妈,晏欢就是那负心的丈夫,不知何时养的小情人儿找上门来,可怜的原配大师兄虽心里万般难受,却不得不为爱低头,同意把那耀武扬威的外室娶进门来。

      “哎,大师兄,世上多是凉薄人,我陪你走走?”不知为何,朱锵鸣现在看那对“狗男男”如何看如何不顺眼,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不晚,十分善解人意地将晏今安带了出去,“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走到门口,晏今安还不舍地回了头,晏欢就像是一棵不会动的树,笔直地站在原地,朱锵鸣说道:“大师兄,师弟定是被他蒙蔽了双眼,他如何比得上你……”

      晏今安没听懂似的,问道:“什么?”

      朱锵鸣连忙蒙住嘴,“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真是,一时入戏太深,难以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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