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司与猫物语》御猫狸花

36、猫 - 略迹原情

　　雨下大了。

　　磅礴的大雨砸在院子里，发出很大的声响，溅起的水花也蹦到了我的身上。

　　我打了个激灵。
　　可没等我转过身把身上的雨滴舔掉，便被人抱到了怀里。

　　这一次的拥抱也和之前不一样。

　　冲田总司的手臂收得很紧，还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我脖颈的毛发中。

　　“……”

　　因他的手在颤抖，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我并没有挣扎。
　　哪怕我很不舒服，也由他这么抱着。

　　“小雅……对不起呀……”
　　我不知道这句话他在对哪个我说，只是他话语里那控制不住的颤音敲着我的心，让我更加难受了。

　　“对不起……对不起……”
　　“喵……”够了，你说过很多回了，我也快听腻了。

　　“小雅，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

　　我被他抱在怀里，想起了一件事。

　　那一天，冲田总司来我家的时候，我正在向乳母学习怎么给梅子洗澡。

　　冲田总司有些好奇，上前询问我学这个做什么，我红着脸不言语，只让他跟我一起学。
　　我让乳母从头好好教他一遍，自己则在边上现学现卖的不停补充，惹得不爱洗澡的梅子不满地喵喵叫个不停。

　　冲田总司虽一脸疑惑，却还是乖乖站在一边认真地听着、看着。

　　“这不和帮孩童洗澡差不多吗？”见我们把梅子裹了起来，冲田总司在一边笑着出了声。
　　“是啊，帮幼儿洗澡的方法其实和帮猫洗澡差不多，只是动作要更加轻柔、更加小心。”我点头回应，“可是我家没有幼儿，只能用梅子来练习了。”

　　“……”冲田总司听我说完没有出声。
　　“那个……我的意思是……”意识到暴露真实目的的我也红了脸颊，见眼前的冲田总司似在憋笑，我气得转过了身，不想再去解释什么。

　　“其实还是有些差距的吧？”为了缓解尴尬，冲田总司轻咳出声。

　　他拉住了我的衣袖，随后像是安慰我一样，用满是宠溺的声音小声说：“小雅还真可爱。”
　　“一点也不可爱！”我气鼓鼓地转身回应，心里有些委屈，“我是桧山家的小姐，所以什么都不会做！你也这么想，对吗？”

　　“你胡说什么呢……”冲田总司轻轻摇头。

　　“是，父亲一心想我嫁入贵族，所以粗活都不让我做，哪怕家境差了也要让我事事有人伺候。”我咬唇道，“可父亲选中的人，我是绝不会嫁的。”
　　“我知道。”冲田总司拉过我的手笑着道。

　　“虽然我在学了，但许多家事做起来会比寻常女子差许多，等我离开了这里，你绝对不可以嫌弃我，”我委屈极了，“更不可以笑我。”
　　“好。”冲田总司点头答应。

　　“还有，我比你想象中笨多了，一定有很多事情不会，你要是请不起下人的话，就得帮我一起做！”
　　“知道了，我会的。”冲田总司微微弯腰，抹去了我眼角的泪珠，“好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换作旁人，我还不愿让他同我一起学这些呢。”我吸了吸鼻子，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是我就不一样了吗？”不知是没听懂我话语里的意思，还是听懂了故意使坏，冲田总司笑着问了我一句。

　　“当然，”我仰着下巴道，“你是本小姐看上的人呢！本小姐喜欢！”
　　“哈哈……”冲田总司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我会用这种得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轻笑出声。

　　“你还笑！你……唔……”
　　“……”

　　然后，不等气急败坏的我骂上一句，他便捏住了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你也是最喜欢的人呢。”

　　……

　　被冲田总司抱在怀里的我蹭了蹭他的下巴，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去纠结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死前发生了什么，但看冲田总司现在的模样似是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了。

　　我喜欢他，真真切切地喜欢他。
　　就算我把这份喜欢压抑住，也能很轻松地被他再度点燃。

　　既然如此，我何不顺着自己的心呢？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之前的桧山雅子已经死了，她无法再生为人喜欢谁了。
　　那么，就让我作为一只叫做雅子的黑猫喜欢你吧。

　　“喵呜～”
　　我也喜欢你呢。

　　我仰头舔了舔他的下巴，这般回应。

　　冲田总司比我还讨厌下雨。

　　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细软的针尖一般，不停刺在他的身上。
　　让他整宿辗转、不得安眠。

　　有好几次他都直接坐了起来，伸手去抓放在枕头上方的刀，眼中带着几分肃杀，不知道想做什么。

　　若是猫狗吵闹、蝉鸟鸣叫，他拿着刀冲出去倒是可以得个安静，可这筹谋去斩杀大雨的武士，我倒是头一次见。

　　他以前是不讨厌下雨的。
　　至少我们曾在秋雨的枫林里漫步，一路嬉笑，连伞都不曾打。

　　“轰隆——”

　　“喵啊——”
　　我专注于盯着冲田总司，所以这突然的雷鸣也下了我一跳。

　　原本趴在冲田总司脚边的我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全身毛发炸开，连尾巴也绷直了。

　　我跳到了冲田总司的膝盖上，还没站稳，便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把我横扫了下去。
　　他用的力气也不小，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腾在半空飞了一段。

　　然后，半路出家做猫的我，因平衡感过差，虽四脚着地，还是一个趔趄，滑倒在榻榻米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前一秒还因雷鸣恐惧的我，下一秒便摔在了榻榻米上，以至于我整只猫都懵了。
　　维持着摔倒姿势的我望着手还横在半空中的冲田总司，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冲田总司似是也有些懵，无法在黑夜里看清东西的他望向我着地的方向，在一片漆黑中努力辨别我的位置。

　　“小雅？”他明知故问，声音里是能听出的心虚。
　　“喵呜。”我不满地回应了一声。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冲田总司顺着我的叫声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