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欣一翼》曹大婉

7、第七章 以后不准给

　　曹欣没有要煮饭的心情，觉得整个苑子静静的正好随了自己。随性挪步到空旷的院子里，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这些天自己虽然睡个没完没了，但是脑子却高速运转。躺在地上，觉得安全，不会儿，曹欣就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脑壳出现了更清晰的画像，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电击，一声枪响后，血液顺着额头前的刘海滴下来，一声爆炸声最后粉碎了她整个身体，画面重复再她的脑海里回放，曹欣尝试想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不去想，不去想，
　　就在曹欣熟睡的这段时间里，任翼带了两个人回来了，这两个人到了一口客厅就打开了他们的工具箱，连接各种仪器。
　　起风了，曹欣愣是还没有醒过来，身体就像黏在草地上一样，但是肚子有点饿，意识清醒后，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黑，睁眼，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天色暗的如此之快，曹欣一脸惊恐，马上爬起来，跑向房子。
　　曹欣跑进房间，关上自己房间的所有窗户，拉上窗帘，之前她测试过，房子的隔音效果还可以。雨说来就来，随之而来的闪电和雷声，关掉了所有的灯光，整个房子一片漆黑，窗帘的遮光效果不错，曹欣靠床头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胸，头靠在上面，耳朵里塞了耳机，放着自己的音乐。但是雷声还是那么躁动，林子苑空旷，曹欣想到整个苑子可能就她一个人，顿时更加害怕，她一步步蜷缩到了离窗户最远的墙角。
　　任翼拿着手机在房间里，点开了一个APP，整个林子苑的各个角落的视角都有，这栋房子的每一层，一楼大厅，厨房，就餐区都有4K高清视角，任翼仔细查看，发现二楼那间房子黑漆漆的，整个林子苑除了那些路灯，就是自己的房子亮着，拿着手机搜索院子，一轮又一轮还是没有发现踪影，放下手机，离开自己的房间，朝二层最后面走去，站在门前，直接开了门，打开灯，扫一遍房间没有看到人，刚要走出区，在门的右墙角发现了一个抱头蜷缩着的身体，尽管曹欣的身高不低，但是那缩成一团的身体还是显得很单薄，任翼怔怔地盯着那个身体，此时新一波的雷声袭来，连续不断，每响一次，曹欣的身体就会抖一次，任翼意识到了问题，将门先关上了。察觉到房间里有了人，曹欣慢慢的抬起自己的脑袋，那个男人正用一副不可洞穿的眼神看着她，
　　“找我？”曹欣试图站起来，可是腿麻，只能保持原姿势。
　　“害怕？”任翼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递给曹欣，他两手插裤兜，左右环视了这间房一周，就立刻在自己脑子里给这件房子的所有东西安装上了定位。
　　曹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
　　任翼踱步走出房间，房间里的灯开着，此刻外面的雨声持续不断，但总算没有了闪电，没有了轰隆隆的雷声。
　　“房间非常的随意，就是没有人常住一样，别人随时都可以拎包入住，不需要整理，不需要打扫，那个行李箱蹲在房间一角，上面贴面了一些图片贴，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除此之外，其他都很整齐，但是没有烟火味，画面角度转了头，只见女人扶着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头位置，扑倒在床上，半条腿还是悬空。翻了个身，又站起来，盘坐在床上，闭眼想着什么，同事快速的脱掉自己上身的一件件衣服，剩下内衣和一件吊带，手穿过吊带，伸进后背里边，解开扣子，两边肩带往下一抹，划出胳膊，右手从腹部抽出内衣，扔到了床的另一侧，再拉掉自己的裤子，给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蒙上被子，不放过一根头发丝，睡了。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
　　这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曹欣依然得不到安稳地睡眠，但是昨夜至少最后睡着了。第二天，被饿醒了，时针都走到了十一点多。起床，转了一圈，整个苑子没有一个人，虽然不至于害怕，毕竟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厨房里应有尽有，曹欣还是头昏脑涨，饿了就吃点生吃的东西，西红柿吃的最多，所有的牛奶酸奶被她喝光了。吃饱了，就开始在家里转，甚至去了辛婶他们住的那栋楼看了看。
　　一连好几周，除了送菜的师傅，没有别人出现在林子苑，电话从没响起过。曹欣的作息已经正常了，恢复到了在昭仁时候的状态，
　　无聊充斥了她的内心，坐下开始放空思考，以前她也一个人，为什么不会感到无聊？看了看房间角落的箱子，又走出房间，来到一楼，电话座机吸引了她的目光，在她心里有好几个号码，但是一个都不能拨，按了好几个数字，最后一位没有按下，就挂上了电话。走到院子里，转过身回头看了看自己住的那栋建筑，那间三角形的屋顶房间，很是醒目，里面一定很大。
　　曹欣一直朝着大门口走。通往大门的路很直，感觉至少有两百米长，门轻易的就在前面自动敞开了，曹欣加快了脚步，跨过了那道门，门往后面快速移去，曹欣停住了脚步，门在自动关闭中。这是第一次好好看看这个林子庄园，庄园隐于山脚下，与整体环境相融却又特征鲜明。曹欣一直往前走，碰到路口就往左边走，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出门，若水的空气清新，尤其在这近乎幽静的环境里，无奈她还没有看见一个人，一定要走到街上看看。
　　她很擅长走路，四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醒目的路牌，是一趟公交车的站点。曹欣用手拂去旁边椅子上的灰尘，坐下等待公车到来。十五分钟后，终于来了一趟，远远的就看见车上的人不多，车子稳稳地停靠在她的面前。
　　曹欣傻站在那里，望着公交离去。是的她没有钱，身无分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个身份证明都没有，如果遇上什么事，她不知道联系谁，证明自己是谁。
　　在那里，非常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她自己到底做了一件什么事情，搞到现在这个地步。内搭上衣的袖子本来就很长，她自个儿一遍又一遍的拉扯，更长了，衣袖包住了自己的两只手，天色渐晚，肚子饿了，只得返程，边走边想，一下子居然心情明朗了，步履也轻松了。
　　回到林子苑，只见两个女人在院子里修剪树木，见到她回来，那两人放下手中的活，朝她问道：“曹小姐，您回来了。”
　　“你们是？”曹欣一脸不解，他们喊她曹小姐。
　　“我们是任翼先生请来整理维护林子苑的。”两个女人穿着蓝色全棉工服，其中一个笑脸回复到。
　　是的，林子苑已经好几周没有人打扫了，她自己的房间也没有打扫。曹欣默不作声走了。
　　不止那两个女的，在回自己房间的途中，又遇到两个，一个在一楼大厅里，一个就在她房间的二楼里。这些全都是任翼的人，也就是说之前的那些人全都被撤掉了？
　　曹欣在房间里盘腿坐在地上，吃着水果，如今她没有身份证，出门是个问题，这样也就没有钱，举步维艰。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可是她没有电脑手机，想出售自己的东西换钱也不行，没有身份，如何交易？
　　下午五点过，房间外有人敲门，“曹小姐？”
　　曹欣立马开门，是一个身穿职业套装，长得标致的女人：“什么事？”
　　那人往后退了一小步，“曹小姐，我们这一周的庄园整理工作就结束了，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曹欣踏出房门，“你们是每周都会来吗？”
　　“是的，从这周开始，每周我们都会过来整理的。”这个女人露出亲切的笑容，右手握在左手上边。
　　此刻的林子庄园陷入了静谧的氛围，在庄园里走着，细看那见三角形的红色房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吸引人，简约的线条，在夜色下，还有周围的斑驳树影下，这间红色房子充满了浪漫色彩。曹欣很想走进房间一睹究竟，里面是什么样的陈设？什么色调？屋内的人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习惯？
　　走进厨房，每一处角落都整理收拾过了，看了眼垃圾桶，空空如也，之前喝的酸奶瓶，吃的蔬菜水果皮全都被收拾掉了，之前这里积累了很多的生活垃圾。那些每天更新蔬菜水果的人想必看到了这些。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若水的天气非常的不稳定，连续几天半夜刮风降雨，甚至偶有暴雨，在闪电和雷声的加持下，曹欣的头又一次发痛，常常早上起来满头大汗，身体虚弱，不得不早上起来就去洗澡。
　　这天，整理庄园的人进来就发现，曹欣正在草地上躺着，脸色惨白，殊不知，这是两周来最好的天气，曹欣习惯了北方的艳阳天气，阴雨连续两周，今天天气这么好，她想晒晒，借助阳光想让自己体力稍微恢复些。
　　几个人照旧开始工作，大雨过后的庄园显得非常潮湿，有的角落已经生出苔藓。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女人第二次来了，中间都没有来，显然她是这些工作的总负责人，穿的也比较正式，况且长得干练，不像干此类工作的人。其他人也不跟曹欣打招呼，只是埋头干活，最多就是他们自己相互间的交流。这位精致的女人来了庄园，吩咐过后，就开始仔细检查起来，时不时地在手机上记录着什么。
　　曹欣没有回房子，依然躺在那里晒着日光浴，耳朵仔细听着他们之间说些什么，很遗憾，他们说的当地语言，曹欣听不太明白，只等着他们工作做完像她告别的时刻。
　　他们的工作很出色，不到一个下午，庄园都整理的井井有条。觉察到他们开始收工的样子，曹欣从草地上坐起来，。那位干练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女人的口红颜色像是重新擦过的，不知道这几个小时她在自己的家里都做了什么？
　　“曹小姐，庄园里里外外我们都整理过了，您可以放心住着。”那女人说着拿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如果您今后有什么问题需要我，随时致电。”
　　鱼文琦。
　　曹欣发现这张纸肯定不是这两天写的，虽然保存完好，但是还是柔和了几种香水味。鱼文琪微笑着准备离开。
　　“等等。”
　　鱼文琦转过身，就看见她的那张卡片在曹欣手里已经皱成一团了。走回两步到曹欣面前。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能借我一些钱吗？”曹欣从没有借过别人钱，有一点没底，但还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没想到鱼文琦很快就从包里的钱夹里取出所有的现金，递给曹欣：“现在只有这些。”
　　“谢谢”。曹欣右手接过钱，大概两千左右。

　　鱼文琦离开了，当曹欣说要借钱的时候，多年的职业使得她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出差错。开车直接到目的地。
　　美术馆今日已经到点不接待客人了。鱼文琦直接下到负一层，但是没有看到人。拿出手机直接打电话，刚接通，还没说上话，对方就解惑到：“一楼B2区”。
　　上来就看到任翼正坐在展区中间的座椅上，前方摆着一副画作，画面上是一个女人趴在钢琴上睡觉的样子。
　　“最近一段时间，曹欣只吃一些蔬菜水果，喝掉了所有酸奶喝牛奶，没有自己煮饭的痕迹，房间还是原样，另外，她出了一趟门，花费了大概五个多小时。”鱼文琦直接进入主题，“报告发给你了。”
　　“人找好了吗？”任翼纹丝不动，鱼文琦不太确定对方有没有清楚自己说的。
　　“挑选了三名，培训已经结束，随时可以到岗。她们三个烧菜做家务都非常在行，并且熟悉从南到北的菜系。”鱼文琦最近就是忙这件事，三天后，任翼就要正式到庄园生活了。
　　“另外……”鱼文琦思忖了办酒，决定还是先告诉老板。
　　“说。”
　　“今天离开时，曹小姐向我借钱。”鱼文琦说出这句话后，看到任翼从座椅上站起来了。他伸向自己的上衣内侧，取出钱包，
　　“多少钱？”任翼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鱼文琦，“以后不准给。”
　　鱼文琦低头看着钱，她没有想到老板立刻就替曹欣还钱，最后一句貌似是在怪罪她，心里默默地恨自己干嘛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