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聊斋：罪孽》苦胡杨

24、交汇的神明

　　敬吾佛……
　　吾为佛之念
　　吾为佛之意
　　吾为佛之志……
　　敬吾佛啊，
　　因吾佛，
　　不畏杀生。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
　　如同堕魔道。
　　长存于世的生命，可不止是那碗清水里的八万四千条虫。
　　世间万物，呼吸之间，便造杀业。
　　佛啊…
　　这些你明明都清楚。
　　为什么还要说不可杀生？
　　末法时代，不得正法。
　　恶佛儿……大游走大业报杀生断罪佛……
　　佛啊！！！！
　　……
　　地走之王正站立在地走的脊背上。不。这样的说法是错误的。
　　地走，它们本就是二位一体的存在方式。与亘古不变的大地同在的族王。
　　地走之王。
　　在这无尽污染和烟尘凝聚而成的雾霾里，站立在高楼顶端的地走被彻底隐藏了身形。
　　地走厌恶这样的污染。虽然这些东西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地走的一切力量本质都来自于脚下的大地，被大地的引力与磁场束缚住的一切，都被地走视为是大地的延伸。
　　无论是好是坏的物质。
　　只要不是离开大地太远，地走之王就是无敌的。
　　从来都是如此。
　　随着上一次更替的发生，导致地走的体型缩小了一倍还多。
　　对两者而言都是如此。
　　上一代地走选择更替的原因是“警惕”和“厌恶”。或许等现在的地走再强大一些，就可以知晓真相。
　　现在有关真相的记忆被封存了起来，原因是害怕现任的地走被真相吓到。
　　不过，现在的地走也不认为自己还会惊讶于什么事情。
　　从这千百万年的记忆碎片中，地走已经知道了太多太多，过去的自己只是感知到，就会被直接吓死的秘密。
　　“你知道的太多了。”
　　是真的会死的。
　　其实大部分的记忆并没有被允许知晓。是“地走”阻止了自己。
　　地走自嘲的笑笑。
　　不过现在的地走除非决意换代，否则没有什么可以真的杀的死他了。
　　地走因为换代而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确实与前代相比弱小了不少，可是，随之而获得的补偿，是近乎接近光的速度。
　　没有什么存在可以限制自己了，无论那是人类还是非人之物。
　　地走不知道变成这样的原因。
　　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更替之后”的这段时间，本来应该是他最为虚弱的时间段，本来应该如此的。
　　过往的无数次更替之中，甚至有敌人专门针对这样的弱点而制定计划，并最终取得成功。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地走也还依然隐隐感到愤怒。
　　可是，这一次却唯独没有变成那样弱小，地走当然在试图寻找原因。
　　于是，强大无匹的地走之王，随即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送外卖。
　　在获得了这种种力量之后，地走依然是地走，但他毕竟曾经是人类。他并没有忘记那个为了医治自己的“疾病”而近乎散尽家财的贫穷家庭。
　　只不过，比之现在自己所知晓的过去，这个家庭为自己付出的所有都什么都算不上。
　　自己对于过往亲人的感情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是想通过某些方式补偿他们而已。在彻底完成这些补偿之后，地走将会彻底与他们断绝关系，专心于自己的存在意义。
　　这是地走之为地走的一瞬间，就瞬间决定的事情：送外卖于三个方面而言有利，其一，地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适应了解自己的力量，通过使用它去寻找变成这样的原因。
　　其二：地走可以通过在各城市之间穿梭而安抚那些他所能够感知到的，因为自己的更替而躁动不安的妖异之物。虽然自己现在弱小到它们近乎感知不到，但是通过地走自己的改变，他现在反而可以转而去寻找它们。
　　其三，当然就是赚钱了。通过合法的途径去赚取财富是正确的方法。人类一方现在还并未对于自身的苏醒有所察觉，但是却似乎已经建立了一些专门针对非人之物的组织，凡事小心谨慎些为好，这是历代更替者留下的经验。
　　毕竟自己的存在绝对不能出问题。
　　在又迅速完成了十份订单之后，现在的地走在休息。
　　他当然注意到了自己现在已经在市井之间出现传闻了，不过也只不过是城市传说一般的“流言”。他专门为了送外卖而注册了数十家外卖店，邮递公司，在多个城市之间穿梭，配送物品从食物到邮包。正因为如此，只用了三天多没日没夜的送件，他就已经赚了十多万，反正地走也不会疲惫。
　　不过也是因为之前努力的太过头了，自己的“存在”在这个信息传播发达的时代被注意察觉到了。
　　所以他现在降低了自己送货单的速度和频率。
　　想到这里，地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自己面前灰蒙蒙的天。其实这些钱也足够了，等一会就给他们送回去吧。
　　其实地走在这里等待休息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他感知到了被称之为“离族者”的存在在这座城市中会合了。
　　而且，这座城市中，地走所能感知到的，于自己和同族有所威胁的武器与人类的比例出奇的高。地走用脚趾头都能明白人类为什么这样做。
　　人类明显在保护，或者说是限制着这座城市中的什么。
　　他只是也需要确认这种“威胁”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或许不会去见那两只“离族者”。
　　可怜又可悲的，叛徒。
　　……
　　龙栖木正带着小凤凰离开这座学校。他们从今天开始，获得了某种程度上而言的，自由。
　　毕竟这些管理人员也都清楚，想要使用他们两个的力量，就不可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将他们关在笼子里。
　　所以，他们获得了在更大范围里随意活动的权利。当然是在严密的监视和保护之下才能被允许的活动。
　　小凤凰明显比龙栖木更加好奇的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她的衣服在刚才的火焰与水气之中化为了灰烬，现在穿着另一件红色连衣裙。
　　她真的很喜欢红色。
　　刚出校门龙栖木就捏了捏小凤凰的手心，微笑着示意她，看了一眼周边躲藏起来的几名保镖，或者说是监视者。
　　小凤凰微一皱眉，灰白的火焰正要化生而出。龙栖木连忙蹲下，装作给她整理头发的样子低声说道：“别杀人嘛，我们，玩个游戏吧，用除了杀死他们之外的方法，逃离他们的监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小凤凰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笑着点点头。
　　火焰嘭的一声将两人包裹其中，只吓的周围的人们大声惊呼。
　　火焰包围之中的小凤凰，挑衅的看着龙栖木，龙栖木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动静太大了，真是的。”
　　随后，他举起双手，一股沉重的水气猛的扑向周围火焰，瞬间激起爆炸与烟雾。
　　周围的人们四散而逃，数十名监视者在爆炸之后立刻冲向了爆炸中心。
　　那里只有被烧毁震碎的路面。小凤凰和龙栖木失踪了。
　　“监视组报告责任人，我们…失去了目标，它们肯定是故意的！”
　　“不要乱！在周边玩具店先找一找，他们不会离开太远！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
　　放下对讲设备的班主任苦笑着。啊，这一次的处罚是免不了了。
　　自己这十几年的教师工作彻底结束了。现在，他已经是全权负责龙栖木和小凤凰安全的保护者了。
　　那难知如阴的龙栖木当然会搞些这种妖蛾子的。
　　毕竟这是他已经追寻十几年的“自由”啊。
　　在那爆炸之下，龙栖木立刻抱起小凤凰用改变光影的方法借助混乱迅速离开了。
　　现在的他们正坐在一家汉堡店里。
　　“看好啊，这个东西，这样，这样，就可以拿着吃了，还有这个，这样！哎，来，喝喝看，这叫冰可乐。”
　　龙栖木近乎显摆的给小凤凰展示着这些东西的吃法，小凤凰眼里都冒出小星星了，不停地嗅着这些食品的香味，吞咽着口水。
　　这是她从出生至今，第一次，吃真正意义上的食品。
　　之前的所有食物，对其而言，都只有“祭品”。
　　她也只吃过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