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马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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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抓到凶手前，你们客栈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
祝家不知何故只来了个管家，在请大夫上去查看大公子的情况后，留在大堂命令道。
作为大门大户的管家，他身上有着相当的气势，话语间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原本陪着祝家大少来的几个祝家下人因为想好好表现自己，以洗清没有好好照顾少爷的罪名也即刻变得不善起来，将敌视的目光投降了客栈众人。
阿大还在楼上陪着徐少阳，端茶上来的哑巴十分淡定地就拉了条凳子坐下。
顾无涯稍一侧身，就将林千亭挡在了自己身后。
为着徐悟山的死脸色一直不好的林千亭抬头望着顾无涯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西域的水土特别容易养出高个头的人。顾无涯挡在身前的时候，林千亭觉得自己的视线被遮了个严实。
只是此时身影遮挡住光线投下的阴影叫人格外安心。
看不惯他们举动间透露的对祝家的不敬重吗，祝家下人们动手想叫他们受点教训，只是刚伸出一只手，就叫顾无涯干净利落地反折了回去。
接连不断的呼痛声叫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祝家的管家有些警惕地看向了顾无涯：“少侠功夫不错，但如果非要与祝家为敌怕是也走不出这江淮城。”
“无谓的话，没必要多说。”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不下，被顾无涯护在身后的林千亭从阴影中出来了：“祝管家，行事之前可否先听我一言。”
“你待如何？”被顾无涯驳了面子的祝管家语气不善道。
“祝公子与徐门主会谈时，曾命令禁止客栈的人上去，所以目前有机会下毒机会的只有两处，一是厨房、二便是给祝公子端茶的小厮。”
被点名的厨房哑巴丝毫不受影响地分着茶。
听林千亭说得有些道理，祝管家些许卸去了身上的敌意，但依旧留有警惕：“所以？”
“诸位来之前，我们也请过大夫验过，毒被下在了茶水之中，但这茶……从头至尾，我们客栈的人都没有经手。”
祝管家没好气道：“如此说来，你们客栈倒是摘得一干二净。”
林千亭没有顺着祝管家的话往下说，只道：“所以我觉得，祝管家应该先清点一下如今贵府的下人是否都在此处。”
被怀疑是祝家内部出了问题的祝管家有些恼怒：“世人皆知我祝家上下甚是团结！”
但因为此时毫无线索，祝管家还是决定对祝家来人做一个排查。
虽然信任自家的仆人，但是对于祝管家来说，此时更重要是还是抓到意图伤害大少爷的凶手：“老一、老二，除了留守通道的人，把其余的人全都叫过来。留守通道的人，你们亲自检查。”
祝家的下人全都被聚集到了大堂之中，清点盘问之时的吵闹，只叫林千亭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我有些头疼，先到后院去待会儿。”
顾无涯也不喜欢过于吵闹的环境，便陪着林千亭去了后院。
祝家的下人想要阻拦，碍于顾无涯的身手，动作又显得有些瑟缩。
林千亭转头看向祝管家，管家做了个放行的动作。
两人到了后院，后门处还看守着祝家的两个人下人。
临近夜里，后院被笼上了一层蓝靛的雾气，角落的阴影和物件融为一体，让人只能借由平日的记忆认清。
顾无涯靠在挂满了干货的晾棚边上，看着立在庭院中的林千亭。
夜色衬得林千亭的身影纤细而孤寂。
“你现在怎么不担心自己的生意了？”顾无涯道，连月钱都要克扣的林千亭刚才居然没有指责那些人耽误他做生意。
林千亭转头看向顾无涯，语气里带着心痛和抱怨：“我担心啊！你说这前脚死了人，后脚又那么大动干戈的。得有多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肯来我的客栈了！大家都得避讳不是？期间还得继续给你们工钱，这真是，血亏。”
好吧，抠门的掌柜依旧是那个抠门的掌柜。
“他们还骑了很多马过来。”
大概是为了回应顾无涯的话，马棚里拴着的马匹抖落了几下头。
闻言，林千亭的语气更加心痛：“是啊，那么多人，这些马还得吃草！不行，他们走的时候我一定得要钱，就算是来查事情的也不能就白吃白住啊！要是不给，我是要闹到祝家去的！”
夜色虽然遮住了眼，但对于顾无涯这种内力深厚的人来说却没太大影响。
近两日林千亭虽然表现得和平日里无甚不同，但是言谈举止间，顾无涯总觉得他有些深沉。
一如刚才那个纤细孤寂的背影，陌生而疏离。
如今看着林千亭愁得眉头皱起的样子，他竟然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
或许是他因为就喜欢看这个死抠门的掌柜愁眉苦脸的样子吧。
心情随着林千亭鲜活的表情而有些变好的顾无涯，走到马厩旁，继续刺激着林千亭：“他们的马都不错，粗劣的马草，这些马应该是不愿意吃的。”
就像是他的马一样。
话语间，顾无涯抬手想摸摸祝家的马，却被马儿侧头躲过。紧接着自家的爱马就把头凑了过来，蹭了蹭顾无涯的掌心。
马儿都认主。
林千亭捂着胸口，一副你再敢说下去我就原地死给你看的心痛表情。
“嗯？”站在马厩旁的顾无涯突然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林千亭凑了过去。
“这马草……”
“林掌柜。”祝管家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语气中带着怒意，“我们祝家带来的人我可是都查过了，一个不少，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千亭摸了摸手里粗制的马草，和食槽中明显凹下去的一块地方道：“祝管家，先不急，你先来看看这里。”
祝管家吩咐手下将两人围起来：“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七八个人虎视眈眈地将林千亭和顾无涯围了起来，夜色里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让人觉得周围是黑压压的一圈，一种无路可逃的压抑感。
只是听着耳边清浅的，属于顾无涯的呼吸，林千亭发现自己心底竟然没有升起一丝的恐慌感。
这么说起来，似乎有些对不起祝家闹出的那么大阵仗。
但林千亭就是觉得，很安心，安心到他还能镇定地和祝管家说着他和顾无涯的发现。
“祝管家不如来看看这马草吧。”
“马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平时，客栈只会提供最下等的马草，这草有一定底蕴的人家养出来的马儿都是不愿意吃的。”话语间，生意做惯了的林千亭还没忘记无形中吹捧一下祝家。
“今天贵府的人来的急，马草还没来得及换，所以如今食槽里的是最下等的马草。”
祝管家摸了摸马草里的马草，确实是干瘪发硬的。
“所以，马儿基本都没有动过食槽里的草。除了--这一匹。”
林千亭指向静静立在那里的一匹枣红色马，它面前的食槽已经凹下去了一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马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