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侯之叶子安》wellnight

3、第 3 章

　　（其实，我开始怀疑，令我心动的，究竟是英雄的传奇，还是归乡的游子遇见久别的恋人。）

　　天色阴霾的午后，那个人的出现是唯一的光亮。
　　“来，来，笑一个么。”
　　“哈，哈，哈。”
　　在女孩的下，少年张大了嘴巴，发出一个一个单音节的“哈”，不过是极其单调的游戏，女孩却乐得大笑起来。
　　“不好，变成我为你笑了。”
　　“哦。”
　　少年低了头，自顾着往火炉里加着柴火，一手持铁夹，轻轻挑动内里的柴，望了那些忽明忽暗的火出神，全没有发现原先拿了锅铲炒着菜的女孩，此时用了怎样的眼神望着他。
　　“子扬，火再大一点！”
　　“哦。”
　　“子扬，再大一点。”
　　“哦。”
　　“还要，再大一点！”
　　“啊，哦。”
　　“把铁夹丢进去！”
　　“哦。”
　　陈子扬忽醒悟过来，手中的铁夹却早已入了火炉之中了，猛地抓将出来，摔在地上，不住地抖手，显是被烫了。叶子安望了他的模样，这才调皮地笑出来。
　　“吃亏了吧，这就叫兵者诡道也！”
　　叶子安摇头晃脑的模样。
　　“败给你了。”陈子扬也不生气，抓起铁夹，继续拨弄那火炉里的柴火，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才过半晌，却忽然又笑出声来。
　　“你，你不是给烫傻了吧！完了，完了，果然只能靠我的绝世美味来拯救你蒙昧的心了。哎呀，糟糕。”叶子安忽然大叫一声，陈子扬弃急忙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怎么，烫到了？”
　　“才没有，骗你啦。”叶子安笑起来。
　　“又骗我，我就说，菜我一个人做就好了。”陈子扬乖乖坐下，一边小声埋怨着。叶子安不服气地挥舞锅铲，“本姑娘的手艺，也是你可以比的？”
　　“哦。”
　　陈子扬用单音节来表示自己的抗议。
　　“糟糕，火太大了，要糊了！”叶子安又叫起来。
　　“我才不信。”
　　“子扬，快跑，着火了！”
　　叶子安拉起陈子扬就往屋外面跑。

　　许久，才收拾完厨房的两人对了一桌的奇怪饭菜默默无语。
　　沉默，长久的沉默。
　　“其实，我平时做菜，还是很不错的。”叶子安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憨憨的笑容，右边的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我平时烧火虽然很差，也不至于弄到厨房着火啊。”陈子扬阴阳怪气的语调。他自觉颇为幽默，却不料，面前的少女听完话，立刻靠了桌，蒙了头就是抽泣的声响。
　　“我，我，没怪你啊。你别哭了。”
　　“呜呜。”
　　“我，我，都是我烧火太不小心了，跟你没关系，真的，你做得菜好吃极了。”陈子扬站起身来，想要去劝，却不敢去碰面前的女孩。“你，你别哭了。”
　　“我才没哭！”
　　叶子安猛地抬起头，一张笑颜如花。
　　只是。
　　“唉。”
　　叶子安抱了头大声呼痛，苦皱了眉了，再看看，叶子安摸摸下巴，更是一副苦瓜脸的模样，想笑，却偏又笑不出来。
　　“没你那么笨的，我爸爸从来不会靠那么近！”
　　“我，我又不是你爸。”
　　“这，你个笨蛋！”
　　叶子安叫唤起来。
　　“我其实不笨。”
　　“我还很聪明呢！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叶子安好不容易恢了点元气，立刻又是横叫指责，眉头强皱的模样，倒引了陈子扬轻笑起来。
　　“笑，笑什么啊！每次遇见你都要倒霉！”叶子安说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两人的笑声相互呼应，越来越大。

　　“安，多谢你。”
　　“谢我特地跑来逗你笑？还是谢我差点把你家厨房烧了？还是，谢我做了上等菜肴来犒劳你！”叶子安得意地说。
　　“不，你明白的。”陈子扬哭笑不得。
　　“我，不，明，白！”叶子安一字一字地大声说话。
　　“我，多谢你，向三皇子陛下举荐我。”陈子扬抿了嘴，似是很难出口的模样。而另一边的叶子安却是大失所望的神情。“就这样。”
　　“就这样。”
　　“我要走了。”
　　“哦。”
　　“我要走了！”叶子安站起身来，去拿挂在架上狐皮披风，却只见陈子扬低了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气得跺起脚来，“我要走了，陈子扬。”
　　“哦。”他抬起头，又迅速低下。
　　“我要回云中了。”女孩大叫起来。
　　“我知道。”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
　　“算了，我走了，我走了，我真的走了！”叶子安一边走，一边故意用力踩在地上发出极沉重的声响，却忽听见陈子扬小声的呼叫。
　　“你等等。”
　　“什么事？”叶子安转过身来，满面笑容都绽放。
　　“小心。小心。”陈子扬深呼吸。
　　“不理你了。”叶子安猛地转过身去，却不意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都倾下去，直重重地摔了。陈子扬急忙忙地跑上前去，却只换叶子安鬼哭似的一句，“我就知道，遇见你，准没好事！”

　　“无论遇见你，是怎样的结局，我都不后悔。”
　　望着叶子安的背影，这个少年轻声说。
　　只是这句话，叶子安听不到。

　　洛阳前往云中路途不过三百里，快马一日可至。
　　只是叶子安身为女眷，按例是应该乘车的，何况，那一日，忽然下起雪来。其路为雪所阻，多有泥泞，走了三日，也不过行了大半的路程。
　　“大家小心，车马慢行，诸将戒备！赵铁，你率人开路！”
　　护将王四忽然这样大喊一声，云中军原本便是护卫京师的第一强兵，即便这样天气，立时都亮出腰间的兵器，更有一队人马，驾了骏马飞也似地跑出去。
　　车帘被掀开，一只玉葱似的手伸出来。
　　“怎么了？”
　　“前面有几百难民，挡了路途。”王四虽在马上，依旧是底了头，恭敬地说到。
　　“与民争路，非善行。这些难民怕是从云中来的，父侯向来待民不错，怎么会有难民这里来，诸人不可放肆，”
　　“小姐，还是先回云中吧，这样的天气，何况侯爷要小姐速回云中。”
　　“我不要紧。”
　　话未完，叶子安竟从车驾上步下来，同车的婢女赶紧寻了一件厚实披风给她，小心翼翼地跟了。王四见她如此，也不好违扭，只好一并跟了。
　　“小姐救命啊，小姐救命。”
　　才一靠近，立时有人认出云中侯的车驾，许多人连爬带滚地涌上前来。王四率军几番阻拦，这才只放了几个代表进来。一问，果是云中的百姓。
　　“小姐，那些羽林军把我们的房子都拆了，说是碍着赏雪，我们想回城里去寻个落脚处，却又被大雪挡了，小姐救命啊。”
　　“这。”
　　叶子安闻言大惊，眉头深皱，略一深思便大喝到，“王四听令！”
　　“在！”
　　不由分说，王四跪在雪地之上，那冰冷的雪浸了他大半的腿，身子却愣是一动不动。
　　“你领所有护军帮助百姓回云中！”
　　“小姐！”
　　“军令如山，你是云中军，要看云中人死在这里么！”叶子安不怒而威，话中几带了悲腔。
　　“是。”王四的头，深深低下，“可是，小姐，王爷命你尽快回云中，这样一来，只怕耽了行程，误了大事啊。”
　　“这。”叶子安看了那数百难民一眼，神情凝重，忽的走到马前，只轻轻一跃，便已翻上坐鞍。“我自己骑马回去！”
　　“小姐，万万不可，你千金之体若有损伤，小的如何向侯爷交代。”
　　“我自小跟父侯习的马术，比起王将军来，又差的了多少。不可多言，赵铁，你随我回云中。其余的人，护好百姓，慢行归云中！”叶子安倨在马上，英姿雄发，一时难民欢呼雷动。
　　“好，赵铁，小姐若有闪失，你提头来见！”王四对了赵铁吩咐到，而军队中一个格外雄壮的汉子一声“得令。”也翻身上马，跟在叶子安的身后。
　　“小姐多多小心。”王四，忽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必恭必敬地捧了递到叶子安面前。
　　“这是？”
　　“云中的烧酒，给小姐御寒。”
　　“哈哈，痛快！”叶子安一把抓了酒，仰头一饮而尽，直叫一干人都看呆了。
　　“走，我可是云中侯的女儿！”
　　双马急行，苍茫雪地之上，两匹枣红色马仿若两团火焰，温暖了所有人的心灵。

　　三章

　　云中，叶侯府。

　　“你在等什么？”
　　“等一个时机，一个绝对不会输的时机。”
　　“绝对不会输？”
　　“因为，我输不起。”
　　俱笑，两人的声音都显得突兀的沙哑。
　　“你不是一个好赌徒。”少年忽然这样说话，他的眼中有着奇怪的痴迷，以及兴奋。而另一个略老的人，倒显得格外从容，并不在意他的唐突，反倒是慢悠悠地反问。
　　“你是一个好赌徒？”
　　“是的。”那少年又笑了，他的眉眼都挤到一处，“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赌徒，因为我的野心最大，我要赌的，是天下啊。”
　　“这一场，我们压得难道不是同样的东西么？大皇子陛下。”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大皇子柳若然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他的模样恰若癫狂。
　　老者没有问。
　　柳若然却自己说起话来，“我不过是那老头十三个皇子中的一个，而云中侯却只有一个。这一场赌博，决定权，并不在我的手上。”
　　云中侯叶凌风干笑几声，拱身说到，“我将你约到这里来，和你商谋这样秘密的事情，你竟然还不信我？”
　　“我是不信自己。”柳若然张开眼，“不过，我和你不同，我原本就一无所有，所以我输的起。”
　　“你。”叶凌风一时语塞。
　　“你有女儿，可我却连一个亲人都不会有。”柳若然不再理他，转身便走，“我出去走走，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时光了呢？”

　　长街寂寥。
　　大雪似停未停，风声呼啸，更有片片碎白隐约可见。

　　“你是要买大还是买小？”
　　青衣男子饮下一口酒，牙关却是不住地颤抖，似是极其冰冷的液体还留在口中，将他所有的热量都夺去了。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还要犹豫什么？”
　　男子摇摇头，很是不耐烦的模样，又仰起头，灌了一口酒入肚。
　　“说话啊，你不敢赌么？来赌啊，来啊，你赢了就得到天下了，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怎么？你不敢？”
　　青衣男子站起身来，在满是白雪的街道上疯狂地踩起来，他的眼中尽是猩红。
　　“是男人，就该赌死！”
　　他忽然停下来，似是气力已尽，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冰冷，以及渐渐蔓延的火热的疯狂，涌上他的面颊。“哦。”一个酒嗝，他的身子猛的一震，他露出奇怪的笑，就势倒在地上。
　　在寒冬的街道。
　　马蹄声。
　　细碎的话语。
　　“赵四！你看，这里有人！”
　　一个轻柔的呼喊，他努力张开眼，只望见雪白的披风。
　　“小姐，侯爷怕是等不及了。这人也不知哪家的油痞子，何必理他！”
　　“这样的天气，怕是要冻坏身子的。你醒醒，你醒醒，你家在哪里？”
　　家，是洛阳么？又或者，是那个云中侯的府邸？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的怀抱，很温暖，很温暖，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带回府里去吧。”
　　“小姐！”
　　“人命是最重要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变得轻巧啊，好象是被人抱了起来，该死，是那个女人么？他这辈子没试过这样丢脸的事情。
　　“小姐。”
　　那个男人的叫唤很是急促，可是，他并没有在意，他只觉得很温暖，他的耳边，只有那个女孩的呼吸声响。

　　“该死！”
　　大骂着，柳若然猛地张开眼睛，却已经是在行宫他自己的房中。
　　“您，您醒了，我这就给您去拿药，太医说了，要好生在床上调养些日子。”一旁的侍女欢喜地说，做势便要跑开，却只听见柳若然一声急唤。
　　“您，有什么吩咐？”
　　那侍女跪下去，略抬起头来，可以望见一双明亮的眼。
　　“你叫什么名字？”柳若然伸手去摸那女人的脸。
　　“小的，小的，叫红翠。”侍女想避却不敢避的神情，柳若然看着就露出笑意。“准备衣服车马，我要去叶侯府。”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那个男人着了雪白的披风，安坐在椅上。
　　“恩。”
　　柳若然略一点头，算做回答，他忽然觉得那披风有些许的熟悉。
　　“这是我女儿特意从洛阳带给我的。”叶凌云，伸出手来在那柔细的毛皮上来回磨裟，“其实，云中这样的披风很多，可是，这一件，我觉得特别暖。”
　　“你要等的，就是她？”
　　“我只有一个女儿，我不愿让她冒丝毫的危险。”叶凌云站起身来，那披风猛得展开，更显他的英武，“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哈哈。”柳若然笑起来，满是苦涩。
　　“我不信。”
　　“随便你，我们是时候出发了，皇帝陛下。”
　　“我要增加一个条件。”柳若然身子却不动，他用了奇怪的眼神打量面前这个男人，承平帝最宠信的臣子。
　　“你很快会是皇帝了，这天下的一切的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这件披风的主人。”

　　四

　　承平三十七年。二十岁登基，亲政三十七年的承平帝终于死去了。据说他死的那晚，大雪忽然停止。百姓走到街头，为久违的太阳呼唤，连带为那个在云中侯叶凌风大军陪护下回到洛阳的新皇帝。
　　大赦天下，新皇加勉，封赏群臣。这样的事情下，承平帝的葬礼纵然并没有太过寒碜，却依旧略显得冷清与不够体面。
　　更重要是，即便远在安南叛乱的柳无双也没有提起这个人。
　　柳无双只是说，他想要这个天下而已。关于柳若然获得皇位的合法性，甚至是足够大做文章的死亡，他没有丝毫的提及。
　　这个国家，忽然迎来一个新的时代。这令许多人，都措手不及。

　　“你来了？”
　　皇帝从高高的皇座下步下来，欢喜地去握那个女人的双臂。只是，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连闪躲也不曾有。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皇帝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太兴奋。饶谁都看得出，侍立的太监，还有送叶子安前来的侍女，此时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只是，叶子安并没有，她的眼神空洞，全无灵气。
　　“我要封你做皇后，做我唯一的妻子，我们会有一个儿子，你知道么？”柳若然回过身去，仰起头，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装饰，“我等的太久，我赌得太大，可是，这一切，因为有了你。都值得，都值得。”
　　“陛下。”叶子安只说了这样一个词，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泪水忽然从她的眼中落下，湿了脸庞。
　　“好啦，好啦，我们还可以要个女孩，象你一样。”柳若然看着叶子安的泪水，略做安慰，笑着继续他的计划，可是，很快，他意识到什么，忽的轻笑一声。
　　“你不想嫁给我？”
　　“不，陛下。”叶子安话语里没有半点的犹豫。
　　“你嫁给我很高兴么？”
　　“是，是的，陛下。”叶子安略有迟疑。
　　“我不愿勉强你，这本与你无关，我不过是和你的父亲开个小小的玩笑，你下去吧，好好休息。”柳若然这样说道，好象他不是至高的皇帝，而是一个邻家的兄长。
　　“你，你说什么？”
　　“在我最烦苦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你说，我怎么会为难你。好啦，我的好姑娘，你看，我就是圣旨啊，怕什么，好好去休息吧。”柳若然眯起眼来，眉眼都挤在一处。
　　“谢，谢圣上。”
　　叶子安又哭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徒留下新任皇帝带着僵硬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冰冷下去。
　　“胡清！给朕滚出来！”
　　“皇，皇上。有何吩咐。”大太监总管跪在柳若然面前，全身都颤抖。
　　“把那个人找出来，找出来。。。。。。”

　　陈子扬侯在华阳殿前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
　　“宣，前太史官之子，玉文院秀才陈子扬晋见。”
　　“宣！”
　　“宣！”
　　是威武的号角，由了许多精壮的羽林军喊出来。陈子扬曾无数次从书里，从他父亲的口中，从他自己的梦里，想象过这样的场面，可如今真的见识，依旧有稍微的眩晕。
　　三呼万岁把身跪。
　　“你就是陈子扬？”
　　皇帝藏在那高高的皇座之上，太远，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有些阴冷。
　　“是，小臣乃前太史官之子，玉文院秀才陈子扬。”
　　“抬起头来。”
　　“臣不敢。”
　　“不敢！”
　　陈子扬正在揣测着皇帝对自己的感觉，却不料想是这样的话语，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正见一只脚猛地揣在自己的脸上，一个稳，整个身子都向后翻了过去。
　　“皇，皇上，这，这是为何？”
　　“为何！”
　　又是极有力量的一脚，正中在陈子扬的胸口。陈子扬只觉得五内一阵翻滚，口中微甜，直吐出血来。
　　“你这奴才，敢和朕抢女人？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也配！”
　　柳若然的脸沉在阴暗里。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弃。”陈子扬此时居然站起身来，虽周身疼痛，依旧强行站直了身子。
　　“我不杀你。”
　　“你？”
　　“朕可怜你，朕同情你，朕给你一个机会。”柳若然背过身，向那高高的皇座步去，“柳无双已经叛变，如果你可以将他剿灭，或许，朕可以你赏你个将军之职。要是，你怕死，你只打算靠她来混个小官，那朕也不拦你！”
　　“臣陈子扬，谢主隆恩！”陈子扬吐出一口鲜血。
　　“很好，很好！”柳若然笑起来，大声地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偌大的华阳殿里来回传荡，久久不能散去。

　　陈子扬被封为中军副统领。
　　这一个封赏太厚重，也过突然。以至于许多人都准备前往陈府请教一二。只是，陈子扬并没有空闲多说什么。才过了三天，他就连同匆匆组建的平叛军一起，前往安南平叛。
　　这之前，他给叶子安写了一封信，有“乱平，我即返”之语。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何等可笑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