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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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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头,既然你说蛇妖会再来,可否请你常驻王府,以便解世子之困。”陈伯担忧地说:“还有你说的会相助世子的贵人不知现在何处。”
“惭愧惭愧,老头学艺不精,于收妖一事,却无能为力,若我那师弟还在,他必能胜任。”说完又从罗汉包拿出一沓符纸交与陈伯,命他将王府院门内外细细贴了,交代道“此为护宅符,贴上后若非屋里人开门,外人不得强行施法而入。夜晚阴气最盛,若听得可疑动静,切勿开门,可保合宅安宁。至于贵人嘛,现下机缘未到,老头儿也看不出来,非要说何方的话,只能说非东非西非南非北。”
这回答让在场另两人一时噎住。江沛之看了一眼符纸,与客栈见到的一般无二,道“李老头你可曾去过白华镇?”
“不曾。”李老头眼皮抬也未抬。
“那这符纸可曾给过别的什么人?”江沛之继续追问。
“给的人多了,老头常拿这符纸换酒钱。”李老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可记得给过一女一男两主仆?”江沛之似是发现了线索。
李老头摇摇头道“不记得,老咯老咯。”
没别的问题再问,江沛之冲陈伯点点头,让他打赏李老头并送他出府。谁知李老头不受赏,江沛之另吩咐人取了一坛陈年窖藏送去,这回李老头半推半就收了抱在怀里。
出门的时候正遇上如欢来寻江沛之,吓的李老头的酒坛子差点砸在地上,幸亏陈伯眼疾手快帮他兜住了。
“此女可是府上姬妾?”李老头皱眉问。
“不不不,她和你一样,是世子请来的贵客。”陈伯忙解释道,虽然心里知道也许过上不久如欢就真成了世子的姬妾,但现下要是让如欢听的什么说法恐怕不太好。然后他又想起什么问到:“李老头你不是料事如神,怎么连这个也算不出来,还是你看出了什么?”
李老头摇摇头,道“不动不占。但我观这姑娘面相,却是祸水,还请陈伯规劝世子远远躲开,不要来往。”
陈伯为难看看如欢远去背影,又看看李老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另一头,如欢一见到就江沛之就气鼓鼓的将一团白绒塞进他怀里,江沛之未及反应过来怀里已经多了一件温暖的东西,软软的,身体因为呼吸还微微起伏着——是前两日在山野中如欢意外得到的那只白狐,伤势比之前已大愈了,好的速度快得惊人,他没养过猫儿狗儿的小动物,但见过北境的战马受了伤也没好的这么快的。
“这白狐比初见那天真是精神不少。”两人这两日比初见那日也熟悉不少,江沛之微笑轻拂白狐,修长的手指轻缓划过雪白皮毛,白狐舒服的微眯着双眼。他瞧如欢脸色不对,正色道:“可是府上下人礼数不周怠慢了姑娘?”
如欢嘴角一勾,道“阿红野性难驯,我被它咬了,亏我还衣不解带的照顾它伤势,真叫人心寒。”如欢下意识隔着素纱衣物抚摸伤口,像是回想起当时场景露出痛苦表情。
“阿红?”江沛之瞅瞅怀中白狐“可是指它?”,顺手将白狐往矮桌上一放,匆忙抓起如欢手臂,“你受伤了?”片刻后又意识到不妥,慌忙放手转过身,道:“我让府医给你诊治一番吧。”
“无妨,世子不必担心。”如欢摆摆手,在矮桌边顺势跪坐下,还自顾自斟了杯茶自饮起来。对江沛之失礼之举似乎毫不介意,慢悠悠道:“陈伯一早让府医为我处理过伤口了。只是阿红……我是不想养它了,白眼狼,不,白眼狐!”
江沛之被逗乐了,“我看你前两日还喜欢的紧,将它带回那日一直紧紧抱着它,贴着它说话呢。”他觉得如欢就是小孩子心性,吩咐下人把白狐带下去照顾。又被如欢打断,她托腮愤忿忿道“我看她对我龇牙咧嘴的,到你这却很温顺,难道说这狐狸也会见人下菜碟?”
“喔?”江沛之把眼神从如欢身上重新投回白狐身上,屋里熏着香,此刻白狐趴在矮桌上竟睡着了。
“你看,你这里让它很舒服放松。”如欢捂嘴偷笑,看起来早忘了被咬的事情,她又接着说:“看来,阿红与世子很是投缘啊……”
“阿红?”江沛之奇怪的问“明明是指白狐,为何叫阿红?”
“难道白狐就非得叫小白,阿雪吗?这个名字是它自己告诉我的,说是她旧主人给取的。”如欢趁着阿红睡着,将它头顶的一撮毛整蛊式的逆向推开,看到它头顶宛如炸毛满足的笑笑。
江沛之摇摇头,他当然不会相信如欢说的后半句话。
“世子,过两天把它送回树林里去吧。” 如欢提议,随即补充道,“ 等它伤好了以后。”
“你真的不要它了吗?”江沛之暗暗吃惊。
“嗯,我不需要这种背主的小东西。”如欢瞟了白狐一眼,白狐睡着的身体仿佛打了一下寒战。
“那我让陈伯先代为照顾它吧。” 江沛之说着让人去请陈伯。
“陈伯一把年纪了,恐怕无法照顾好它。这事因我而起,我还是有始有终吧。”如欢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抱上阿红就要走。
“余姑娘,且慢。你受了伤,照顾阿红多有不便。如你不介意,我愿意代劳。”江沛之匆忙站起,害怕说的晚了,人狐都离开了。
如欢抱着白狐停顿片刻,随即马上转身甜甜一笑,像是害怕他反悔似的急着答道:“好啊,有劳世子了。”
江沛之无奈笑笑,狡猾的小丫头,原来她在这里等着自己。
陈伯却在这时出言阻止道:“不可啊,世子你千金之体,怎能委屈你看顾猫狗呢?还是让我来吧。”
“无妨。” 江沛之全不在意,只问陈伯是否将李老头送出府。陈伯含糊答是,看了眼如欢,不敢转述李老头的批语。
江沛之又问及宫里可有传召。他一回京立刻进宫面圣,又因九株草一事有负圣意。便在勤政殿前跪候宣召,然而等到黄昏时分,依旧不见圣驾,只是来了个面生的小公公传旨。皇上今日有要事处理,让他先行回家等候。这一侯便又是两日,他不知圣意,心中颇感不安。
直到这日午后,宫里才来了旨意。却并不是宣他觐见,只指名要接如欢进宫,镇北王府上下一片哗然,宫中如何得知如欢此人,又因何事召见,江沛之心下茫然。
“宣我进宫面圣?”另一头的如欢捂嘴笑了,“你们不是逗我吧?”陈伯正色道,“这等事情怎能儿戏。” 唯江沛之蹙眉不语,但圣令已下,不可耽搁,还是备车马亲自护送如欢。只是与之前如出一辙,在殿门前被拦住,如欢由两位宫娥领进内室。
如欢看过不少帝王将相的话本子,总觉得宫室应是极穷奢极欲的,然而此刻位于深宫之中,又觉得内间陈设与王府一般,并无甚刻意造作之处,她哪知道便是不起眼一砖一瓦已是身价不菲来历非凡。两位宫娥将她领进宫室后便匆匆退下。她听见脚步声,看见店门口人影晃动,当即觉得有股逼人气势。见周遭诸位宫人下跪行礼,她也效仿。人影在她面前停下,她忙向皇帝请安,不料却是一女声响起:“皇上没来,只有本宫一人,你起来吧。”她抬头见到一丰腴贵气的中年丽人,头插硕大芍药,脸色微微发黄,手臂由一边宫娥搀着。
如欢虽未见过她,却还是喊了出来:“贵妃娘娘万福。”张贵妃微微点头:“你很聪明,怎么猜到是我的?”如欢尴尬一笑,张贵妃宠冠六宫,早已到了后宫三千无颜色的境地了,能直接干预圣意,又有这妆容病容,自称本宫的,这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但她还是中规中矩答道:“娘娘仪态万千,光彩夺目,这宫中再无人能及,是以民女斗胆猜测。”张贵妃并没有露出被取悦的神色,一个惯于被夸赞美貌的女子是很难从这种没什么新意的夸奖中收获喜悦的。
“听说你救了镇北王世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