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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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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师,周末的美术辅导班我不来了。”孟笃行对着电话道。
“哦?怎么了?”
“我不打算考美术学院了,已经决定和邵承霄一起考A大。”
“谢辰回美国了?”
“是的。”
肖雷听得出来孟笃行的语调是轻快而得意的,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道:“我自然尊重你的选择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将自己的前途当作儿戏。”
孟笃行道:“只要客观条件不变,我的选择永不会变。”
肖雷说:“那么,代我向邵承霄问好。”
“嗯。”
“我的选择也永不会变。”
“肖老师,你是我见过得最好的美术老师。”
孟笃行走进高二(1)班的教室,里面的凌绢马上大呼小叫:“哟,孟笃行又来找我们邵承霄啊,今天你失算了,我们家承霄要留下来画黑板报,你一边凉快去吧。”
孟笃行一看,1班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几个被宣传委员凌绢“压迫”留下来出黑板报的同学,其中邵承霄要算是主力。
孟笃行笑笑说:“借我的人用,还敢对我这么嚣张?”
凌绢说:“看你在外头把话说得这么满,私下里肯定是他压你。”
孟笃行放下书包,道:“被老婆压,我也心甘情愿。”一脸甜蜜状。
在教室后面黑板上忙活的邵承霄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来对孟笃行道:“怎么你们班不用出黑板报么?”邵孟谢三人的美术功底早已名声在外,从小到大一直被宣传委员这个名头环绕,即使被任命了别的职务,到头来班里的黑板报还是无可避免的出自他们的手笔。
“被我用午休时间搞定了。”孟笃行随意往旁边一张课桌上一坐,看邵承销往黑板上刷水粉,道:“还用水粉画?几时画完?”
“你不用水粉?”
“这次只用了粉笔,方便嘛。”
邵承霄转头对凌绢说:“呵,那这次我们班稳拿第一了,你要请我们吃饭啊。”
孟笃行说:“这么笃定,太小看我了吧?我用粉笔也照样可以赢你。”
邵承霄说:“就算你用最贵最软颜色最多的六角粉笔也赢不过我只有三原色的水粉。”
凌绢说:“好好好,请吃饭没问题,——看来我们班板报要拿第一只要搞定孟笃行就可以了。邵承霄啊,以后就要靠你了,我的饭不是白请的。”
邵承霄说:“你说出黑板报靠我还是搞定孟笃行靠我?”
凌绢笑得邪恶,说:“都要靠你呀,给我好好画,画完了去色诱孟笃行。”
邵承霄说:“是,宣传委员大人。”转而对孟笃行抛了一个媚眼。孟笃行凑上去挑起他下巴,说:“给爷笑一个。”
凌绢领着几个同学在旁边起哄,道:“亲下去,亲下去。”
邵承霄的笔头一转,刷子准确无误地扫过孟笃行的嘴唇,孟笃行没躲过,双唇被添上一抹亮红,妖艳异常。
孟笃行挑挑眉毛,对着邵承霄的唇吻下去,被邵承霄用手一档,吻在脸上。红色颜料带着孟笃行的唇型出现在邵承霄脸上。
和凌绢一干人嬉笑吵闹一番后,邵承霄和孟笃行去厕所洗脸。
“我好心等你一起回去,你就这样对我。”孟笃行无限哀怨,用力拿水擦嘴唇。
“在人前不要闹得太过火。”邵承霄说。
“人后就可以么?”孟笃行凑过去,鼻尖在邵承霄耳后磨蹭,故意将热气喷在他最敏感的颈侧。
邵承霄转过头和孟笃行对视,说:“也不行。”然后轻轻的侧头触碰对方的嘴唇,一边说:“我说行的时候——才可以。”
这个秋天邵承霄过得很惬意。开学之后步入上学、放学的正式高中生生活,使得暑假里发生的那些事模糊得如同镜花水月。中秋,桂花开了,枣子熟了,桂花谢了,重阳了,蟹肥了,西北风起了,梧桐叶子都落下来,秋雨中,一片片粘在人行道上、马路上,黄黄绿绿的——最喜欢踩在上面的感觉,好像走过的地方都成为法国了。
这座城市就是有这许多令人费解的存在,到处都有断痕都有隔裂。是外族与本族的冲撞中生长在罅隙里的美丽而诱人的事物,以一种张扬而内敛的姿态进入你的沉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