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天命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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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小艾直接趴倒在了床上，脸埋在被子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就感到身旁一重，床铺陷下去一截，她习惯性顺手摸去，摸了一手的水汽。
小艾瞬间从床上弹起来，连着被子一抖，将浑身挂着水珠的卷云狮抖到地上，看着地上从隔壁浴室延伸出来的一道长长的水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在干嘛？真当自己是宠物猫了？”
卷云狮现在顶多也就跟胖橘猫差不多大，不仔细看也就当是个追求特立独行的贵族喜欢养的宠物魔兽，他本身也没什么追求，整天在王宫里跑来跑去，险些成为宫内又一则灵异传闻的主角。
眼下卷云狮显然是刚泡过水，鬃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鳞片挂水，走到哪滴到哪儿，被小艾连被子一抖，勉强蹲坐在地上，声音却很严肃：“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小艾正在试着用魔法把床单被褥上的水都弄掉，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露出疑惑的表情。
卷云狮又异常严肃地问了一遍：“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啊？啊……”小艾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刚才啊，我们去见了另一个神。”
卷云狮没反应过来，不安地摆了摆尾巴，继续问道：“我就说我闻到了味道……哪个？”
“不知道啊。”小艾终于把水汽凝成冰，隔空投到了花盆里，自己抱着被子重新坐回床上，撑着下巴跟卷云狮对话：“一片很大的地下空间，有树林和小河，还有野兽，外表是女性，有绿色的长发，下半身是藤蔓，自称是千年前的诸神之战中落败的神，一直躲藏在安戈洛王国……”
她三言两语把之前的场景和对话跟卷云狮总结了一遍，说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位置，卷云狮猛地一拍爪子：“她在说谎！”
“这样啊——”小艾一点也不意外，想了想却又好奇道：“为什么光凭我说的这些就能知道她在说谎呢？难道说你能闻出具体是哪个神吗？”
“那怎么可能闻得出来。”卡笑着推门而入，手里捧着盘切好的瓜果，卷云狮立马就炸了毛：“你在偷听？！”
“偷听什么？我只是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卡坐在靠背和垫子都塞满了鹅绒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舒舒服服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块水果，吞下去后道：“就那种快死的神，换光明神来估计也只能感觉到腐朽的气息。”
小艾不客气地自己弄了个冰盘子，从卡那里挟了一小半水果过来，顺手给卷云狮喂了一块，问：“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
“我倒是不介意解释，不过那位可是憋了很久了。”卡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卷云狮，后者差点暴怒起来给他一爪子，被小艾一块水果给塞了回去，哼道：“你要是求我我也不是……”
“那还是我说吧。”卡飞快地说。
“你闭嘴，别再撩了！”小艾瞪他一眼，摸了摸卷云狮的脊背，安抚道：“我想听你说。”
卷云狮：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生气了。
但小艾已经给了个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咳嗽了一声，道：“她是不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你们她是什么神？”
小艾嗯了一声：“她看起来像是自然系的，生命啊丰收啊之类的，但是确实是没告诉我们她到底是什么神明。或许会跟西蒙说吧。”
她这么一说卷云狮才想起来：“对了，西蒙那小子呢？”
难道是又被女王给缠住了？赶紧回来别让这男人跟艾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他啊。”卷云狮心中图谋不轨的男人笑了笑：“那个神说要把神格传承下去，最后选定的是西蒙先生。”
“哦。”卷云狮听了这话反而没什么大反应，沉思着：“原来还有这一手。”
“所以呢？”小艾晃了晃卷云狮：“没告诉我们是什么神到底是怎么了？”
卷云狮从她手里跳开，趴到另一张椅子上：“神说出口的话语都是有力量的，她是掌管什么的神，这个神名绝对不能说谎，否则世界的法则就会惩罚她。”
“不能说谎……”小艾也有点明白了，她本身只是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背景，说到这种共通的法则她理解得就很快：“但是可以不说是吧。”
“对，没错。”卷云狮沉吟着：“你说她看起来像自然系的神，给人舒适的感觉，可是当年神战，自然系的神是第一批死亡的，他们没有多少战斗力，偏偏司掌的法则又是信徒们最为需要的，打起来谁都冲着他们去，在那种场面下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自然系的神活下来。”
“这么肯定？”小艾问。
卷云狮道：“我肯定就是这样。”
“但是你当年没有参战对吧？”
轻飘飘地撂下这一句，小艾眼睁睁地看着卷云狮愣了两秒，全身的鳞片都炸开了，前爪在坐垫上颤颤巍巍地打滑了不少次才搁稳，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说什么？我我我才、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么紧张干什么……”小艾叹了口气：“我说过不管什么样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吧。”
卡听到这看了她一眼，小艾没注意他的目光，对卷云狮道：“其实还算挺好猜的啦，只不过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但是现在卷云狮自己都在说当年了，她总不能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就这样白白放跑话题，只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是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吗？
卷云狮战战兢兢把鳞片合上，自己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但还是不免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艾很是诧异地望着他：“就是进阿德莱卡的前一天啊？我们俩那天不是聊过了？”
卷云狮不免又回味了一次那天冷汗都要下来了的心态：“那、那么早吗？”
小艾往嘴里塞水果，等他自己平静下来才说：“说起来最后的胜者是光明神对吧，所以很多神的权能都在他手上咯？”
卡插话道：“很多人会去教堂祈祷丰收。”
“是这样啊……”
卷云狮给这么打了两回岔，勉强倒是平复了心情，并且想通得很快，既然艾琳那么早就知道了，但对他的态度从来就没变过，现在即使是挑明了他应该也不用担心什么才对。
还是关心则乱。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就发现旁边两人的对话他开始听不懂了。
“我倒是觉得挺厉害的。”
“但是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的啊。”小艾无意识地用手指划了个圆：“是货真价实的神啊，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和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故事，是历史和现在。在这个前提下，我觉得她会后悔的。”
“也未必吧。”卡说道：“连长生种也才只有三百年的寿命，不讲求现在，难道要追求灵魂转生后的来世吗？”
“你说的也对。”小艾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道：“不过她也期待西蒙能给她另一条路吧，虽然希望很渺茫，以她的性格来说，这是了不起的信任啊。”
“你们在说什么？”卷云狮纳闷道：“是在说那个女神把神格传承给了西蒙的事吗？”
“差不多是这件事吧。”小艾含糊道：“你有什么看法吗？”
“她除了自己的身份应该没有说谎，没有信徒的神活了这么久也撑不下去了吧，想把神格传承出去，而自己消亡，也是正常的想法。”卷云狮跳回了小艾身边，蹭了蹭小艾的胳膊：“她没选择你是她眼光不好。”
“诶……我对她选了西蒙没什么意见啦。”小艾慢吞吞地说道：“反正我跟西蒙也没什么好争的，我只是想问一句……”
卷云狮抢白道：“你想要我的神格吗？”
“不，不是那个，我想问……”小艾微皱着眉：“如果把神格都给了光明神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个问话，卷云狮沉默下来，卡吃完最后一块水果，开口道：“因为一神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还不如说宗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艾吐槽了一句，对卷云狮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知道也没事，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卷云狮嗯了一声，看样子确实是不打算开口了。
卡已经端着盘子站起来：“我先去找女王陛下了，你们慢慢聊。”
小艾胡乱挥了挥手算道别，跟卷云狮换了个话题：“虽然我知道你是神，但你是什么神呢？”
卷云狮不好意思起来：“风……”
小艾歪了歪头。
“我曾经是风神……”卷云狮说：“不过我抛弃了那个身份，钻了法则的空子，神格还在我手里，但我现在只是只不太普通的卷云狮。”
他望着小艾的眼睛：“你想要我的神格吗？”
“……那就不必了吧。”小艾端着盘子站起来：“我去厨房再拿点水果，你想吃什么？”
她溜出房门，背靠着门松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发现之前说着要去找女王陛下的人就靠在走廊的拐角，拿着一盘新切的水果靠在墙上，对着她笑。
“前辈。”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欢快地小跑过去，从他盘子里拿水果吃。
“如果所有神格都被光明神得到的话。”卡非常清楚她想问什么，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个世界就彻底失去了发展向前的可能，从时管局的角度看，这个世界就是神明的game box，又或者是信仰电池，虽说这也是世界正常的发展方向之一，但无疑不符合时管局的利益。至于别的，我建议你们之后去原本的目标看一看。”
“呃……是正常的发展方向吗？”小艾苦恼道：“这不正常吧？还有原本的目的地……西南沿海的王国吗……”
她陷入了思考。
“啊，我都忘了，你是新人来着。”卡感叹道：“你当久了观测员就会知道，什么样的世界都有，到了那时……”
他笑意加深，小艾不知怎么地觉得背后发凉，想也没想地往卡嘴里塞了个水果：“别这么笑啦，前辈，笑得我有点怕怕的。”
卡冷不防被她塞了块水果进嘴里，嘴唇上还被手指按了一下，他下意识舔了舔残余的果汁，跟小艾对视，三秒钟后，眼前的小姑娘整张脸都浮现出一层薄红，一直延伸到脖颈，再往下被衣领挡住，不过像是整个身子都红了的样子。
他摸了摸下巴，果断地换了话题：“说到神，伊丽莎白亲真的没有理解到什么是神呢。”
小艾愣了愣，习惯地跟着话题往下走：“她真的很努力在打手里的牌了吧，但是妥协了一次，后面就很难再掰得回来了。”
“她要是能被选中继承神格，想必也不会投向教廷，可惜了。”
卡看着经过这几句话，小艾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嘴角一勾，凑过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再给我喂一块怎么样。”
“哇！”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在被卷云狮的尾巴抽脸之前，卡先结结实实吃了一发小艾的腹击。
“别管他了，都是他自己的错。”
“对不起前辈我下意识就……”
听着卷云狮的鄙夷声和少女慌乱失措的道歉，卡闭着眼睛倒在小艾肩膀上，在心里啧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四、天命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