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天命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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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绿发的女神在他面前，垂眸静静地望着他。
她长长的头发垂落地面，上面缀着的花开了一半，她问：“我是谁？”
西蒙不知道时间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现实或是虚幻，这样的经过重复了几百次，有时他能记起自己是谁，有时他只能随波逐流，对着眼前这名女神造就的幻境茫然。
“我是……”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自己看不到，女神却看得分明，他那双眼中，属于人类的部分正在褪去，恶魔的血液在他体内沸腾，染得他双目赤红。
“我是……”无数的记忆在他脑中流淌而过，幼时随父亲上山打猎，山脚下的小屋中温柔的母亲守在门口说欢迎回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姑娘，遇到离家出走的……，组建起佣兵团，和……一起在大陆上冒险，血脉的觉醒，教廷的追杀，跃下……越往后，记忆就越是破碎，这破碎的范围还在不断往前延伸，他咬着牙：“我是……西蒙。”
女神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么，我是谁？”
猜错的话，又要失去珍贵的回忆。
西蒙晃了晃脑袋，他应该已经知道的，那段记忆却破损了，他应该是知道的……他为什么会知道？
如明光一现，西蒙狠狠捏紧了拳：“你是幻术与谎言，司掌欺骗的神，你现在的样子是幻觉，我眼前所见的全都不是真实的。”
女神摇着头，发间的花又开了一朵：“错了，错了，再来一次吧。”
“为什么西蒙这么慢啊……”从地下密室出来的两周后，小艾开始了每日的惯例抱怨：“神格传承居然要这么久吗？”
“你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卷云狮对此有些惊讶：“以人类之身接受神格可是很危险的，尽管他有上级恶魔的血脉，但那顶多只能保证他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
“我相信西蒙啊。”小艾信誓旦旦地说：“他可不会在这种地方死掉。”
这种一看就是给金手指的展开，她会担心才怪，况且警报还没响，瞬移也还没用掉，她根本没在怕的！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立flag，被打脸会很惨的。”坐在一旁翻书的卡摇了摇头。
卷云狮恨不得一爪给他那张似笑非笑的得意脸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在靠垫上擦着爪子，恶声恶气地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妈的，“又”，太心酸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卡故意左右看了看：“这里是安戈洛的王宫没错吧？我连女王的……咳，女王陛下可是给了我最大的权限，王宫中无论何处我都可以去，当然也包括这里。”
偷换概念，小艾想着，嘴上还要打圆场：“好了好了，卡斯塔先生来我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们在名义上还是卡斯塔先生的下属呢。”
她不去理卡说的“立flag”云云，问卷云狮：“神格传承的流程是怎样的？”
卷云狮沉吟了一会儿，道：“每个神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但归根结底，重要的只有两点。”
“一、不要被力量磨灭自己本身。”
西蒙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二、知晓自己所要继承的神名。”
“我坚持我的答案……你是幻术与谎言，司掌欺骗的神祗！”
“错了，再多想一想。”女神摇着头：“再……从头来一次吧。”
“只对继承者有要求吗？”小艾问：“对传承的神祗没有？”
卷云狮摇了摇脑袋：“没有，要说原因的话，神格是神祗存在的根本，放弃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代价，这种代价是很痛苦的。”
“诶……这么说，传承的过程有多久，神要感受的痛苦也就有多久？”小艾道：“那传承这么久的神很多吗？”
“事实上，在我知道的范畴里，根本没有神会把神格送出去，更不用说送给人类了。”卷云狮趴了下来，接受小艾的抚摸：“不过……如果不是除了什么意外，要说有哪个神会把传承的时间拖这么久……”
“有什么线索吗？”
小艾撸猫的手停了下来，卷云狮却道：“不，应该是我想多了，那个麻烦的家伙也是第一批就死掉的，光明神早早就把他的权能拿到了手……”
“这样啊……”见问不出什么，小艾叹息了一声。
不能作弊了，唉。
卡却突然说：“你是不是过于关注西蒙了？”
“嗯？”小艾花了一秒钟反应卡的确是在对自己说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但是我不关注西蒙关注谁啊？”
他可是我的任务对象，关系到我的任务报告成绩的！
卡放下书，抬眼看向小艾：“还有，之前我就发觉了，你跟那边的宠物猫定了什么契约？”
无视卷云狮“你说谁是宠物猫”的怒吼，他与小艾目光相接，五秒后小艾被盯得下意识挪转开视线，往自己精神体上看了一眼，绿色的宝石挂在那里闪闪发亮，她不自在地伸指搔了搔脸颊：“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反正到时候可以挂在模拟器上当收藏。
“再说了。”小艾努力按住卷云狮的尾巴让他不要扑过去挠花卡的脸，边说：“卷云狮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卡斯塔先生你不要管这个了好吗？”
“那既然你这么说。”卡点点头，重新拿起书本，却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呆滞地目送卡走出门去，小艾张了张嘴巴：“……他……是不是生气了？”
这次换卷云狮努力拽住小艾的胳膊：“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肯定是去忙别的事了，伊丽莎白女王可倚重他了你别想太多。”
“唔……”小艾把手臂从卷成一团的卷云狮里面拔/出来，撂下一句“我还是去看看”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卷云狮慢了一步，把自己展开再跑出门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他恨恨的拍了拍尾巴，随便挑了个方向跑了出去。
“卡斯塔先生？卡？前辈？”小艾出门的时候卡已经不见了踪影，小艾喊了两声，也没觉得自己这种喊法能把对方叫出来。
她沿着走廊走了一截，见到宫中服侍的女仆，便拉住问道：“你看见卡斯塔先生了没有？”
女仆“呀”了一声，见是小艾，行了个礼说：“卡斯塔先生刚才说去花园了，还说谁都不要去打扰他。”
“嗯。”小艾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转了方向就要往花园走，女仆欲言又止，但卡斯塔先生和艾琳小姐都比她的地位要高，她低下头去，直到小艾走出前面的拐角才抬起头来，赶紧换了个地方打扫。
大人物之间的事，还是别波及到她们这种小角色头上吧。
小艾来到花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央的小桌前喝茶的卡，她走过去，放下一盘曲奇饼干，在卡的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才开口道：“你生气了吗？前辈？”
她问得直白，卡回答得也直白：“生气还谈不上。”
“我想你也没生气。”小艾说：“不然侍女也不会知道你往哪边走了。”
她颇为严肃地说：“一般来说，逃跑就是想让人追上来吧。”
“不，逃跑就是为了逃跑吧。”卡手里还拿着刚才的书，他把书倒扣在桌面上，一副要跟小艾促膝长谈的架势，小艾也就端正了坐姿，有些紧张地看着卡，然后就听卡说：“你要不要跟我订契约？”
？
小艾大脑有点短路，迟疑地问：“什、什么意思？成、成为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已经过时了……字面上的意思。”卡随口道：“我假期快结束了，你要不要跟我组队，之后可以一起做任务。”
“这个……”小艾努力转动僵硬的大脑：“我记得组队是……每个世界都在一起……”
她越说声音越低，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世界。
卡嗯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哦对了，工资是分开算的。”
“啊？我们有工资吗？”小艾一下子醒过神来：“你不会是在驴我吧？”
卡像是在回想什么，皱着眉头垂眸盯着面前的茶杯，忽地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了，你是第一部的。”
他啧了一声：“真黑啊。”
“什么？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部门不发工资吗？”小艾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不对啊，其他部门也不发的啊。”
“你不应该知道其他部门的事吧？”卡问了一句：“谁跟你说的？”
“没人跟我说啊，我自己……啊！”小艾慌乱起来：“我不是，那个，我是说……”
“算了。”卡喝了一口茶：“我对你的小秘密没什么兴趣，我只想问你要不要跟我订契约。”
“要的！”
“别答应得这么快，回去想想再来回复我。”卡挥挥手：“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终止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好吧……”小艾抿了抿嘴：“那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卷云狮就该找来了……”
她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间，她走得很慢，指望着卡突然改变想法叫她回去当场签约，但直到走出花园卡也没叫住她。
“讨厌！”小艾回到房间再次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恨恨地捶床：“他到底什么意思嘛！”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天命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