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方如梦

5、夜遇

　　看李山的样子这样子出去已经是不止一回了，深更半夜的他想去哪里呢？
　　我跟着李山走到门外，那李山冲着郊外越走越远，出门以后，不再顾忌脚步声会惊扰家人，越走越急越走越快，仿佛恨不得插翅飞起来一样。
　　走了一段时间，远远竟然看见一座灯火辉煌的大宅院来。
　　我心下奇怪，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来的大宅院呢？
　　李山见了这宅院的灯光，脚步更快，几乎是跑了起来，我本欲阻他，转念一想，李山显然是对着宅院极为熟悉，我这么贸贸然现身阻他他必不听劝。且跟着他看看着个宅院有什么稀奇之处好了。
　　转眼间那宅院便在眼前了，偌大一个宅院，充满着野兽的气息。这宅院真的是个宅院么？我站定身形，暗自掐了个诀，那宅子在眼前冉冉退去，取而代之的，分明是一处洞穴！
　　那李山早已冲进院子，我正欲进去，却见院子中走出来一个青衣小鬟，梳着双髻，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看着着实可喜。
　　那小鬟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半天笑了，嘴角有两个小酒窝：“我们小姐说有客人来了，就是你么？”
　　我看着小丫头，小姑娘修为尚浅，一眼便能看出本相来，她的本相便是一只小猫，那头顶双髻就是两个猫耳朵，实在是太可爱了。
　　对着这样的小丫头人平是谁都板不起脸来，我笑咪咪的看着小丫头：“你们家小姐说得不错，我能见你家小姐一面么？”
　　小丫头皱了皱鼻子：“我们家小姐这会没功夫见你呢。”
　　我也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可是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就是想见你家小姐一面啊。”
　　小丫头摸了摸发髻：“那你见我家小姐究竟想做什么呢？我也好告诉我们家小姐去呀。”
　　我存心逗这个小丫头：“我？我是专程来提亲的啊。”
　　小丫头闻言一下子愣住了：“你？”
　　“我怎么？还不快告诉你家小姐去。”
　　话音刚落，只听院子里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友取笑了，琥珀，还不快情客人进来。”
　　原来那小丫头叫琥珀。
　　琥珀听了这话，不敢耽搁，施了个礼，道：“公子里面请。”
　　我听得此言，抬脚进院子，只见庭院中一个白衣女子娉娉婷婷的立在那里，腰肢纤细，似乎随风欲折一般。灯光下，美目流光，顾盼生辉，好漂亮的眼睛。
　　那女子自然也是一只猫。白猫。
　　既然化成人形，行为做事当然也得依足人的规矩。
　　我作揖道：“小姓胡，字销魂，深夜赶路路过，叨饶叨饶。”
　　白猫微微一笑，还礼道：“胡公子叫我芊芊好了，你我都是修炼之人，自是不讲这些虚套，我在此处待的久了，不大知道外间事情，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我笑道：“白小姐客气了，不想今晚不但不必风餐露宿，还能结识这样美貌的小姐，真是好运气。”
　　芊芊见我称赞她美貌，自然也高兴：“公子缪赞了，只是公子族中美貌者不知凡几，我这等样貌在公子族中也只不过是中等罢了。”
　　说着，转头对琥珀说：“琥珀，你快去把我们的枫露茶取出来给公子沏上，公子，外面风大，若不嫌寒舍简陋的话，请屋里坐。”
　　一进屋，一阵淡香扑鼻，闻着浑身舒适无比，那屋子不大，却收拾得一尘不染，人人都说猫性最喜洁，此话当真不假。屋中倒无甚名贵之物，只不过无论什么器物均舒适无比，就如这椅子，虽是一般木椅，但是上面铺了层绒绒的毛垫，坐下去柔软无比，竟让人不愿起来。
　　我不仅叹道：“真正是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屋子，说句老实话，我那屋子若是和白小姐这里比起来简直是简直成石头堆了。”
　　芊芊睁着一双妙目：“此话怎讲？”
　　“又硬又乱啊。”
　　芊芊听闻此言咯咯娇笑：“公子真是风趣的紧。”
　　谈笑间琥珀将茶端了上来，见我们谈笑不由得也高兴，将茶双手递给我后说：“公子若没有急事的话在我们这里多住两天好了，我们这里轻易没有客人来，就我和小姐两个，闷都闷死了。”
　　芊芊轻轻揪了揪了琥珀的耳朵：“傻丫头，哪里有这样子说话的？公子愿意多住两天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若是公子有急事要赶路，听了你这话，岂不是让公子为难？”
　　琥珀小嘴一噘：“我哪有让公子为难呢？公子若要有急事，我哪敢留他呢？再说了，公子怎么说都是同道中人，凡事都明白，不用四处遮遮掩掩的哪像那李。。。”
　　说到这里，只听芊芊喝了一声：“好了，说了你一句就引出这么多话来，成什么样子，还不快给公子准备宵夜去？”
　　琥珀大约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再说什么，只是我面前被他家小姐呵斥了一下脸上有些讪讪的。
　　我赶忙打圆场：“我不饿，不吃宵夜了，还要感谢琥珀呢，要不然我怎好死皮赖脸的说希望能在小姐这里多留两天呢？”

　　说到这里，只听屏风后传来一声冷哼：“胡公子的确够死皮赖脸的，我还奇怪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回家，闹了半天是想打芊芊的主意。”
　　说着那李山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指着我：“我好心帮你赶走那个道士，你却这般报答我，真正是没有良心。”
　　我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山，又看着苦笑不得的芊芊，缠住李山的妖精一点不错，正是白芊芊。
　　可是看李山的样子是真的喜欢芊芊，人妖殊途，他知道芊芊是妖精么？
　　我疑惑的看着芊芊，芊芊正焦急的看着我，似乎在求我不要告诉李山她的真正身份。那么李山应该是不知道芊芊是猫精了。
　　李山看我不答，又和芊芊看来看去，心中更怒，喝道：“还不快走？若是再让我碰见你，我让你好看！”
　　芊芊见李山如此说，生怕我恼，柔声道：“阿山，不要这样说话，这位胡公子待我极为有礼，你莫要胡乱猜疑。”
　　李山怒道：“你还护着他？”
　　这时琥珀听见屋中闹了起来，忙赶过来，芊芊见琥珀来了忙说：“琥珀，你快帮我劝劝阿山啊。”
　　琥珀小嘴一噘：“劝什么劝，这位胡公子明明就是来求亲的嘛。”
　　我一听此言，心里暗叫不妙，这小猫生怕这里乱得不够。
　　芊芊听得此言也是一惊：“琥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
　　那壁厢李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琥珀却不理会这些：“我哪有胡说，这是刚才胡公子亲口告诉我的嘛，胡公子一表人才论长相论性格那一点不好，更何况，更何况他和小姐志趣相同，我看胡公子就很好！”
　　我无奈的看着这只伶牙俐齿的小猫，再留她在这个屋里挑拨离间，李山非要跟我拼命不可。
　　想到这里，我揪着琥珀的小发髻：“小丫头，这个屋子里就你话多，跟我出去说吧。”
　　那琥珀被我揪住耳朵，没办法只好随我走出去，一面嘴里嘟囔着：“我明明是为小姐和公子你好嘛，干吗都对我这么凶。”
　　“对你凶？我这就叫对你凶啊，你是巴不得你们家小姐恨我吧，”
　　“可是，”琥珀一脸委屈“那个李公子就是俗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胆子又小，我家小姐为了他什么都肯做，他还是不肯娶我家小姐进门，还说些什么不可停妻再娶的话。”
　　停妻再娶？我脑中忽地闪过李夫人那没有魂魄的脸。
　　深夜，门口轻轻响起了敲门声。
　　芊芊在门外低声道：“胡公子睡了么？”
　　奇怪，芊芊这个时候找我来做什么？
　　打开门，只见芊芊站在门外面，夜深雾重，更是显得怯弱不胜。
　　我忙对芊芊说：“有什么话进来说好了。”
　　芊芊抬眼一笑，眼睛微肿，显然是哭过了。
　　进得门来，芊芊却不坐，只是冲我深施一礼。我奇道：“这是为何？莫不是李公子不高兴我住在这里？那我这就走好了。”
　　芊芊急忙道：“胡公子误会了，哪有深夜赶客人走的道理？再说了，阿山也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芊芊长叹一声，深色间甚是抑郁：“只不过他始终对我心存芥蒂，这也是我来求胡公子的原因。”
　　我并不答言，他二人的事情我却能做些什么？
　　那芊芊幽幽的说：“胡公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可愿意听我细说？”
　　看我点头应允之后，芊芊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胡公子，请随我来。”

　　说话间施展法力，我竟随她到了街上。
　　只见一只小猫躺在路边，浑身是血已不知是死是活，街边人们来来往往，没有人为这只小猫停下脚步，偶尔有停下看一眼的，也只是叹口气，擦身而过。
　　芊芊看着小猫，眼中一片烟云浩淼。却并不出手相救。
　　奇怪，这是哪里？莫非？？
　　我冲一个路人走过去，但见那路人视若无睹，我眼睁睁的穿越他的身体走了出来，果然，我明白了，这里是芊芊的回忆。
　　但见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被大人牵着，眼睛却乌溜溜的一直看着小猫：“爹，这个小猫怎么了？”
　　大人答道：“这只小猫受伤了。”
　　“是快死了吗？”
　　“是的。”
　　“我们为什么不救他？”
　　做父亲的一时语塞，但见那小男孩挣脱父亲的手冲小猫跑过去，不顾小猫身上的血污将小猫抱在怀中，小猫仿佛知道这个小男孩会救他一般，微微的侧过头，轻轻舔了舔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惊喜道：“爹，你看你看，他还能舔我的手呢！”说着，固执的将小猫抱在怀中：“爹，我们把小猫带回去吧。”
　　做父亲的无法，道：“这只小猫是你捡回来的，你就得照顾他，对他负责啊。”
　　小男孩坚定的点了点头。小猫在男孩的手中微微的张开眼，眼睛晶亮，正是芊芊的眼睛。
　　原来如此，我对芊芊道：“原来李山对你有救命之恩，可是报答方式有很多种啊，又何必这般自扰呢？”
　　芊芊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是说不出的甜蜜和忧伤。
　　一拉我的手，景随心转，却见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小雨，路上行人匆匆赶路，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路上走着，那身影婀娜纤细，曼妙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寂寞，这身影正是白芊芊。
　　芊芊没有打伞，细细的雨丝落在头发上，更显得长发如墨，只见李山举着一把油纸伞跟在芊芊身后，似是想跟芊芊说话，但又犹豫不已，踟蹰着，少年心事如春雨，且细些纷乱。
　　犹豫良久，终于几步跟上芊芊，说道：“小姐，这雨凉，我的伞借给你好不好？”
　　芊芊回眸，轻轻地笑了，眼神在雨中分外的明亮，灿若星辰：“多谢公子。”说着并不客气，伸手接过李山的伞，那李山早已痴了过去，怔怔的看着芊芊，芊芊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春雨中，竟有这般旖旎风情。
　　我转过头去看身边的芊芊，芊芊看着这段回忆，脸上神色如梦如幻，或许报恩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这春雨中的重逢才是真正的理由？
　　只听芊芊小声道：“我家住在城郊，如若公子有心，请来取伞，我随时恭候大驾。”
　　说罢转身，款款走去，那身影在雨中如一幅画卷，卷走多少少年心事。
　　却是相遇的老桥段了，旁人眼中不知如何俗套呢，只有当事的两个人才当做是秘而不宣的宝贝。
　　芊芊看着这远去的背影，叹道：“都说人间风光无限好，再好的风景都及不上这雨中小遇。”
　　我看着芊芊：“那么你究竟是喜欢李山呢，还是仅仅因为这相遇符合了你心中的最好相遇?”
　　芊芊一怔：“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微微一笑：“那么，如果你那天遇见的人不是李山而是别人呢？”
　　芊芊秀眉微蹙：“怎么会是别人呢？我和李山是有缘份的啊。”
　　我笑了：“若说缘分，你有收留我不致使我露宿之恩，那我也当这般报答了？”
　　芊芊咬了咬唇，看起来好不可怜：“可是留宿之惠怎可与救命之恩相比呢？”
　　我长叹一声，真是只不可救药的猫，喜欢一个人，就非得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才能留在他身边么？
　　芊芊小声道：“你也知道，我与李山终究是人妖殊途，我若在他身边，心里总是不安，我得给自己一个理由，也得给那些个和尚道士们一个理由。或许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无论你做什么都得需要一个理由。”
　　我笑了：“既然这样，你都已经有充足的理由了，又来找我做甚？”
　　芊芊长叹一声：“胡公子有所不知，李山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情。”
　　“李山的妻子不知为何突然生病，他家人遍请名医也治不好，我看他心里焦虑，说不得瞒着他自己偷偷的去看了看，他妻子的魂魄不知被何人摄走，只剩肉身在家里。”
　　我看了看芊芊：“想不到你倒是好心，不但不吃醋，还想帮忙救她。”
　　芊芊听得此言，眼泪滚滚而落：“她没有生病的时候李山也并不见得怎样，她一生病，李山的心思竟然渐渐转到她身上去，和我在一起时也常常提起她。”
　　说着，眼泪滚滚而下，我递给她一块手帕，芊芊拭了拭泪，接着说道：“更为令人不安的是，由于遍请名医却一点起色也没有，李山的父亲就请了些和尚道士来驱邪，她是被人摄了魂魄而去，哪有什么邪好驱，倒是每个人都看出李山脸上的邪气，说他和妖精在一起，每个人都这么说，久而久之李山自己也疑神疑鬼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怀疑我因为要和他在一起而害了他夫人。”
　　说到这里，芊芊委屈的哭起来，我见她心里难过，也不好再说什么，伸手拉住她，只见眼前烛光一闪，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实，芊芊仍然在哭，烛台下面卧着一只玳瑁小猫，见我看她，张嘴到：“我就知道小姐带你去看她的回忆了，小姐跟李山在一起尽受气，一生气就跑回去看看回忆，看完了又乖乖的回来任李山欺负。”
　　芊芊听琥珀这么说，忙道：“不要乱说话，让胡公子笑话。”
　　说着起身敛衽道：“为了还奴家清白，还请胡公子相助，帮忙找回李山夫人的生魂。”
　　我赶快扶起她，奇道：“真是奇怪，我只听说过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谋害他妻子的妖精，却没见过像你这样情愿救回他妻子的，你难道不担心李山的妻子好了以后李山从此收心不再对你好了吗？”
　　芊芊苦笑：“照他现在这个样子下去，我就算不救他妻子，他也会渐渐对我不好，倒还不如救了他妻子，也许他就知道我是真心对他好绝无加害之意，能挽回也未可知。”
　　旁边琥珀插嘴道：“真是的，小姐这性格哪像我们这族的人，在李山面前服服帖帖患得患失的，看得我都窝囊死了。”
　　我揪了揪琥珀的小耳朵：“好了好了，没看你家小姐这么难过，还说风凉话。”
　　琥珀撅小嘴不说话了，我对芊芊道：“好，我答应你一起去找李山夫人的生魂，相信我们两个联手去找总能找到。倒是你，也别对李山那么灰心，刚才他发现我跟你说了两句话气急败坏的样子说明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芊芊摇了摇头，黯然道：“我只愿他不恨我就好，至于他刚才，胡公子，你既是男子，就应该懂得男子的心思，心里喜不喜欢姑且不论，但是要是让他失了面子，那无论如何都是令他极为恼火的。”
　　我叹了一口气，的确，我不懂得世间男子的心思，不知道徐笙是不是也是因为失了面子才赶我走的？
　　想到这里，我对芊芊说：“芊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芊芊点了点头：“胡公子请讲，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帮你。”
　　“我想看看你的记忆里，我是什么样子。”
　　芊芊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抓住了我的手：“请跟我来。”
　　于是回到刚才，那一片月光下，我看见了徐笙的样子，长发如墨，白衣胜雪，微笑的作揖道：“小姓胡，字销魂，深夜赶路路过，叨饶叨饶。”
　　恍然间，我走过去，如果我和徐笙是这般的相遇，那会不会也是一段美丽的邂逅呢？转身，我变回自己的样子，应该是目似点星唇若朱丹了，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的相逢，徐笙会不会从此留我在他身边？
　　只听芊芊惊道：“你怎么哭了？”
　　我伸手触了触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
　　回头，看着芊芊，芊芊一脸同情和关切的看着我。
　　勉强笑笑，伸手握住芊芊，一同回到现实，烛光依然，只是没有了徐笙的样子。
　　琥珀惊叫道：“原来你是个女子，胡姐姐，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化作一个男人的样子呢？”芊芊道：“琥珀，就你话多。”
　　我微微笑了，擦干泪水，变回徐笙的样子，问芊芊：“你说，我这个样子比起李山来如何？”
　　芊芊侧了侧头，看看我，又想了想，笑道：“我说了你莫生气。你这个样子虽然好看，但是太过漂亮，作为男人来说，李山虽不如你好看，但是比你有英气多了。”
　　“咄，什么话！”我怒道：“我这个样子本是极有男子气的，只不过我身为女儿家，变化中只能得其形，却不能得其神罢了！”
　　芊芊抿嘴一笑：“胡姑娘不要生气，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看来这个男子是你心头至宝，我怎敢唐突呢。”
　　我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不免有些讪讪，拉了芊芊的手：“就叫我销魂好了。”
　　芊芊笑了：“销魂，看来女儿家心事总是相同，你幻了这个男人的样子四处走，正是念念不忘他，只是有一件事，你我最初化为人形时的样貌实在也就是除了本性以外的真实样貌，最不吃力的，如今你化为别人的样子终是多费一些精神耗一些功力，自己又看不见，这真是吃力不讨好，何不用自己的样子呢？”
　　我沉吟，芊芊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徐笙，我跟徐笙还能够再在一起么？如果不能的话，哪怕能幻做他的样子也好。
　　芊芊见我不答，又劝道：“况且你本是女子，硬要化作男子的样子，怎么都透着一股别扭劲，若让别人看了，还以为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呢。”
　　我一怔，这一点倒是从未想到过，芊芊这一说真的提醒了我，要是人人认为徐笙太过脂粉气，那真的是对不住他了。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有道理。”
　　抬眼，看见芊芊抿嘴微笑。这小妮子，她转什么心思我还不明白，不就是让我以女子的样貌去见李山，让李山不要怀疑我跟她有什么不清白的地方。帮人帮到底，我笑道：“那要不要我这个样子跟李山解释解释昨天的事情？”
　　芊芊笑了，又不好意思答应，只是腼腆的站在那里。
　　琥珀皱了皱小鼻子：“小姐，你就不怕李山看到胡姐姐这么漂亮喜欢上胡姐姐了？”
　　芊芊笑了：“你胡姐姐自有心上人，才不会看中李山呢，是吧，销魂？”
　　“臭猫，这会这么多心眼，刚才对着李山怎么就那么服服帖帖的？”我调侃道。
　　芊芊脸上一红，笑了。
　　那琥珀嘻嘻一笑，跳出房去，芊芊喊道：“你去哪里？”
　　琥珀调皮的声音传过来：“我去替你把李山的瞌睡咒解了啊。”
　　我问芊芊：“昨天我到李山家去，有个人让我莫管闲事，是你么？”
　　芊芊一怔：“昨天我不曾去过李山家啊。”
　　我们对视一眼，均陷入沉思中，那个绿衣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警告我不要管李山家的事情？
　　正想着，只听门口一阵脚步声，琥珀的声音远远传来：“公子，公子，你慢点，小姐她。。。”
　　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李山头发凌乱眼睛布满红丝的扑了进来，手中拎着剑，眼睛直向床上看着：“你们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