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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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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唐糖脑子里都是白与昕的影子,他一直都是干净温和地样子,受了委屈,也自己一个人受着,从来不让人操心,正因为这样,她才如此心疼。你不能因为他不说,你就以为他不会受伤,不会伤心。
唐糖一步一步走到张弛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抬起手,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传到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嘈杂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瞪着眼。
张弛偏着脸,神情一瞬间变得很可怕。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唐糖,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幽深不可测。
“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他说。
唐糖从来不喜欢张弛。他们认识的时间要更长,两个人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她见证了张弛最混蛋的三年,打架斗殴、横行学校,甚至和校外的混混产生了矛盾,把混混们招进了学校,当着一教室的学生的面,发生了大规模的斗殴。
当时她的朋友正好和张弛是一个班的,她的朋友胆子小,整个人都吓瘫了,双方的人你来我往,都没有注意有这么一个人,她爬在地上被来来回回的人踩来踩去,很快就晕了。等校方的人赶到时,混混们早跑没了。她被送到医院,检查出右手手臂骨折,左腿有些骨裂,人也很容易受惊吓,根本不敢来学校,不久就转学走了。
从那以后,唐糖再也没有见过她。
要不是他家里权势极盛,用钱和权摆平了一切,这么恶劣的影响足以把他踢出所有学校的名单里。
所以唐糖看不上张弛,不论张弛现在有多成功,骨子里永远都是一个暴力的混混。
“你要一个解释,好,我给你,听清楚,你不应该因为一个贱人的挑拨离间就打了白与昕,这一巴掌,是我替他还你的!”唐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一个人,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张弛眯起眼睛,眼神中酝酿着风暴。
他还没动,高尚他们几个倒想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一个个叫嚷着要教训唐糖。
唐糖懒得理这群只知道瞎嚷嚷的废物,只对着张弛说道:“张弛,你眼瞎心盲,从来不知道谁才是对你真的好为你付出了什么,和那个贱人可真是般配,别人对你的好,不是让你们这种人来糟蹋的……”
“你刚刚说我打了白与昕?”张弛打断唐糖机关枪似的连珠炮问道,嗓音沙哑,胸口剧烈的鼓动了几下。
“……”
“你说我不知道真正对我好的那个人是谁,他为我付出了什么?”张弛问。
唐糖瞪着他,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唐糖深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你不配知道!”说完转身离开了。
张弛看着她走远,整个人都沉下来,眼角眉梢好像镀了一层冷硬的寒霜。
高尚凑到张弛身边,看着唐糖的背影消失在深重的夜色中:“老大,就这么让她走了?”
张弛斜眼看着他:“你今天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全家明天就会把你家筛成沙子。”
“她家这么厉害?”高尚后知后觉的默默自己的后脖筋。
张弛没理他,转身朝着那个偏僻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像是一个被诅咒了,今晚所有不好的事都跟那里有关系。
凌瑞娜和方施怡还在那里休息。
凌瑞娜看起来已经平复下来,看见张弛过来,立刻站起来,扬起一个别扭的微笑:“张弛,你来了。”
张弛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着她。
凌瑞娜没来由的心里发虚,她努力维持一个她自己都觉得假的不得了的笑容,“怎么了?”
“我来求证一件事。”张弛目无表情地问,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
凌瑞娜现在特别敏感,一听他的声音不对,身体一秒僵硬成雕塑,心里从来没有如此慌张。
方施怡看出她的状态不对,走到她身边,揽着她,对张弛说:“娜娜现在的情绪还没恢复好,要不明天再问吧。”
张弛没说话,但是态度不言而喻。
凌瑞娜从张弛来问第一句的时候,她就开始心脏紧缩,身体发冷,额头和手心冒出很多冷汗,她努力维持的平静不复存在了。她和张弛认识了六年,自认为很了解他,从他的态度就意识到,他心里其实已经为她带上了枷锁。
她的理智被刺伤,她的情感被抛弃,而她的骄傲抬起了头。
凌瑞娜拍了一下方施怡,向前走了一步,把自己的背挺直,收起所有的怯懦说起来,干脆利落地说:“你想问刚刚的那个人是不是白与昕、是不是我污蔑了他、他真的有欺负我,是吗?”
张弛看着她,眼神表明了他的态度。
凌瑞娜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自己玩火,把自己烧的遍体鳞伤,她嗤笑了一声:“张弛,其实你来问我之前,心里就有了答案了,只不过想亲口听我说出来而已,既然你已经把我判了刑,我就直接认罪好了。”
方施怡伸手拉着凌瑞娜,“娜娜,别说了……”
“不,所幸今天就把所有事情摊开来,好好说一说。”凌瑞娜挣开方施怡,压下汹涌的泪意,盯着张弛,“张弛,从六年前,我们刚刚开始交往,你就没有对我敞开心扉,你把自己的心捂得严严实实,不容许我碰那么一下。在外人开来,你对我很好,太好了,让我觉得我他妈太幸福了,让我认定了你,我还天真的想着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但是张弛,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结婚生子,一起慢慢变老吗?”凌瑞娜走到张弛面前,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你不愿意!你在自欺欺人,也在欺骗我,你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虽然这六年你和我在一起,但你的心却在别人那里。到了今天,我真的觉得我已经忍够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告诉他你有多喜欢他,反而来折磨我,我他妈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他妈也会心疼。”
“……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白与昕,他根本没有欺负我,是我污蔑他的,但是你看,你因此打了他,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吧?我告诉你,他瞪着眼睛看着你的背影,里面全是震惊伤心,如果不是他走的快,我或许可以看见他流泪……”
“滚!”张弛声音闷在喉咙里,眼睛里有了湿意。
“哈,你心疼了!”凌瑞娜早把理智扔到天边,一定要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一次说个够:“原来你为别人心疼?很好。我真是好奇是谁告诉你那个人是白与昕,你真是该死的相信他,竟然问也不问我,就认定我错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下终于可以死心,从这段没有将来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了……”
“……但是你呢张弛?白与昕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擦拭伤口,恐怕他再也不会认你这个朋友了。怎么办,是不是很恨我……”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给我滚。”张弛低嚎,痛苦的声色再也无法被掩盖,眼睛里盛满了炙热的忧伤。
凌瑞娜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眼神微闪,似是追忆那些美好的时光,最后那里什么也没有留下,“这出戏我已经谢幕,你我一别两宽。”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弛闭上眼睛,下颌高高扬起,面上不动神色,眼角的纹路却勾勒出湿润的痕迹。
那些往事随着夜晚的微风,被一个个心碎的善男信女遗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离开张弛家别墅,白与昕开着车,仿佛有恶鬼追着逃命一般风驰电掣地离开了那片别墅区,
在进入市区的街上,找了一个停车场停了进去。
他静静坐在车里,听着音响里传来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
“抓不住爱情的我,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为了爱孤军奋斗,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爱要越挫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为了爱孤军奋斗,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不是最后一个,
爱要越挫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伤心的人那么多,
我应该勇敢地过,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
谁与我来合。”
慢慢地,眼泪流出了眼眶,心脏鼓动失去了频率,身体轻微地痉挛一下,白与昕手指紧紧地抓住方向盘,害病似的喘息一下。
强烈的情绪来不及收敛,自己已经碰得鼻青脸肿,仿佛下一刻就要置人于死地。
一个人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最重要的那三分之一的生命,十年的时间,付出的青春和情感,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必要承受深入骨髓的伤痛,把那些深刻在自己心里的岁月挖出来,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在接下来的生命里,默默地舔舐,或许将永远不会愈合。
但是思想已经解脱,记忆再不会蚕食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