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百日 流年是非》白笠翁

9、第 9 章

　　秦敢为不慌不忙地等着自己的下一春，但不妨有人听说秦敢为与刘总女儿相亲失败，要替秦敢为找个乐子。人称北陵“玩霸”的方京阳，就是这伙人中最为积极的，几次约秦敢为出去玩，秦敢为都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这天，方京阳直接到元照三十层总裁办公室堵人，并当着员工的面，说要给秦老板争取娱乐休闲时间，不然就告他们公司压榨老板！
　　正好手头重要的工作都在收尾阶段，于是秦敢为赶紧将丢人的方京阳拉出去，再约几个人出来放松。
　　方京阳提议去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秦敢为反常态地要找个清静高雅点的地方。
　　“那个什么‘念香居’是不是许济舅舅家开的？”
　　听到“念香居”三个字，方京阳惊掉下巴，这还是他认识的声色犬马的秦大少吗？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敢为。
　　“那是您家老头和我家老头喝茶聊天才会去的地方，最大的娱乐就是听个曲儿下个棋，小秦总，请问您老贵庚？”
　　“少废话，一出门就是酒吧那一套，能不能新鲜点？”
　　“您老人家是这意思，早说嘛，我还能不让您玩尽兴？这两年，能请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一定要好好热闹一下！”
　　北陵“玩霸”果然有着令人刮目相看的号召力，将定的会所地址发出去几分钟，就有十几号人响应，的确是个热闹的夜晚。
　　酒过一巡，荤话与秽语开始堆积，party还没热到沸点，秦敢为就开始躁得慌。半途有经纪公司的老总领着个女孩过来，方京阳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知名网红，跟这些人熟，他将经纪公司的老总和女孩领过来，介绍认识。
　　女孩敬过酒，便熟稔地挨着秦敢为坐下，“秦总，这有骰子，我们玩骰子怎么样？”
　　真他妈够无聊的！
　　秦敢为不搭理，垂眼喝酒。
　　女孩顿了顿，接着道：“秦总，我今年刚拍了一部跟赌神有关的电影，绝对有不一样的玩法。”
　　“电电，露两手呗。”方京阳在旁贱贱地笑。
　　电电拿起骰盅，架势十足的摇了几下，“秦总，您猜个点数。”
　　秦敢为冷谈地配合，“十八。”
　　“恭喜，答对了！”揭开一看，三个骰子都是六点朝上，果然是十八。
　　“哟，真神奇，赌王啊！我来猜个。”方京阳显现出无比的兴趣。
　　电电又摇了一次。
　　“这次我猜三点。女人身上，就那三点最值钱！”
　　再次揭开，真的是三。
　　“两点能给摇到吗？我一般都是先要上面两点。”
　　两个骰子叠在一起，面上看只有两点。
　　“下面，那一点该给我了！”方京阳占了点口头便宜，笑得颤起来。
　　“哟，这是见红了！”三个骰子摞一块，只在最上面留个大红点。“电电，你技术不错呀！还这么会猜男人的心思，你现在猜猜看，我们秦总在想什么？”
　　“我跟秦总才刚认识，怎么可能猜得到？”电电一直是一派爽朗的样子，看着秦敢为笑。
　　“那你跟秦总多认识认识呀！”
　　方京阳一脸坏笑地拍着秦敢为的肩膀走开，给电电传递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得不说，电电适合这样的场合，她的那点摇骰伎俩，引起过秦敢为的片刻好奇，像是浑浊的漩涡里投入一颗小石子，虽未激起水花，可仍旧是颗绞进去的小石子。
　　电电对秦敢为做过了解，挑起的话题，是关于游戏的。
　　“秦总，你们公司那款赛车游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在一千多名以上，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提高排名吗？”
　　秦敢为翘起腿，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你想排第几？”
　　电电的眼中闪过惊喜，“听说你们公司会给年度前十的车手玩家赞助费？”另外还从前十里选游戏代言人，这条电电故意隐着不说。
　　“那你还得努力个三五年。”
　　电电撇嘴，“您家游戏这么受欢迎，高手玩家那么多，不到一年我排名就得跌出一万了！秦总，听说您之前就是排行榜榜首玩家，传授传授经验嘛！”
　　“加油跑，不走弯道，不翻车，就有命玩下去。”
　　电电眨眨眼，微微颔首，“受教了，秦总。”
　　旁边的女孩起身走开，秦敢为轻松往后一躺，闭眼假寐。
　　“秦总这是累了？这才玩多久，以前这个点，对您而言才是开局！”以前酒场上的一个酒友坐过来说。
　　以前他精力这么旺盛？秦敢为有点不记得，或者说以前的每个场景都类似，他辨不清晰，很多东西都混在一起杂乱得让人无法理清记忆。
　　“几点了？”秦敢为闭眼问。
　　“在这里哪有时间？尽兴了为止！”
　　“去你的，明天一早要开会！”
　　“公司不是你的吗？开不开什么时候开不是你一句话？你公司也不是这两年才有的，怎么就突然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方京阳说你是公司大了事多缠身，我怎么就不信你秦大少突然变成劳碌命！难不成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你是被那个小明星割腕的事吓到了？”
　　秦敢为凌厉地扫过旁边聒噪的人，“废什么话，玩你的去！”
　　“真介意了？谁让你秦大少魅力大，那小明星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她在你表哥郑晗的影视公司，什么资源都优先给她，她今年是娱乐圈势头最猛的小花一朵，该补偿的也都补偿了！”
　　“你一大男人，八卦个什么劲？施宇，少跟那些个嚼舌根的娘们混一块，你早晚得败在你这张嘴上。”方京阳适时赶到，想要阻止施宇的话题。
　　但是施宇并不领情，“我是看那个小明星今年风头正盛，所以提了一嘴，有你什么事，在这逞大爷！”
　　即使隔着昏暗的灯光，也能看到方京阳被气得面红耳赤，“就你最能耐！”
　　“不过是过去了的破烂情事，我们秦大少万花丛中过的人，以后说起哪个明星为他自杀过，那都是资本啊！”施宇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歆羡。
　　“你是不知道自己口臭？一直对在我喷粪！”
　　施宇没有呼一口气实验，他从秦敢为不耐的神色中，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咬牙切齿地拎着一瓶酒找其他人。
　　这下兴致全他妈搅没了！秦敢为关于以前聚会那点不好的感受全冒出来了，每次聚会都能遇上一两个傻逼，看秦敢为不爽的人很多，有些人忍着他，有些人故意言语挑衅，但说些他不爱听的话还不自知的，施宇独一个！
　　见秦敢为不高兴，方京阳安排起节目。
　　电电走上一个半圆形舞台，斜挂电音吉他，一开嗓引起全场尖叫。秦敢为仍旧在沙发区悠哉地斜躺着，透过弹拨电音吉他的五指，想起另一双能奏出绕梁余音的手，继而又不断涌现那双手主人的音容笑貌。
　　一曲唱完，电电又来一段热舞，聚会终于有了一个沸点。
　　跳着跳着，电电就下了舞台，来到秦敢为身边，将秦敢为拉起，在人群的中央，对着秦敢为跳贴身热舞。如此大的热情，秦敢为难以消化，拉着旁边兴奋自嗨扭着身躯的施宇，换了位置。接着快感十足的音乐响起，所有人一起扭动起来。
　　方京阳觉得，秦敢为今天的表现像一个落寞的小王子，冷眼看着他从前习以为常的一切，他有义务让秦敢为重返青春“浪荡”时光。于是他撺了个麻将局，谁让秦大少要求清净点的活动呢！
　　一旁看牌的女伴乖巧伶俐，不断给方京阳喂水果，喂零食，纵使输了钱，方京阳也被女伴照顾得心情舒畅。再看秦敢为那边，电电拿过一盘水果，每个人都有份，轮到他那边，他直接拒绝说不吃，电电趁拿来水果的机会，坐在秦敢为身边，秦敢为赢了牌，她直夸秦敢为牌技好，秦敢为也不跟她搭腔。
　　见秦敢为那方气压低下，电电马上就要坐不住，秦敢为对门的牌友借口上洗手间，让电电代他打。
　　“赢了算你的，输了找秦总报销！”对门牌友就这么将电电拉上了桌。
　　一局牌打到一半，电电碰了一对后，打出二条听牌，方京阳猜到电电的牌面，对着秦敢为说：
　　“秦大少，电电单吊您家那只鸟呢，大方点给人家，让她得个开门红呗！”
　　正好轮到秦敢为出牌，秦敢为亮出一对一条，“不好意思，家里的是对鸳鸯，拆不了！”
　　“不是吧，秦总，藏得这么深？”
　　“哪能什么都让你知道？”
　　牌局有条不紊进行，电电转手就将自己的那张一条打出去。
　　“哟，秦总，不碰啊，来个三飞也行啊！”方京阳一副贼痞的模样道。
　　“老子一手好牌，就等着门清自摸。”秦敢为散漫至极的衔根烟，对放出的牌不屑一顾。
　　“秦总，您可别逗了！这时候了还打门清？您不看您这一局打了多少张烂牌！”
　　“从现在开始，每一张都是好牌！”秦敢为顿了顿，一字一字说，“尤其……是那对……鸳鸯！”
　　果然下一圈，秦敢为就自摸推牌，得意扬眉。他也不收各家的钱，宣布散场回家。曾经有次类似的牌局，秦敢为对面坐的也是一位娇俏艳丽的可人儿，那时方京阳输到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说：
　　“银行卡没有，房卡有一张，抵债了！”
　　那时的情形是秦敢为接过卡，搂着可人儿出了门。如今是对面坐的不够艳丽，还是已经藏了一个更娇俏的？
　　秦敢为回到家，洗了个舒服的澡，散了点酒气，还不到自己平时睡觉的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里某个熟悉的头像。
　　明天周末，想带她去念香居，听老秦提过，那里环境清幽，经常有赏乐赏花的活动，最近各类菊花盛开，据说是念香居秋季一大盛景，重要的是，里面不少民乐高手，管弦丝竹的正声雅音不绝于耳，正适合她。
　　直截了当地发了个地址过去，等着回音。
　　“？”很快回了个问号。
　　“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末了又加上三个字，“找灵感。”
　　“明天要上课。”
　　秦敢为皱眉，“周末也要上课？”
　　那边的宁凝给出了解释，她在一家音乐培训机构做兼职，教十几岁的孩子琵琶和古筝，周六全天满课，周日下午才有空闲时间。
　　在学校带学弟学妹们的课，周末兼职，平时还要给他公司的游戏作曲，这姑娘够忙碌的！
　　“你给我地址，周日中午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