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百日 流年是非》白笠翁

3、第 3 章

　　赛车那天，齐开源将袁莹莹带去，更激发了秦敢为的血性。
　　做准备工作的时候，齐开源凑到秦敢为旁边，悠悠开口道：“你轻飘飘一句玫瑰百合含糊不清的话，我花了三天才将我家莹莹哄好，知道我跟你比赛，半条命悬裤腰带上她才过来的。我也有附件条件，输了后，以后哥哥的风月事，莫插嘴，哥哥在这里谢过。”
　　秦敢为往袁莹莹的方向看了一眼，骂一句“无耻！”
　　秦敢为是真心实意在骂人，齐开源却笑呵呵当他答应了。
　　两个入局者云淡风轻，许浩这个旁观者却急得快要呼天抢地，两个人要比赛的事是瞒着许浩的，他过来才知道，要跟人打擂台的是秦敢为。许浩从小就嘴巴漏风，他要是跟秦老太太一报备，别说赛车，自行车秦敢为都别想碰，所以没向许浩吐露半个字。
　　劝阻两人未果，许浩将齐开源拉到一边：
　　“不管怎么样，安全最重要，别开太急。”见四周人都离得不算远，许浩低声咬牙道，“让他稳稳开到终点就行了，别拼命，出了事我兜不起，你也别想好过！”
　　“你怎么不去跟他说？让他直接放弃比赛不是更安全？”齐开源指着秦敢为道。
　　“我做得了他的主，就不用跟你废话了！”
　　“你这哥哥当的！知道了，我有分寸。”齐开源不甚在意道。
　　许浩还想再多说几句，奈何两人都在兴头上，完全没有能听进去话的样子，许浩觉得他的心跳频率一定比那两个没心没肺的人快。
　　当秦敢为的车有惊无险地率先到达终点，全场沸腾，许浩悬着的心才敢放下来。
　　“敢为，没事吧？”许浩问。
　　“能有什么事？”
　　见秦敢为意气风发，洋洋得意，许浩跑到齐开源身边，“够义气，谢过啦！”
　　对于落后，齐开源心有不甘，愤愤道：“得了吧，别寒碜我，你弟有两把刷子。”
　　“那是，不然也不来挑战你！行了，今天就是一场友谊赛，都是自家兄弟，等下给你们俩办个压惊宴。”
　　齐开源倒也输得起，当初答应输了就将车给秦敢为，当场就将车钥匙仍给了他。
　　秦敢为转了转钥匙扣，走到齐开源车旁边，拉开驾驶座车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坐上去，他却只是随意扫视了一圈，又转过头看了看围观的众人。
　　“在场的女士请闭眼，等下看到少儿不宜画面概不负责！”秦敢为边喊边将手往自己的裤腰带上扣。“一直憋着，释放一下。”
　　在场有不少女生，反应过来他将要做的事，马上惊呼着将头扭到一边。
　　齐开源霎时间脸都绿了，“秦敢为，你他妈混蛋！”
　　“我的车，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秦敢为一副理所应当的欠扁模样。
　　许浩赶紧冲上前，掰开他已经解开裤带头的手，“秦敢为！够了！别闹了！”
　　许浩将秦敢为刚拉扯开的一截裤带重新系好，秦敢为任他系着，对一众人无所谓地笑笑：
　　“开个玩笑。”
　　人群里有上扬的口哨声，也夹杂着几句“神经病”之类的骂声。
　　齐开源恼恨至极，力气颇大地一把搂过袁莹莹，准备离开。袁莹莹被他带得高跟鞋一崴，不稳地往一侧倒去，秦敢为往她肩上扶了一把。
　　“你过来。”秦敢为对袁莹莹开口说了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话，他有刻意将声音放柔，可是别人听起来却依旧带着颐指气使。
　　袁莹莹重重拍开秦敢为的手，也推开正拽着自己的齐开源，她怒气冲冲地瞪了秦敢为一眼，拨开他往前走。
　　秦敢为一个打横，将袁莹莹抱到了自己座驾的副驾驶上，然后将车门一关。袁莹莹当时离副驾驶只有三步路，再加上秦敢为动作迅速，齐开源气急败坏地追过来时，已经无法打开秦敢为的副驾驶车门了。
　　袁莹莹更是惊慌失措，她完全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举止乖张的人接下来的举动，她被关在车里，慌乱地四处寻找开关。
　　在齐开源使劲敲打着副驾驶车窗，叫嚣着让秦敢为打开副驾驶门时，秦敢为已经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他快速地系好安全带，同时不忘吩咐袁莹莹：
　　“不想飞出去的话，安全带系好！”生硬的语气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
　　发动机已经启动，袁莹莹还在掰着车门，“你要干什么？放我下去！”
　　“安全带！”秦敢为被人用人肉锤子砸窗砸得不耐烦。
　　袁莹莹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鬼使神差地听从秦敢为地指令，刚扣好安全带，车就“轰”地一声，趴在他车窗上的那些人，都下意识散开，车立刻像离弦的箭，飞速而去。
　　带袁莹莹绕赛场一圈，秦敢为才彻底身心通畅，袁莹莹却嘴唇哆嗦，一阵眩晕。
　　“疯子！神经病！”袁莹莹下车后仍惊魂难定，情绪激动地骂道。有袁莹莹的朋友过来，扶着她离开。
　　齐开源狂怒不已，如果不是许浩拦着他，他一拳早就揍在秦敢为身上，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秦敢为道：
　　“秦敢为，你他妈最好够资本狂一辈子，不然以后老子弄死你！”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狂什么！你妈没教你做人低调点吗？”人群中有个梳着背头的人寻衅道。
　　“坤少，别废话，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一个矮个男很是激愤。
　　“是啊，坤少，陪他玩玩。”
　　“人都没散呢，再来一场呗！”
　　人群中七嘴八舌，都是怂恿那个坤少跟秦敢为再比一场的。
　　坤少是职业赛车手，前不久刚在国内拿过奖，许浩见势头不对，赶紧制止，“大家适可而止，今天的戏都看够了，找点别的乐子。”
　　“许浩，适可而止的是你这位朋友吧？谁呀这是？”矮个男不屑地瞥了眼秦敢为，“谁还没个爸？齐开源不敢揍他，我们这有的是人敢，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
　　齐开源咬牙切齿，狠狠瞪了矮个男一眼。
　　许浩这时候不敢丢秦家的脸，只盼着没人知道秦敢为身份才好，奈何有人猜了出来：
　　“姓秦的话，不会就是乔仑基的那个秦家吧？”
　　见许浩没有否认，矮个男轻嗤一声，“难怪尾巴都翘上天了！”
　　秦敢为一阵烦躁：“还比不比？”
　　“坤少，这小子都主动叫板了，应了吧！没准他是喝你家矿泉水吃你家泡面长大的。”
　　“别说我欺负小孩，今天教你涨涨见识！”坤少爽快应战，“记得输了之后，齐开源的那辆兰博基尼由我处置，你的这台迈凯伦，看上去也还凑合，归我了！”
　　“少废话，你输了，喊一声‘爸爸’！”秦敢为越发不可一世。
　　许浩这回不心惊肉跳担心秦敢为的安危了，他这个外行，觉得秦敢为的车技，可圈可点，甚至抱着丝期待，秦敢为会战胜职业赛车手，毕竟那个坤少平时的赛车用车跟超跑还是有差别的嘛！
　　秦敢为当年是跟着郝平峥练过几圈，他当时练的时候，有模有样，得到教练不少夸赞，可一直没机会参与实战，他的水平跟职业选手根本没法比。事实证明许浩果然是外行，职业赛车手的技术在那，秦敢为不仅没当成“爸爸”，还将之前从齐开源那赢的战利品和许浩妈妈送给他的车都输了。
　　输了之后，秦敢为冷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将车钥匙扔到那个坤少面前的地上。
　　坤少赢了比赛，笑得开怀，没在意这些小细节，他也不去捡，直接脚碾过那把钥匙，走到秦敢为车边，脚踩车门，轻轻一跃爬到车顶。
　　“在场的女士请注意，等下谁把本少爷看光了，谁今晚就对本少爷负责！”坤少光明正大地抄袭秦敢为，只是他比秦敢为做得更过，直接拉下裤子拉链，对着车头就是一通释放。
　　许浩听着水注浇在车身的声音，怒火中烧，那是他妈妈精挑细选送给秦敢为的车，坤少此举不仅是对秦敢为的羞辱，也是对他妈妈的不敬！他迅速地爬上车，对着坤少的屁股就是一脚，坤少一个不稳，从他刚刚制造的那滩水迹上滑下来。
　　坤少从车上摔下来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看着胸口一片污渍，虽然是自己的，却也觉得恶心，一拳往刚跳下车的许浩脸上抡去。
　　许浩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拳，当场倒地，捂着头痛得蜷缩起来。秦敢为气得发狂，对着坤少也是重重一拳，两人你一脚我一拳的扭打起来。秦敢为虽然身材高大，平时也经常运动，可是跟健身多年的坤少相比，身型和力气上并不占优，没多久就气喘吁吁，鼻青脸肿，满嘴鲜血。还好两人最后都没什么力气，被旁边的人拉开，不然发生命案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必不可少要跑趟医院，秦敢为一身是肉眼可见的伤，没办法瞒过秦家人，许浩受伤不重，弄了点消肿祛瘀的药后，就给秦双打了电话。
　　秦老太太一见孙子那张嘴歪眼肿的脸，心疼得掉下眼泪，做完全身检查，又要求住院观察。
　　秦敢为在医院病房一夜没睡，疼是一个原因，而那股无法压制的不平之气，更是让他持续性情绪激昂。
　　赛车飞驰的画面，他一直追赶坤少车的场景，坤少站在车顶张狂的笑，他与坤少扭打时骨肉作响的声音……无限循环，在脑中久久盘旋。随即一个蒙太奇式的转折，又来到他在船上赌博那天，他将衣服鞋子作为筹码，输得精光……袁莹莹在舞台上跳舞美如壁画，袁莹莹在齐开源副驾驶座对陌生的他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