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百日 流年是非》白笠翁

22、第 22 章

　　没多久，秦老太太去许家看曾外孙，许浩向秦老太太说起这件事，许浩直言宁凝有创意，现在好几次聚会，都借鉴宁凝的点子惩罚人呢，改天要付给宁凝版权费。秦老太太被逗乐，笑着说他们年轻人鬼主意多，接着便打听许浩对宁凝的看法。
　　许浩直言不讳，“这女孩脾气好，做事不斤斤计较，敢为就要找这样的，您没发现敢为现在性子都被磨平了一些吗？那次在钟鼓馔玉，还主动提起开源头上的伤，算是向开源赔了个礼。”
　　“估计是那个女孩跟他说的，他自己肯定觉得自己那一拳天经地义。现在对他来说，那个女孩说什么都是香的！不过他也确实要找个脾气和顺的，懂事的女孩。”
　　在许家看完曾外孙，秦老太太越发想要抱上曾孙，又在秦敢为耳边念叨了两次，秦敢为被老太太催得紧，挑了个空闲的时间，带宁凝回了趟家。
　　那天许浩许渤也在，认识的人多，话题也能聊得开，宁凝虽然有丝紧张，但不至于拘谨。秦先决晚餐前回的家，也简单问了宁凝几个问题，随意聊了两句，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宁凝走的时候，秦老太太甚至给了她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宁凝推辞不收，秦敢为直说没关系，让她放心大胆地接着，宁凝才郑重地接过。
　　随后又在同一个月内，见了秦敢为的妈妈郑行洁一面，这次不是正式见面，完全是偶然的机会。
　　从小教宁凝琵琶的韩菡教授，办了个小型的五十岁寿宴，宁凝带着礼物去祝贺。而韩菡教授就是郑行洁那个民乐泰斗的好友，那天郑行洁也到场参加，宁凝就这么意外的，第一次与秦敢为的妈妈相见。
　　韩菡教授也是在两人都到场后，才想起好友向自己提过，自己的爱徒如今跟好友的儿子是男女朋友关系，她没预料到平时忙碌难得一见的禾安郑总，会亲自到场恭贺，刚寒暄两句，便喊宁凝过来。
　　“凝凝，快来，到我这来。”
　　正与同系师姐交谈的宁凝不明所以地跑过来：“老师，怎么了？”
　　“你看这是谁呀？”
　　韩菡老师的身边站着一位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女士，年纪与韩菡老师相仿，一身打扮高贵得体，正眼带观察地看着她，嘴角虽然噙着笑，然而眼角眉梢却透露着不易亲近的讯息。
　　宁凝仍旧摸不着头脑，那时，她还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秦敢为的亲妈，只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礼貌地问了声“您好！”并且暗地里觉得这位阿姨看上去有点眼熟。
　　韩菡这才从宁凝见到陌生人的表情中，惊讶这两个人还没见过面。
　　“哎呀，你们没见过呀？这是敢为妈妈呀，行洁，这就是宁凝，敢为女朋友！”
　　几乎是韩菡话说出口的同一时刻，宁凝震惊的朝郑行洁望去，难怪觉得眼熟呢！秦敢为的眉眼，像极了他的妈妈，都不用亲子鉴定，就知道是母子无疑了！
　　“阿姨好。”宁凝再次颔首问好，实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境下遇到秦敢为的家人。只是有了上一次去秦敢为家的经验了，虽然意外，宁凝也没有表现出局促。
　　“宁凝，你好。”郑行洁也含笑看她。
　　这下宁凝看她的眉眼，觉得温和了许多。
　　“没想到在老师的寿宴上遇到您。”
　　“我跟韩教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是韩教授的学生，这也是缘分。”
　　宁凝乖巧地笑。
　　两人意外地第一次见面，又是在一个寿宴上，说话不方便，还好韩菡一直在旁边搭腔，不吝言辞地将自己的学生夸赞一番，随后便领着他们落座。
　　郑行洁坐的是韩菡的好友席，宁凝则是在韩菡学生那一桌，吃饭的时候，宁凝时不时朝郑行洁的方向看一眼，有次正好与郑行洁的眼神对上，宁凝一阵心虚，郑行洁则朝她点了点头，她便也远远地回以笑容。
　　宁凝好几次想要拿出手机发信息告诉秦敢为，又担心郑行洁看见自己在宴席上玩手机，留下坏印象，便一直端坐着，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菜肴。宴席到一半，掀起了敬酒潮，宁凝也端着杯酒到郑行洁身边。
　　“阿姨，今天很高兴见到您。”
　　“虽然意外，不过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郑行洁举了举自己的酒杯，轻握着宁凝的手说。
　　散席的时候，郑行洁先走的，她还特意过来跟宁凝告个别，笑着对她说：“我先回去了，有时间跟敢为一起到家里来吃饭。”
　　“好的，阿姨您慢走。”宁凝起身相送。
　　郑行洁一走，宁凝立刻拿出手机，心情激动地给秦敢为发信息：
　　“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还配了个动次打次疯狂起舞的表情。
　　那边很快回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猜猜看。”
　　秦敢为知道她是去参加老师的寿宴，而韩菡又是民乐界响当当的人物，认识不少民乐大腕，没准宁凝是遇到哪个她一直敬佩的偶像，于是发了个宁凝一直喜欢的琵琶乐手名字过去。
　　“不是。”
　　“我遇到了你妈妈！”
　　秦敢为也是吃一惊，随即马上又想到了缘由，不过他妈妈又不会跟女朋友一样报备行踪，他哪里知道他日理万机的妈妈也会出现在好友五十岁的宴席上？
　　“你们俩聊什么了没？”
　　宁凝将她与郑行洁的全部对话全都语音重复了一遍，发给秦敢为。
　　“整这么客气干嘛？下次带你回家，你们俩再好好聊聊。”
　　邀请的话说到了，但宁凝真正过去已经临近寒假了。那天是腊八节，借着过节的由头，郑行洁让秦敢为带上宁凝回家聚一聚，宁凝正式地跟郝平峥和郑行洁吃了顿饭，再次收获一份见面礼。
　　回学校的路上，宁凝打开首饰盒仔仔细细地查看刚收到的翡翠，郑行洁告诉她这是清代哪个太后曾经赏赐给某个格格的，宁凝觉得贵重异常，带到学校公寓显不出对翡翠的重视，于是跟秦敢为商量：
　　“要不先放你那吧？马上寒假，我又要搬东西，万一给摔了磕了我可心疼了！”
　　秦敢为瞥她一眼马上又看路面：“你不拿去给室友开开眼界啦？”
　　宁凝撇嘴，上次秦敢为的奶奶送给她玉镯，她回去之后献宝似的拿给室友观摩，还在视频时带在手上给宁佳看，结果不小心磕到桌面上，吓得她当场惊呼，放在盒子里再也不敢拿出来。
　　“我拍个照给他们看，实物还是你来保存。”
　　得，还是改不了要炫耀的心！
　　“放寒假你搬哪去？”
　　“回家呀。”宁凝答地自然。
　　秦敢为沉思着什么，随即开口：“你家离市里有点远。”
　　那倒是，离市里远，就是离秦敢为的公司和他住的地方远，到时候见一面都要开一两个小时的车。
　　“那我晚点再搬，放假了还可以在学校住的。”
　　“学校住安不安全？”
　　“安全呀，不就跟现在一样？”
　　“过年了学校周围没什么饭馆营业了吧？”
　　秦敢为什么意思，不想让自己在学校住？“那我还是搬回家？”宁凝不确定地问道。
　　秦敢为轻咳了声，“要不你搬我那住吧？你马上有几场演出，我接送比较方便。”
　　有几十秒的时间，车厢内只剩下轻缓的音乐声，宁凝只觉得内心卷过一阵狂风。
　　要搬去跟秦敢为一起住，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好像要下定决心，还是缺了点什么。
　　“我那些乐器都放在家里和学校，我寒假还得练习，搬来搬去不方便。”
　　秦敢为家没乐器，她在他家闲着的时候能干嘛？
　　“我家已经收拾出了一间空房，给你做乐器室。”
　　秦敢为住在一处密度低的高端别墅住宅区，那里的别墅自成院落，每家每户都隔着一段距离，宁凝就曾经在秦敢为面前感叹过，即使晚上在他家办场演奏会，也不会有邻居过来投诉，因为他家门窗隔音效果也极有保障。在他家拨拨弦、吹吹笛，完全不会有扰民的困扰。
　　“我衣服也都在家呢！”
　　“这两天不忙，带你去买衣服。”
　　好像乐器呀，衣服呀都不是重点，宁凝的脑子似乎在高速运转，但想着些什么她自己也抓不住头绪。
　　“你好几场演出都在市里的大剧院，离我家近，现在冬天，地面经常结冰，我不管去你家还是去学校接你，都没你住我家方便。临近年关，公司会越来越忙，你演出到九点十点，我接你回家后还能多睡会儿觉。你在学校我还要担心你吃饭和安全问题，我家周边很多好吃的，你还没尝过吧？正好趁这个机会带你尝尝。小区东门那边，有家仿膳……北门对面，有家百年老字号……冬天外面天冷，不方便运动，我家有个小健身房，你没事锻炼锻炼……”
　　住秦敢为家的好处真多！
　　“哦，住你那是挺方便的。”
　　“行，那下个星期考完试，你就搬过来。”
　　啊？她不是那意思……
　　这就定下来了？
　　好吧，也是可以接受的。
　　秦敢为做事效率高，第二天就带宁凝买好了衣服，令宁凝最感动的，不是一整天秦敢为一家一家店铺不厌其烦地等宁凝试衣服，而是宁凝回到秦敢为的家后，被秦敢为领着去看他精心布置的乐器室。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看着满屋琳琅的乐器，宁凝惊诧又激动。除了她擅长的弦乐器，常见的管乐器也整整齐齐地陈放着一排，用遮尘的套盒包着，她会的乐器秦敢为全部给她置办了，并且试了几个乐器的音质，非常有质感，全部合她的心意。一面墙上设计了一个精巧的书架，上面满是乐谱和乐理方面的书籍，这个惊喜简直送到了宁凝的心坎里。
　　“琵琶、古琴是定制的，一个多月前就找人在做了，其他的都是一件两件地淘回来的。”
　　秦敢为从背后环抱住宁凝，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喜欢吗？”
　　宁凝点头，心里一片温热，眼眶也随之湿热起来。
　　“谢谢。”
　　“就只是谢谢啊。”
　　宁凝回过头凑到秦敢为唇上碰了下。
　　“这哪够？”说着搂住宁凝娇小的身体，俯下身密密麻麻地亲吻起来。
　　结果这天开始，宁凝就在秦敢为家住下了。
　　秦敢为家的健身房，宁凝一次也没进去过，但运动的频率却越发频繁，并且是双人运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