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重生之你向我走来》吃草大户

41、克敌

　　火光映衬出男子眼中寒意，院内的衙兵为润玉让开一条路，再一左一右交错护在他身后，直至阵前。
　　明明灭灭的光线在众人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们的记忆刚被缘机仙子抹去了一段，故而原本看起来剑拔弩张的双方，如今心里想的却不尽相同。
　　唯一从头至尾都哭丧着脸的，大概只有侯府主簿了，他全程不停地扭头埋怨：为什么要招惹瑾王？
　　被他频频使眼色的男人额前青筋暴起，他已经不记得是看见锦觅腿被砍伤，自己才着急想要抓住她将舆图抢回来了，只记得神策军里的内应久久不现身，而他也中了招被锦觅撒了毒粉，虽身上有魔使大人赠予的缚魄钉，勉强解了毒，可站在这个院子当中，脸上紧贴的面具仍然刺痛难耐。
　　想来宴会上也有那位圣医族圣女的手笔，他半边脸庞因为龟裂的面皮而丑陋不堪，男人咬了咬牙，阴森森地看向距离不过十步远的润玉，肩膀处早已恢复的箭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瑾王立场不明，朝中不见他拉拢何人，对熠王也无拥护之意，想来也是，又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初那三箭救人的背后，恐怕真是为了圣女。
　　若确是如此，那女子尚可再多留段时日，眼下还是得尽早出城方能从长计议。

　　“本王初来乍到，竟是不知在淮梧，区区一个主簿都能带兵搜查至此。是本王的侍卫刚才传话不清，还是说，本王的话入不了各位的耳？”
　　“王爷恕罪！实在是那刺客会使奇毒，下官们也是担忧贵人安危，既然王爷院中没有可疑人等，我们这就告退……啊！！”
　　话音未落，十数道弩箭从润玉刚才走过的台阶最高处射出，其中一道擦过主簿的左耳，直直地钉进了他后面站着的兵士的身体。主簿颤抖地捂着耳朵，回头一看，倒下的无一例外，全部是凉虢主将带来的手下伪装成的侯府仆役。
　　他连忙跪下，双手伏地连连磕起头来，嘴上大声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只受伤的耳朵血流不止，随着以头抢地的动作淌到了面部，在火把的照耀下，像是血泪，狰狞得很。
　　润玉似是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哐哐撞头的主簿立刻停了下来。他摆了摆手，台阶上的一排弩手便听命放下弩弓。
　　“这位，看起来甚为眼熟。”
　　主簿顺着润玉的目光转头看去，那凉虢人站在一堆尸体中央，面色更加阴沉。主簿自觉横竖都是一死，回侯府也复不了命，但妻女都捏在侯爷手中，只好垂着脑袋绝望地默不吭声。
　　“凉虢镇北将军，郭铎。”
　　男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手立刻握住了剑柄，道：“瑾王早已知晓我身份？”而他附近的众缇骑更是吃惊，他们奉中尉将军命令前来协助抓捕贼人，本就对与瑾王部下刀剑相向有些犹疑，谁知那凉虢刺客就埋藏他们之中，于是纷纷掉头戒备起来。
　　“知道又如何？”润玉轻笑，他扫视了一圈院内，好整以暇道：“只要你今天没有踏进这道门，行何盗窃之事都与本王无关，可是你偏偏不识抬举，犯到我手里。这十几个人，就当作本王的回礼。”
　　郭铎手指捏得用力，地上躺着的尸体提醒着他已孤立无援，而不论是四周指着他的刀戟，亦或前方手持折扇的男子，都叫他无法轻举妄动。
　　缚魄钉虽能救他性命，可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起死回生，那他名留的就不是青史，而是怪物志异了。

　　锦觅站在屋内门口的座屏后方，以免烛光将她的身影暴露，她握着手里的绢帛，仔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方才利器当空的声音与凄厉的惨叫仿佛还回荡在耳边，锦觅猛地闭上眼睛，脖颈旁宛若又擦过了朝她而来的铁箭。
　　这次，她没有像前些天走出留香居后那般腿软，曾不可一世用整个圣医族威胁她的男人好像也没这么可怕。

　　咣咂一声，郭铎扔掉了佩剑，几名缇骑迅速上前将人绑住。
　　“将人待下去，听候王上处置。”润玉吩咐道。
　　主簿瘫倒在一旁，润玉瞥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郭铎被扭压着转身，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动，不禁大笑起来。
　　他使劲挣脱了两旁的兵士，指着主簿对润玉说道：“没想到堂堂北狄归来的瑾王，竟是此般妇人之仁！你饶了他的命，当年可有人饶过你母亲及其亲族？”
　　润玉眸色骤冷，抖腕展扇，旋转的扇面沿边弹出锋利的芯梢，唰唰割断捆在郭铎侧颈、上臂、腰腹处的绳结，暗红色的血液从衣袍裂开的地方层层渗出。
　　众人只见眼前一闪，院内好似扬起一道劲风，两旁的火把倏地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明子燃烧过后的松脂气味。
　　“锵——”
　　“砰——”
　　黑暗的院子里骤然被烟火照亮，晚宴应是进入了尾声。
　　繁华绚丽的夜空下，瑾王随手抽出身旁随侍的佩剑，连行几步，身法轻如踏星，转眼便至跟前！
　　郭铎狼狈地滚向一旁，他刚摸起被扔在地上的佩剑，剑光又如电般劈来！此时抬剑横在面前格挡已来不及，他遂停下防守之势，用一侧肩头迎向剑锷，目露狠厉，手下反撩旋而刺向润玉心口！
　　正屋的大门被猛然推开，锦觅匆匆跑出来，向下一看，惊地大喊道：“公子，小心！”
　　却见润玉掷剑空中，一脚将人踢到廊下，随后抬手承剑，月光洒在其上犹如汇集了冰霜之气，倒映进锦觅的眼底，凉得她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下。
　　廊下的假山被郭铎撞得碎裂一地，他的佩剑也掉在一旁，整个人闷咳出声，旋即连声音都没法发出，尖锐的剑锋直直刺入肩窝，那是在罗耶山被同一个人射伤的同一个伤口——
　　润玉手握剑柄缓缓用力，他俯视着人道：“若是想活命，就管住你那张污秽的嘴巴！”
　　郭铎被钉在原地，牙关咯咯作响，几乎能感到剑脊在体内旋转间翻起的筋肉，他看了眼远处奔跑而下的女子，诡异地笑起来。
　　院门被敲响，润玉正要松手，郭铎却疯狂地抬手握住了剑刃，他艰难地抬起上半身，抽搐两下吐出嘴里被咬烂的血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不主动争抢，女人？王位？都是别人的！哈，哈哈哈……瑾王殿下，我们才应该是同类人。”
　　与此同时，门外的人大声通传道：“熠王驾到！”

　　“是吗？”
　　院子里，随侍将灯点了起来，郭铎眼睛一亮。
　　“可惜了，本王不喜喧哗，你太吵了。”润玉不屑地扔开剑柄，任凭他如死鱼般倒在碎石里。
　　“带走。”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润玉转过身看去，锦觅恰好跑到近前，面纱被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呼起小小的弧度。
　　衙兵把地上的郭铎押起来，他恶毒地瞪着锦觅，还想说话，就被极有眼力的衙兵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再次滑落在地。
　　润玉默默移动身形挡住郭铎，不过锦觅却根本没看向别处，她心如擂鼓，紧张地围着润玉转了一圈，“公子没事吧？没受伤吧？”
　　甚至在衙兵还未拽人起来之前，柔柔弱弱的圣女十分嫌弃地拎着裙摆，跨过了四仰八叉的前凉虢主将。

作者有话说

　　郭铎，顾名思义，命过多，话也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