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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3章 ...

  •   我吓得闭上了眼,紧接着就是一道破空声,有股强劲气流擦过我的头顶,卷起了我额前的发丝。
      预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降临,转而是棕熊凄惨的咆哮声。我微微睁开眼,三支利箭堪堪从我头顶擦过,直接射中了棕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数支利箭袭来,棕熊奄奄一息,最后沉沉地砸在了地上,毛脑袋蹭着我的小腿。
      就差一点......
      “殿下!殿下!”穆擎宇跑到了我的身边,跪坐在地上,伸出一条胳膊揽住我的肩头,“殿下可有受伤?”
      我半个人蜷在穆擎宇的怀里,惊魂未定,不断喘着粗气,额头上冒了不少冷汗,背后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着肌理。身边的禁军成一个半圆围着我和穆擎宇。
      穆擎宇从自己身上拿出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我脸颊的汗。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缓过来。
      “殿下可有受伤?”
      “没......”我的气息弱到我都听不甚清楚。
      “哥哥!”钰轩姗姗来迟,足下一点就飞到这里,推开禁军走到我身侧,他身后还跟着杨天翊和赵煜褀。
      “哥哥!哥哥有没有受伤?”钰轩单膝跪地,着急地看着我。
      我往钰轩那边看,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
      穆擎宇开口说:“太子殿下没有受伤,就是受惊了。”
      钰轩愧疚地说:“是我的错,不该扔下哥哥一个人的。”
      穆擎宇气不打一处来,“太子殿下不会武功,身边怎么能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四殿下既然和太子一起出来狩猎,就应当顾好太子殿下的安全。”
      钰轩被穆擎宇说得哑口无言,微垂着头。
      我看了眼穆擎宇。他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而说道:“我送殿下回营帐吧。”
      穆擎宇扶着我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但我双腿酸痛地止不住打颤,肯定是刚刚骑马的时候太用力了,大腿内侧的肌肉也被马鞍磨得发疼。
      穆擎宇见我站不稳,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就走。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吓得我立马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心中叹息,我还是太弱了。
      我扭头去看钰轩,他也看着我,孤零零的伤感让我心里不太好受。
      我回头不再看他。
      穆擎宇抱着我就快要出了猎场,我赶忙说道:“穆将军把我放下来吧。”
      “殿下能走得了吗?”
      “将军扶着我吧,你这样抱我出去也不太好。”穆擎宇放下了我,扶着我回了营帐。
      我半坐在床上,背后靠着床头结实的杨木板,腿上盖着被子。穆擎宇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一口,说道:“这次是真的谢谢穆将军了。”
      “殿下何必如此客气?”
      我斟酌片刻,还是说道:“将军也不要过分责怪钰轩,毕竟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臣一时说了气话,还望殿下见谅。”
      “我知道将军也是为我好。”
      穆擎宇有点纠结地说道:“殿下不必和臣如此生疏,直接唤臣名字就好。”
      我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好。”我的拇指指腹摩挲着茶杯,“穆擎宇,这次若不是那根金蚕丝我也不至于会被棕熊追上。”
      “金蚕丝?臣和四殿下老早之前便派人清理了猎场所有的陷阱,怎么还会有?”
      “秦王、林绍文、卓凯瑞和张伟诚在我之前都去过猎场。金蚕丝尤其珍贵,拥有的人屈指可数。”
      “臣心中有数了。”
      穆擎宇离开后,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那头棕熊,还有那面临死亡的恐惧感。
      我微微蹙眉,心中尽是烦躁和后怕。
      球球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下蹦到我的床上。我抱起球球,把脸埋在球球身上,它独有的气味安抚了我的惶恐。球球叫了几声,我放开了它。它仰着脑袋看着我,我弯腰低头,额头抵着球球的脑袋。
      “我的儿啊!”
      我扭头去看,母后掀开帐帘,着急地朝我走来。母后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来,快让母后看看有没有受伤啊?”
      母后抓着我的胳膊,仔仔细细地看我,声音也越来越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我握住了母后的手,安慰她说:“母后,我没事的,没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母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母后拿起手帕就开始擦泪珠,“真是的,倒让宸儿看了母后的笑话。”
      我笑着说:“母后想什么呢?宸儿自然不会笑话母后。”
      “傻孩子,尽会安慰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要跟母后说清楚!宫人传报的时候,母后都快要吓死了!”
      我随意说了点,避重就轻。
      母后听完气得拍了下床板,“这个顾钰轩做事太欠考虑,猎场那么危险,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母后,这也不能怪他。”
      母后气得眉毛都要飞了,“你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
      我只好闭嘴。
      母后随即说道:“哼!这个顾钰轩表面上向着你,谁知道他心底里打着什么算盘?”
      “母后......”
      “宸儿,母后和你说啊,自贤妃去世,赵家被贬,他也就成了众矢之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皇宫里平安长大,又能借着时机跟在你身边,随后自荐去东北,最后又灭了高句丽,他不简单啊!宸儿要多留个心眼儿。”
      我看了眼母后激动的脸,微微低头,“母后怕是多虑了。”我简单地向母后说了金蚕丝的事。
      “果然是那个德妃使的绊子!我就知道她们母子俩不安好心!”
      我看着母后略显狰狞的面孔,心里有点发毛。
      紧接着母后柳叶眉一蹙,两行清泪流下,“宸儿,你知道吗?母后当初怀你怀得不容易呀!那个德妃见不得母后有孕,背后偷偷给母后下药,要不然你也不会早产,更不会被送到药王谷,也就不会和母后一分开就是十二年。”
      我暗暗吃惊,我只知道自己是早产儿,但从未知晓此事是德贵妃的手脚。
      母后哽咽:“你不在的这十二年,那个德妃母凭子贵,我离废后就差了那么一步!你父皇本来就不喜我,偏爱德妃,更是宠爱秦王,不知道的人还可以他就是皇太子呢!”
      浊公公进来说道:“殿下,娘娘,陈公公来了。”
      “母后,陈公公来了,先收收眼泪吧。”
      母后又擦擦泪水,勉强止住了哭,不过这个样子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浊公公领着陈公公进来。陈公公进来后,随即就说:“咱家是带着陛下的口谕来的,娘娘和殿下也不用行礼,就是来问问殿下的情况,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让父皇担忧了。”我思索片刻,又说:“陈公公,钰轩可是在父皇那里?”
      我无视了母后埋怨的眼神,看着陈公公。
      陈公公回道:“四殿下的确在陛下那里,棕熊乃凶兽,实在不该在狩猎前出现。”
      我说道:“辛苦陈公公走一趟了。”浊公公会意,拾了一小袋钱银塞给了陈公公。
      陈公公行礼谢恩:“殿下乃国之储君,安危着实重要,老奴跑点腿不算什么。”
      “浊公公,你随陈公公一道去复命吧,我未受伤,也莫要让父皇担心。”
      两位公公一出去母后就发牢骚,“你都这样了还担心他会在陛下那里受责罚。”
      我问:“母后觉得钰轩会害我吗?”
      “这我可不知道,只要他听你话就行。只是秦王不得不防。”
      我微垂着眼皮,手边的球球蹭了蹭我,我抬手开始撸猫。
      母后看见了说:“你倒是喜欢这猫。”
      我点了点头。
      母后接着说:“待会儿,景郡王和郡王妃便来看你。”
      “既然我没事就别让他们来了,我实在是有点累了。”
      “也好,你早点休息,之后几日的围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反正我儿是太子,迟早会担当重任的。”
      母后走后,我一把抱起球球,在毛脑袋上亲了一口,球球有点懵地喵喵直叫。
      六安进来问:“殿下要不要用晚膳?”
      我嗯了一声,六安出去端了一份肉糜进来。六安细心地在床榻上架好炕桌,将肉糜放在上面。
      我放下球球,转而对六安说:“再给球球拿个小碗吧。”
      我也没多少胃口,索性给它多盛了些。球球吃地胡须一动一动的,倒是吃得很香。
      我尝了一口,性凉味甘,质地细腻,唇齿留香。
      “这是什么肉?”
      “回殿下,是兔肉。”
      我又喝了一口,“哪来的?”
      “是大臣打猎打来的,知道殿下受惊后就给殿下送来了。”
      我看了六安一眼。
      六安继续说:“是明广侯小侯爷打的,跟礼部员外郎张大人一起送来的。”
      我的脸色微沉。
      阳奉阴违。
      洗漱过后,我吩咐六安拿来我的破曦。六安看着我把破曦放在了床边,说道:“殿下放心,营帐外皆是侍卫,我也会整夜守在外面的。”
      “你还是回去睡吧,明天就开始正儿八经地狩猎了,还是把精力留在明天吧。”
      “卑职就在不远处......”
      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六安的下一句,我转身去看他,只见六安像个倔强的死小孩,眼睛里噙着泪水地站在我身侧。
      “是卑职的失职,若卑职一直跟着殿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六安微微低下了头。
      “这哪能怪你?明明是我和钰轩图清净没有让你跟着。”
      浊公公看不下去了,“六侍卫,男儿有泪不轻弹,怎地让我一个阉人都看了笑话?”
      六安退下了,浊公公服侍我更衣,“殿下,那六安虽看着五大三粗,其实最是护主,心细地很,也心软地要命。”
      我浅笑,“这我知道,要不然一向遵规守礼的他也不会在避暑行宫里偷采莲蓬来逗我开心。”
      “殿下温润如玉、举世无双,奴才们能来殿下身边伺候是天大的福气。”
      被浊公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素娥。
      浊公公看着我的脸色,忙拍嘴谢罪,“是奴才疏忽了。”
      我看着其他地方走神,“公公,素娥的死过于简单了。”
      浊公公不语。
      “不过,我也不想追究了。”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唉,我又翻了个身,正对着营帐的门帘。
      突然,门帘被掀起,一个黑衣人进来了,朝着我床边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试探性地翻了个身,他顿了下脚步,紧接着继续走来。我闭着眼睛,悄悄地伸出手,指腹摩挲着剑柄,准备就绪。
      他终于到了我的床边,我甚至感觉他在盯着我看。我刷地睁开了眼,紧接着破曦出鞘,寒光阵阵的剑身在黑暗中显得更为亮眼。
      我拿破曦指着他,“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我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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