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是大祸害》丧燃

25、第24章

　　“哥哥，是我。”
　　钰轩？我收了破曦。“你怎么来了？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钰轩扯下面纱，“我担心哥哥，但白天又不敢来，就想着晚上偷偷进来看看哥哥的。”
　　我突然想起什么，“营帐外那些侍卫？”
　　“哦，我吹了点药，让他们睡过去了。”
　　黑夜之中，我凭着感觉把破曦放在刀架上，“父皇有没有责怪你啊？”
　　“这个嘛......”
　　“刺啦”一声，厚重的营帐门帘被利器划开，转眼就是一道寒光伴随着杀气直逼钰轩门户。我愣在原地，冲进来的六安已经和钰轩过了几招。
　　寒光剑影，肃杀的气氛怦然而起。六安的弯刀在黑暗中快成了一朵刀莲，钰轩没有亮出佩剑，而是频频退让。
　　我出声制止：“六安！你快住手！那是钰轩。”
　　六安堪堪收了刀，但疑惑地问：“真是四殿下？”
　　“六安，是我。你刀法不错，我差点就挂彩了。”
　　我听着钰轩这口吻就放下了心。我点了烛火，照亮了二人。
　　六安谢罪：“是卑职莽撞了。”
　　我瞪了钰轩一眼，他反而冲我嬉笑。
　　我稳住心神：“辛苦营帐外那些弟兄了，你向浊公公开支些银两带他们去市集上吃顿酒吧。”
　　六安谢恩，但还不肯下去。
　　我无奈地说：“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教训这个钰轩。”
　　六安乖乖地下去了。
　　钰轩靠近我，软软地叫了声哥哥。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而回到床上躺下。
　　钰轩没脸没皮地跟过来，“哥哥能不能往里面走走，给我腾个地方。”
　　我往里面缩缩，钰轩脱了靴就上来了。
　　“哥哥，今天是我疏忽了，我不该扔下哥哥一个人的。”
　　“马后炮。”我翻过身，拿背后对着钰轩。
　　“哥哥，我错了，之后几天的狩猎我肯定与哥哥寸步不离。”
　　我看着钰轩，悠悠地问：“今天谁和谁打架了？然后留下我一个人。”
　　“杨天翊和赵煜褀。两人都动了杀招，我不能不去。”钰轩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上，“哥哥，我今天差点被吓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啊？”
　　“我也没搞懂，只不过几乎每次都是我小舅去找的麻烦。”
　　我实在难以认同，侧头看他，钰轩稍微直起点身子。“你小舅也算是个儒雅小将，杨天翊倒是有几分狂傲，怎地是你小舅去找的麻烦？”
　　钰轩低伏着上身，“哥哥，我们刚刚回京的时候，杨天翊不记得我小舅了。”
　　我疑惑：“不记得了就要找麻烦？”
　　“在边疆的时候，我小舅每天嘴里就离不开杨天翊这三个字，结果人家根本没记得他，悲哀吧？”
　　我重新把脸对着营帐的侧壁，钰轩也在床上躺好。
　　“额，是有点悲哀。”不过，这种情况下不该好好相处吗？怎么还要没事找事？
　　我正纳闷就感觉到钰轩的胳膊伸到我的腰际，然后搂住了我。
　　钰轩喃喃地说：“哥哥好瘦啊，多吃点比较好。”
　　我的脚向后抬，直接踢了钰轩的小腿一下，“回你地方去。”
　　“不嘛。”
　　我微微叹气，可怜弟弟没人疼，也就只能在我这里放肆了。“父皇说你什么了，你还没告诉我呢。”
　　“父皇最开始还挺生气的，训了我好多。但是后来看见浊公公来复命就放过我了。”
　　“这就好。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当时的金蚕丝？”
　　“哥哥放心，我把金蚕丝收起来了。狩猎结束后，回京去兵部一查应该就能查出来。”
　　我随意嗯了一声，困意袭来，我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好像有个东西蹭了一下我的脸。
　　早晨，叫醒我的是肚子。我朦胧地睁开眼，脑后是钰轩沉睡平稳的呼吸声。我怕吵醒钰轩也不敢乱动。
　　我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向钰轩抱着我的那只手，指节突出，骨骼分明。我想入非非，什么时候我能有这种弯弓射箭的手啊。
　　我的肚子不堪重负，发出不小的咕咕声。钰轩的手指动了动，平稳的呼吸声不再，“哥哥什么时候醒的啊？”
　　钰轩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极干的样子。
　　“额，我刚醒。”
　　钰轩轻笑一声：“哥哥肚子饿了呢。”
　　“是有点。”
　　钰轩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我的发间，“哥哥，我自去了边疆后，这是我难得的一个好觉。”
　　我心中埋汰，黏人精。
　　秋猎就要开始了。
　　父皇端坐在主位上，身侧是母后，座下便是各皇子和王公大臣的依次排位。应有的礼节过后，父皇悠悠地说：“这次的秋猎应该与往日不同，还是三天的狩猎期，届时谁的猎物多谁便是魁首，朕会应允他一个请求。只要合理合法。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的手搁在宴几上，拇指指腹与食指的侧面摩挲着，如果钰轩能拿下魁首，封王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父皇执起一把重弓，射出了穿破云霄的一箭。大臣们慢慢离座，各自收拾弓箭和坐骑。
　　钰轩突然过来拍了我一下，“哥哥，一起吧。”
　　我抬头看他。
　　“哥哥，你放心，我教你。”
　　我站起身，“我不要你教我，你给我拿个魁首就好。”
　　“好啊。”
　　这小子，答应得可快。
　　我和钰轩同乘一骑，六安也骑了匹马，乖乖地立在我身边。
　　赵煜褀和另一个小伙子各自骑着马过来，赵煜褀嘴里还叫嚣着：“顾钰轩，你干嘛非要让我和你一块儿？”
　　钰轩不屑地说：“还不是怕你去找茬儿。”
　　那个小伙子倒是比较腼腆，见我就开始行礼。
　　钰轩在我耳边解释：“哥哥，这是赵天磊，是我的表弟。”
　　赵天磊挠着头，冲我憨憨一笑。
　　钰轩又说：“哥哥可别看他憨，上场杀敌可是一把好手。”
　　赵煜褀插话呵斥：“顾钰轩，你怎么说话呢？”
　　我微微一愣，突然觉得赵煜褀就是一个炮仗，一点就炸。
　　“哥哥别理他，他就是气我昨天去拉架坏他好事，在这儿故意刺我。”
　　我看了眼满脸黑线的赵煜褀倒觉得好笑。
　　赵煜褀曲线救国：“太子殿下，你可要好好管管他。”
　　我笑着回：“好。”
　　一行人安安分分地打猎，没出什么岔子，就是钰轩大概为了魁首抢了赵煜褀不少的猎物。害得赵煜褀没少瞪钰轩，不过钰轩也毫不在意。
　　我心里琢磨着，这舅甥俩关系还是蛮不错的。
　　下午时分，今天的狩猎将近了尾声，众人也就打算回去了。我看着尚早的天色，还是想出去玩。
　　钰轩提议：“哥哥要不要去集市上逛逛？反正狩猎还有两天，也不急于一时。”
　　我点头赞同。皇家狩猎每次都声势浩大，不少商贩就会在离猎场不远的地方停驻，贩卖货物。能参加狩猎的都是王公贵族，来集市就是图个新鲜，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小商贩也能挣不少钱。
　　集市里猎场不远，我和钰轩就直接走路过去了，六安原本想跟着，但是又被钰轩给忽悠走了。
　　集市很是热闹，车水马龙，我一路走来，买了不少的小物件和小零嘴，然后顺手扔给了钰轩。
　　走到集市的中央就可以看见这里唯一的一家的客栈，客栈不大不小，从外面看去甚是普通，只是装裱的招牌有点趣味，乃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鸿门客栈。
　　客栈外面摆着很多的小摊，我走向其中一个摊位，摊主是个佝偻消瘦的老翁。
　　“公子来看看吧。”他脸上的笑挤在了一起，看上去格外沧桑。
　　我随意扫了一眼，尽是粗糙的小工艺品。旁边的那把白色折扇看起来还算可以，我就拿了过来。
　　老翁夸道：“公子好眼光。”
　　我身上没有钱，扭头看了眼钰轩。钰轩左手里举着一个满是冰糖葫芦的棒子，右手也是拿的满满当当，实在腾不出手了。
　　钰轩笑了，“哥哥，钱袋放在我怀里。”
　　我只好伸手掏出了钱袋，给了老翁一锭碎银。
　　老翁忙弯腰道谢。
　　“老人家不必如此。”
　　“公子真乃菩萨心肠。”
　　我好奇地问：“老人家来自哪里啊？”
　　“北方苦寒之地。”
　　我歪着脑袋想会是哪里。
　　老翁解释说：“就是之前和高句丽接壤的那边，不过现在都改成辽东了。”
　　自高句丽被灭，高句丽就和之前接壤的那块地方一起被划归到了辽东护府，直接包围了突厥的东侧。我看了眼钰轩，钰轩只是笑笑。
　　我心底顿时一寒，好像有人在注视着我们。我抬眼朝客栈上方看去，二楼的一扇窗户开着，倒是不见人影。
　　钰轩也随着我的视线看去，转而好奇地问：“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咱们。”
　　天色稍稍暗了几分，不安分的晚霞也跑了出来，盖满了半边天。
　　“哥哥，咱们回吧，再逛一会儿我就真拿不下了。”
　　钰轩扁着嘴巴，看着倒有几分委屈。
　　我摇摇扇子，好笑地看他，“回就回，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那欺负就欺负吧，哥哥开心就行。”
　　这句话说得我甚是舒心。出了集市，钰轩打趣地问我：“哥哥今天可尽兴了？”
　　“还可以吧。”
　　秋风吹来，天际的晚霞更加艳丽了。我漫步在宽阔的空地上，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在脑后。
　　“哥哥快走！”
　　我顿了一下，钰轩扔掉了右手里的杂物，迅速拉着我往密林里跑。我虽还没反应过来，但也下意识地和钰轩跑了起来。
　　身后好似有声音传来，我微微扭头，后面尽是手持兵刃的蒙面黑衣人。他们足下一点，转瞬和我们拉近了不少距离。
　　钰轩紧紧地拉着我，我跑了没多久就感到体力不支，而身后的刺客越发地逼近。钰轩转身将左手里的冰糖葫芦棒子朝他们一扔，刺客微微一滞，转而更加迅猛地追上。
　　钰轩趁着这个空档，左手直接搁在我的腿弯后面，右手扶着我的背，一下子把我横抱起来，运起轻功逃往密林深处。
　　我被钰轩的动作吓了一跳，连手里的折扇差点掉到地上。我赶忙搂住他的脖子，心里不由感慨，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哥哥，我衣襟里面有个烟花信号，还有个火折子。”
　　我懂了钰轩的意思，双手颤颤巍巍地掏出烟花和火折子，火折子的细小火花灭了数次，我这才点燃了烟花。
　　烟花凤鸣一声地射出，在空中留下个复杂的图案，鲜红地勾勒出一只大雁。
　　他们追得越发紧了，钰轩的速度也越发地快，已经甩了他们一截。我的心跳得飞快，钰轩的呼吸也有点不平稳。
　　我们已经逃出了树林，转而进入了一片竹林。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我往后看去，黑色的夜幕让我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突然，我感到下坠的一股力，我朝地上一看，地面空洞了一大块。钰轩居然踩到了陷阱。
　　钰轩显然也没有料到，“哥哥抱紧我！”
　　我立马听话地抱紧他。钰轩腾出右手，唰地抽出佩剑，朝着陷阱底部挥了几道剑气，坑底似有霹雳炸裂的声音。钰轩的身体微微后仰，直接让我呆在上面。
　　沉闷的落地声充斥着整个坑底。
　　钰轩闷哼了一声，我连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