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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4章 扭曲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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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今年的夏天比以往任何一个夏天来得都要晚呢？以往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能听到虫鸣了，可是这里还没有，还有我移植到院子里野花还没有开放，让人有些期待呢！但是，隔壁院子里的花却开得正好，花香飘过了院墙。我说不出那些花的名字，但，我想，如果是你，你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不，也许你只消闻一下就能判断出那是什么了吧？我现在变笨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能判断出其中一些属于十字花科、百合科和菊科，更多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对不起，爸爸，我似乎再也做不成植物学家了……不过，在这个世界，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植物学家出现呢。
“左公子，今天的桃不错，买几个回去给你家娘子吃吧！”
“嗯？”在叫她吗？佐藤明子蓦然转身，看到街边一个有些眼熟的老伯正向她招手，刚刚是他在对她说话吗？
“左公子，我是乔伯啊，你忘了吗？你住的那栋宅子还是我帮你找的呢！”
是吗？好像是哦。明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姓佐藤，不姓左。”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在发呆啊？她好像连怎么走到这里的都不太清楚了。
“哪里会有那么奇怪的姓氏呢？尽开你乔伯的玩笑。”乔伯的眼角顿时绽开出两朵菊花。
“我父亲是日本人啊，他姓佐藤，我自然要姓佐藤啰！”明子无奈地解释着，这样的话她似乎已经说了几十遍了。
“日本？没听说过。”
“那是……算了，我已经忘了该怎么解释了，你随便吧。”明子有些恍惚地继续向前走。此刻萦绕在她脑海间的问题似乎更多了，因为她发现她忘记的不仅有中国史，还有父亲教过她的日本史。
“左公子，喂，左公子！要不要买上几个桃子回去呀，今天的梨可是又脆又甜呢！喂！”乔伯徒然地朝着佐藤明子的背影叫卖。希望这样的运气不要持续一整天才好！
此时，从福兴楼上走下一位年约五十上下贵气逼人的男人。
“请问——”
“呦，是钱老板！你这是……？”
钱敬元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是想问问刚刚那少年是何人？”
“他呀，听说是最近才搬到扬州来的，您是知道的，像我们这种走街串巷做买卖的人好打听，所以他的事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钱敬元闻言皱眉，隐隐的不耐烦写在脸上。
乔伯察言观色，急急地补上：“他叫左……呃，佐藤明子，好像是从南边什么地方来的。啊呀，你瞧他那张脸简直就像从画上走出来的，谁家要有这么个男孩子那简直比生了个姑娘都操心哪！对了，他家里好像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只是听说，可谁也没见过，因为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住在画意巷的一个小宅子里，紧挨着林止羽林公子的大宅。那房子还是我帮忙找的呢！依我看来，这小两口定是私奔出来的，看着身上就没有几个钱。唉，连个桃子都买不起。啊，钱老板，来几个桃吧，又大又甜，一文钱一个，来几个吧！喂！喂！您别走哇！”唉，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尽说话都不买梨呢？
钱敬元身后的一名随从疾走了两步跟上他，“老爷，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没错！那天少爷要我把他和另一个姑娘搬进废宅，之后少爷就……”
钱敬元轻咳了一声，斥退他，嘴边一抹阴狠却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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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风高，几道黑影潜进笑忘居。
半盏茶的功夫后，黑影在园中站定。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呢？你们看到没有？”
“没有。”其他人回答。
“那就先把这个送到钱府交差，我不信有了这丫头那个半男不女的能舍得逃跑。走！”
几道人影几个翻上翻下就消失在夜色里。
明子自花丛后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远处。
雅如，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呢？
绝境吗？爸爸，我好像又走到绝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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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林宅花厅里亮起了幽黄的灯火。
明子凄然地站在林止羽的面前，除了他，她不知道她还能找谁。“林公子，我妹妹被人掳走了，我……我想求你救救她！”
林止羽悠然地坐在花厅中轻斟浅酌，对明子视而不见。
明子上前一步，倏然抓住林止羽的衣袖。“林公子，求你……”
林止羽冷然地看了她的手，仰头轻瞥她的脸，轻蔑地问：“我为什么要救她？”
“我……我不知道。”天知道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远离他，远离这个如此轻视她且轻视生命的家伙，可是，她不能，她要救雅如，一定要救出她。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来！”林止羽甩开她手，作势离去。
“不，我知道，”明子重又抓紧他，但这一次她抓住的是他的手，“我知道，因为她是我妹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走，无论如何！
“她是你的亲人，却与我无关。”莫名的绯红袭上林止羽的脸颊，他并不习惯被人这样牵着手，尤其是名女子。
“不，她与你有关，因为我要为了她与你交易。”
“用什么交易？”交易吗？这么快就等到你开口了吗？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
“用我自己。”
“笑话！”林止羽轻笑，“全扬州城都知道我性喜男色，我要你何用？”
“我……我……”明子话不成言。是啊，要她何用？可是，他不是曾说过要她在需要时来找他吗？明子的心很乱，她无法安心去思考，她只想要雅如安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雅如根本没有人认识她，心疼她。她眸光闪动，在那一瞬她把心一横，“我会成为那个人，你爱的那个人！”
“你——”林止羽死死地盯着她，声音顿时变得冷寒，“你说什么？”
明子坚定地仰视他。“我会成为你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个叫做钟凝的人，如果你喜欢男子，那我就以一个男子的心爱你。”
“你配吗？”
“配与不配只在你一念之间，可是，如果雅如死了，我发誓我会让这张脸消失，我会用这把刀，”她松开林止羽，从怀里掏出一把长约五寸的刀，那曾是她用以防身的，“一刀一刀毁了它。”她在赌，她在赌他能在她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你敢？”该死的！他并不想这么说，他其实是想说……说这与他何干，可是……可是……他在乎她那张脸。那是与钟凝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如果那张脸消失的话，会让觉得他爱的人又死了一次。
“为何不敢？”说完，她用力向脸上戳去。
林止羽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按住明子的脉门，刀子“当啷”一声落了地。
明子微微一怔，“你能阻止我多少次？”说完，以另一只手拔下发簪，如瀑布一般美丽的黑发倾泻而下。
那一瞬，林止羽竟失了神。
下一刻，发簪已在明子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淌下来，滚烫。
林止羽倒吸了口气，即而怒不可遏，一把掐住明子的下巴。“我警告你，别再威胁我，否则我会撕下你的面皮，把你的尸体扔出去喂狗。”
“救……救她！”明子依然无惧地看着他，尽管呼吸急促，脸色发紫。
林止羽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
他知道他可以把她的脸撕下来做成人皮面具，可是他却无法留住那样相似的眼神。那几乎让他觉得钟凝并没有死，他还活在他眼前。
“等着我！就在这儿！”说完，林止羽转身离开了。
他竟然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就走了，这样的人她能相信吗？难道她就只能将雅如的命交托在这个人手中吗？
“姑娘。”
明子偏头看向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老伯，她记得他，他就是那天她在林宅门口遇上的那个人。
“姑娘，天凉请先到厢房休息。”
天凉吗？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呢？她勉强扯出一丝丝笑容，对那位老伯说：“不了，我要在这里等雅如回来。”
老伯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雅如，你现在怎么样了？很害怕吗？对不起，如果我当时勇敢点就好了，我该冲上去救下你的，即使救不了你，也要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我好害怕，害怕会发生跟那天一样的事，其实，我是个胆小鬼，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也许，我一点也不在乎你的生死，也许我来找林止羽也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找一个依靠，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让你成为了我屈服的借口……我该怎么办？这样的我自己还有资格守在你身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