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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为这一鞋底的打,黑牡丹没少给陆祥瑞记恨。
      一日吃过晌午饭,陆祥瑞和老婆淑琴坐在后院里唠闲嗑,二人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一墙之隔的黑牡丹,陆祥瑞就把在乱葬坟里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淑琴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羞先人嘞!没见过这么不知羞丑的女人。”这话刚好被在墙根底下蹲茅坑的黑牡丹听见了,黑牡丹顾不得擦屁股,提起裤子就冲陆祥瑞家的院子里一边吐口水一边开始大骂。
      淑琴把鞋底往凳子上一扔,对着黑牡丹说:“狗!日!的!,你个骚-货,有本事咱俩到大街上骂去,看谁不要脸!”
      黑牡丹一边用裤带勒紧裤子一边愤愤地说:“去就去,谁怕谁呀!”
      陆祥瑞生气地瞪着淑琴说:“去啥去,她不嫌丢人,你五十几岁的人了也不嫌丢人,赶紧给我滚回屋里去。”淑琴被陆祥瑞一声呵斥,窝着两只眼不情愿的拾起鞋底走进堂屋里坐在了炕沿上。
      黑牡丹气急败坏地从后院跑出来,两手叉着腰,对着陆祥瑞家的大门就开始破口大骂,她骂骂停停,从东街骂到西街,又从西街骂回东街,惹得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
      淑琴坐在屋里还是没出来,黑牡丹就折回自家院子,从院子里拾起一个铁盆,用搅屎棍在铁盆上敲得震天价地响,她吃定了陆祥瑞好面子,不会让她媳妇出来跟她胡成。但她就是要挑起这一场口水战,她要让代王村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不光她黑牡丹不要脸,他陆家人更不要脸!
      黑牡丹在大街上骂两句敲两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淑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虽然她是支书的媳妇,但她也是个嘴快的暴脾气,平常过日子比较节俭,前几日刚从集市上逮回几只鸡,准备等鸡再长大些下了鸡蛋换些零花钱用用,也好给大儿子攒几个鸡蛋补补脑子,她知道学习比较费神,营养要跟上。谁知道才过了三天,两只鸡就不见了,她跑遍了院子搜过了房前屋后都没有找见,心里就狐疑是黑牡丹偷的,这女人平时就爱占点小便宜,去年她晾在后院绳子上的手帕就是被她偷走了,那可是软活活的一个手帕子,是她弟媳妇浣从虞城县给她捎回来的,她一直都舍不得用。邻村一个亲戚嫁女子时她才拿出来用了一次,打算洗干净了收起来,没想到洗完晾在后院就被人偷走了。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风吹跑了,心里一直觉得不落忍,觉得有点可惜,没想到年前赶集时发现黑牡丹手里拿了一个跟她那一模一样的手帕子,她当时就上前一把夺了黑牡丹手里的手帕子,黑牡丹说:“这是我在我后院拾的。”淑琴绷着一张乌青的脸生气地说:“那你在你家后院再给我拾一回。”两人顶了几句嘴就被同村一起来赶集的几个妇女拉开了。
      一个手帕子,丢了就丢了,她忍忍气也就过去了,可是丢鸡可不是小事,他关系到子坤的学业,万一就是因为少了这两只鸡,少下了几枚鸡蛋,少补了营养再考不上大学,她淑琴不得后悔死啊。
      鸡肯定是黑牡丹偷的,淑琴决定新帐旧账一块跟她算,顺便再把她那不知廉耻的好事好好地羞羞她。于是淑琴把鞋底往炕上一扔,准备出去应战,陆祥瑞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旱烟,他说:“你干啥去呀,给我回来!”
      淑琴说:“人家都拿屎往咱脸上抹呢,你好歹也是个一个村支书,让人家欺负成这样,你是支书你好面子,我可不怕,今儿个我还就豁出去了,非要好好地收拾收拾这个骚-货不可,看我不把她的那张嘴皮子撕烂!”
      陆祥瑞低声不再言语,他觉得这黑牡丹也有点太过分了,他要不是村里的支书,早都出去扇她几耳光了,还让她再这样皮干!
      淑琴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在农村实属稀罕,上过几天学的人到底有文化,骂起人来都不一样,你听,淑琴说:“哪个三年不洗口的泼妇在这儿叫卖呢,也不嫌嘴臭!”
      黑牡丹说:“我嘴臭,咋了,你嘴香咋不把你的嘴吊起来供到那儿!”
      淑琴说:“哎呦,我忘了,你不光嘴臭,你勾-子也臭,大伙赶紧来闻闻啊,谁屙了茅坑一堆屎却不擦勾子。”
      黑牡丹下意识的闻了闻自个儿的身子,她才想起刚才上大号急着提裤子却忘了擦屁股。惹得前来观看的男女老少一阵哄笑。
      淑琴又接着说:“你不光嘴臭,勾子臭,连肉都臭,真是三伏天卖不掉的肉——臭货一个!”
      黑牡丹有点接不上话茬,她跳起来说:“我就是臭货一个,我臭货一个连你男人裤-裆的毬都摸过!”
      淑琴说:“你蝙蝠身上擦羽毛,算什么鸟,我男人的货我不摸让你个扳倒碓窝吓婆婆的泼妇摸,你先回去看看你男人的毬还在不在,早都不在了!恐怕是个空壳吧,怪不得你成天勾-三-搭-四,把个野男人往回领!得是×痒了?”
      黑牡丹说:“我就是×痒了,你得是不服气?”
      淑琴说:“我没有你那么不要脸,不光偷男人,连牲畜都不放过!”
      黑牡丹双手叉腰说:“你……你不要冤枉人。”
      淑琴说:“我冤不冤枉人,你心里清楚”说着就夺过黑牡丹手中的铁盆和搅屎棍,绕着黑牡丹敲了一圈,边敲边说:“大伙儿都听好了啊,我刚买回来两天的鸡,叫人给偷去了,我招谁惹谁了,谁这么缺德!敢偷就赶认,有本事你就承认。”
      黑牡丹说:“你丢了鸡关我屁事,我又没偷没抢的。”
      淑琴指着黑牡丹的鼻子说:“偷鸡的,你不敢站出来是不是!”黑牡丹说:“谁偷你的鸡,谁偷你的鸡让他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谁偷你的鸡,叫他噎死,叫他烂肚肠,走到路上叫雷一声劈死。”
      黑牡丹还在骂,人群里就有劝架的说:“乡里乡亲的,都少说两句吧。”
      黑牡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继续不依不挠地骂道:“谁吃了你的鸡叫他拉不出屎憋死他狗!日!的!,他闺女吃了你的鸡,叫她长大当-鸡,他小子吃了你的鸡,叫他长大卖-腚,他孙子、外孙吃了你的鸡,叫他长大给他爸妈收-卖-腚-的钱……!”
      淑琴见黑牡丹不认账,她也觉得没意思,一屁股坐在当街,带着哭腔喊:“哎呀,我可怜的鸡啊,从不在外面打野食,哪个狼心狗肺的断送了你的命,叫她吃了你,全家都不得好死。”边哭边敲盆。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身影来,一把拽着淑琴的胳膊就往回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家的二小子陆子茂,他刚从县城的舅舅家回来,陆子茂一边拽起他娘,一边说:“娘,你这是干啥呢,也不怕人笑话,赶紧跟我回去。”
      淑琴一边挣脱儿子的手,一边哭喊着说:“我不回去,我不偷人不偷鸡的,我怕啥!哎呀,我可怜的鸡啊,谁吃了我的鸡,让他后背生的娃腚-上不长眼,老了叫咀咬死……”
      黑牡丹争辩道:“你哪只眼看见我偷了你家的鸡?!”
      淑琴跳着站起来说:“我要是看见还能叫驴-日的偷走。”说完就上前用双手撕扯黑牡丹的嘴,一边撕扯一边说:“让我看有鸡毛没有,让我看有鸡毛没有。”
      淑琴撕扯着黑牡丹的嘴巴,黑牡丹一手拽着淑琴的头发,二人扭作一团,厮打开来。
      子茂赶紧上前劝架把二人掰开,没想到却失手抓烂了黑牡丹的脸,黑牡丹见子茂抠烂了她的脸,她的泼妇劲儿就上来了,双腿盘坐在当街,哭天抢地的大喊:“哎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支书一家子欺负人呢,川良,你个窝囊废在哪里,你老婆叫人打成啥样子了,你也不来管!哎呀,我不活了,不活了。”
      淑琴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骂道:“你不活了,你赶紧死去吧,你死了还能少祸害几个男人。”
      子茂在一旁说:“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赶紧跟我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黑牡丹看到子茂,突然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她对着子茂说:“你也知道丢人现眼,你把人家女娃的肚子搞大了,你还有脸来说我。”
      黑牡丹此话一出,人群里一片唏嘘声。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淑琴说:“你个狐狸精,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说着还要上前去厮打,被陆子茂一把拽住了。
      子茂瞪着两只眼,恶狠狠地对黑牡丹说:“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还把拳头举得高高的。
      黑牡丹说:“咋,你还想打我,你来啊,你打啊,有本事你往这儿打。”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对子茂挑衅道:“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你还算个男人?!我看你也是个窝里罩。”然后又对着淑琴说:“怪不得你不服气哩,原来你本事大着呢,你让你儿子把野-种都种下了!”
      黑牡丹刚扭过头,“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她黢黑的面皮上,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陆祥瑞,陆祥瑞说:“你再胡说一句,明年的承包地就不要种了!”
      黑牡丹一手捂着脸一声不吭地戳在那里不动了。
      陆祥瑞就说:“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啊。”
      大家看陆祥瑞的脸色不好看,一个个都出溜溜的离开了。
      子茂也跟着淑琴一前一后往堂屋里走去,刚走进大门,子茂的后脑勺就被身后的一鞋底重重地砸了一下,吓得他往前趔趄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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