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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门打开后,毛贼来不及往外逃,随机就跳进身旁的一个空瓮里,盖上了瓮盖。
      大壮回到家后,把里里外外都翻看了一遍,见没有异常,就放心坐在了堂屋的凳子上等他爹回来。
      不一会,张普旗并文成两个人就拉着架子车,把大壮爹推回了屋里。众人一齐搭把手,把大壮爹扶到了炕上。
      陆祥瑞安排文成骑自行车去把谷雨镇把远近闻名的骨科先生刘一手请来,然后劝说众人都散了,又叮嘱了大壮一番,让他照看好他爹好好休养,有啥需要的随时言传他,说完起身披了褂子出了大壮家的门。
      陆祥瑞之所以不让众人围坐在屋里,是怕有人趁机耍怪心眼。
      现在代王村谁不知道大壮家藏着一个大宝贝,人多眼杂,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宝贝弄丢了,还不是他支书陆祥瑞失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没这洋工夫管这些闲事哩。
      大壮爹见人都走光了,就拿眼看大壮,示意他去把前门关上。大壮关好门后又站在门后听了一阵,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他才折身返回后屋里。
      大壮爹正一手支楞起身子,一手解开裤,带。大壮问:“爹,你这是做啥?”
      大壮爹说:“我估计这条腿骨折了,你帮我脱了棉裤看看。”
      大壮就慢慢的帮他爹褪下棉裤,只见干瘦的一条腿上,腿弯以下肿的有半个老碗口粗。
      大壮说:“栽的不轻,你没看清是谁撞的。”
      大壮爹趔趄个嘴直摇头。
      大壮说:“狗日的,甭叫我逮住了,逮住了非折了他的腿。”
      大壮把一口唾沫呸在脚底下,又从箱柜里取出一床新棉花被子,这床新花被子还是他娘在世时做的,大壮爹一直舍不得盖,等着儿子娶了媳妇留着给他新婚用。
      大壮爹说:“你取这做啥?”
      大壮说:“给你盖,也该换床新被子了,来了人也不怕人家先生笑话。”
      也是,他爷俩现在盖得这床被褥,都好几年没拆洗过了,被褥上有一股酸味。大壮爹应允了儿子的做法,他想着,以后要是把这玉玺卖了,还愁置不了几床新被褥,毬,不就是个碎碎的事么。大壮爹心里这么想着,就把一床新花被子盖到了他半裸的那条腿上。
      陆祥瑞回到家,见子茂已经从虞城县舅舅家回来了。炕头起还有一个蛇皮袋子,塞得鼓鼓囊囊的。陆祥瑞见了,问都是些啥玩意,塞了这么一蛇皮袋子。
      淑琴放下手里正在纳的鞋底,一边打开蛇皮袋子,一边嘴里说些夸耀兄弟的话。一个人造革皮包,两身黄军装,三双黄胶鞋,天啊,还有一床崭新的羊毛毯。
      淑琴就问子茂:“你舅买这羊毛毯做啥,糟蹋钱哩么。”
      子茂就说:“我舅听说我快订婚了,我妗子非要给拿的。不过,这毯子他一分钱都没花,是别人送的,我看我妗子立柜里还放着好几床呢。”
      淑琴一边抚摸着新毛毯,一边说:“到底是公家人,用啥都不花钱。”
      陆祥瑞早在一旁点起了旱烟锅子,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了。他说:“你个妇道人家知道啥,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以为这些东西都是白收的,他不替人家办事,谁能认得他屋里的大门朝哪儿开?!”
      淑琴就说:“还是我兄弟本事大,也没见你这村长当的谁给我送过一针一线。”
      陆祥瑞就说:“他舅这几年在正向上呢,能给人出上力,听说一年征兵塞黑食的一个人不下这个数”说完,在空中伸出一个巴掌。淑琴说:“多少?五十?”
      陆祥瑞笑笑说:“五十?五百!听说,低于这个数儿,人家嘴皮子连抬都不抬一下。只不过这人托人层层剥下来能落一半就不错了。”淑琴就说:“看来,当初吃屎拉尿让我这兄弟去当兵,还真没白当。”
      淑琴这话说得是,要不是他夫妻俩一路扶持着他兄弟李学农,估计他这会儿也是个务农做庄稼的料。
      淑琴十六岁时嫁给陆祥瑞,学农当时才十岁,他们的父亲有风湿病,不能下地干重活,腰背弯的头都抬不起来,在淑琴上小学四年级时,母亲把她从学校强扭回家下地挣工分。没过两年,父亲患风湿性心脏病去世了,去世时,人缩成了一个肉疙瘩,扳都扳不开。从此,淑琴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地里割麦子、摘棉花、掰玉米,家里喂鸡放羊,没有她不会干的,小小的年龄,手掌上磨了一层老茧。
      长到十五岁时,母亲积劳成累患了严重的肾病 ,一没钱给母亲治病,二没钱供弟弟读书,这个十五岁的精悍女娃娃就把自己贱卖了,好在她的婆家是个明事理的人,尤其是她的男人,虽然长他三岁,但是已经能喊起身子独立门户了。
      十六岁,她娘过世前她就过了门,她答应她娘,自己吃糠咽菜都会把弟弟抚养长大,供他上学,给他盖房子娶媳妇。
      淑琴没辜负她娘的期望,一直供弟弟李学农读完高小,并送他参了军,还在家里给他娶了一房媳妇。说到这个弟媳妇,淑琴就有点惋惜,当初要不是她非要让弟弟娶了马王村的浣做老婆,说不定这会儿他把官都做到省城去了。
      浣豆大的字不识几个,不过人勤快,眼窝里有水,会一手针线活,锅灶上也干净麻利,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但是,李学农嫌浣没文化,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成天就是围着锅台转,他早腻了,要不是碍着前几年升迁怕受影响,他早都打算离婚了。还是淑琴把这事压下来了,淑琴对他兄弟说:“你要是跟浣离婚,你先跟我断了兄妹关系。”过后,李学农再提离婚的事了,他是怕他姐伤心,他伤了谁的心也不能伤了他姐的心,要是没有他姐,哪会有他李学农的今天。
      不光李学农感念他姐的恩情,浣也感念她的恩情。所以,她就把淑琴的两个儿子当自己的娃娃看待,把淑琴两口子当恩人对待。李学农的心里也就灭了火,他想着就这样凑合着过吧,灯拉灭,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儿。
      淑琴收拾完兄弟李学农捎来的这些东西后,就去做晌午饭了。
      大壮拨了一盘泼好油的辣子面,又从咸菜瓮子里捞出一条白萝卜洗了切成丝用麻油拌了。拿着四个白蒸馍放到炕桌上,大壮爹说:“你先甭急着吃呢,我总觉得哪儿怪怪的,是这,你把宝贝拿出了让我看一眼,要不这饭我吃的不踏实。”大壮说:“没事,吃你的饭,不会丢的。”
      大壮爹不行,非要看,不看不吃饭。大壮拗不过他爹,又去查看了一遍院门有没有关好,又在四面墙上往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就来到厨屋,拿了风箱,在大壮爹面前打开,只见玉玺还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红布上,这才放了心。
      大壮把风箱放回原位,两人就津津有味地吃起白面蒸馍就咸菜。
      大壮父子不知道,他二人的一举一动,被躲在麦瓮里的毛贼听了个真真切切。这毛贼正在瓮里窃喜,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得意忘形之际,一不小心把后脑勺蹭在了瓮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这一声响刚好被出来倒水喝的大壮听见了。大壮就放下手里的白瓷缸子朝空瓮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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