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时刻》小酒馆

2、耳熟

　　林尽染？
　　这名字耳熟的很，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秦珩在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却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默默觉得有些熟悉。于是，他伸手戳了戳前面的杨韬。
　　“桃儿，你对林尽染有没有什么印象？”
　　闻言，杨韬立刻转过了身子，看着秦珩一脸认真的样子，调笑地说：“怎么着？我们秦爷终于对人感兴趣了？这个人吧，大帅逼一个，感觉呢也挺阳光的，像是个好相处的，但是您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看着这人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手动将转过来的杨韬掰回原位，收手的时候顺势一拍：“我才不想要你这个便宜孙子，滚吧。”
　　打完便宜孙子收了手，秦珩又趴回了桌子，头埋在胳膊围成的圈里，找了个角度打算继续补眠。

　　俩人动静不小，吸引了台上貌美小黄老师的注意，看着秦珩旁边的空位，拍了拍旁边的林尽染，说：“林同学的个子也高，你就先坐到后门旁边的空位吧，和秦珩一起，两个帅哥坐一起养眼，省得班里同学东张西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黄老师，黄老师您就是我们的天使。”
　　“黄老师你好会啊。”
　　“哇，妈妈，我的梦想破碎了，我可能不会和帅哥同桌了。”
　　黄老师话音刚落，班里突然沸腾，就像突然掉进了热锅里的清水。
　　本来在台上还显得镇定自若的林尽染在听到“秦珩”二字时明显地愣了愣，他有点近视，但是平常不喜欢戴眼镜，虽然度数不深，但也多少看不清太远的地方，更何况那人已经把头低了下去。他想：大概只是重名吧，那个天之骄子的他，怎么会到这里？更何况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老师讲话的时候睡觉呢？
　　见他不动，黄怡以为他对座位有什么想法，问：“小林同学对座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哈？没有没有，不好意思老师，我走神了。”林尽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朝黄老师笑了笑，快步走下了讲台，向他的座位走去。

　　秦珩虽然对林尽染这个名字感到好奇，但确实没有什么太大地兴趣去深究，他也不希望身边多个同桌，索性就在桌上装睡，不想跟这位新同学有过多地交流。
　　林尽染走过来时，就看到他的新同桌的头埋在胳膊里，看起来睡得很香的样子。倒是斜前方的男生回过了头：“林尽染吗？你好，我是杨韬，你同桌叫秦珩，”说着，他还拍过了他的同桌，指着旁边的女孩“嗯，这是乔诺一，是班里的班长，你有什么……”
　　后来杨韬说了什么林尽染已经听不清了，在杨韬转过来自我介绍时他的大脑就已经开始罢工了，直到听到秦珩的名字时，大脑彻底死机。
　　如果说他刚听见黄老师说秦珩时还在想会不会是重名的时候，那么前面这个人时杨韬的话，那么身边的这个就一定是那个秦珩，不是什么重名，也不用再找什么借口，这就是当年的那个秦珩。
　　没等林尽染再想些什么，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是杨韬；“呃……那个……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坐下呢？”
　　“啊，没……没怎么，就是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有点慌神，不好意思。”听到杨韬的问题，他回过神，匆匆落座。
　　“哦，对了，其实秦珩是个挺好的人，他也不是故意不理你，他就是今天比较困，哦，对了，你是本地人吗？他刚才还说你这个名儿很耳熟来着。”杨韬猜想是因为秦珩不理人的态度让新同学觉得不舒服，所以才有了这一番解释，谁知道一开口就把兄弟卖了个干净。一个睡着的人怎么可能还说别人的名字耳熟。
　　不过被一句“耳熟”震住了的林尽染并没有体会到这一层内容，只是木木地回了句：“啊，是，不过我初二的时候就转走了，今年才回来。”
　　突然的掌声打断了这段尴尬的对话，台上的黄老师已经宣布结束了这个不怎么短的开学小短会，第一节课也快要结束了，索性也就让大家自己预习。
　　见林尽染没有对自己装睡这件事情表示出更多的不满，秦珩也就继续睡了下去，毕竟自己是真的缺觉，补觉显然比认识新同学来得重要。

　　恍恍惚惚地一天过去，林尽染骑车走在回家的林荫道上才勉强接受了自己与一个与原来不太一样的秦珩本人成为了同桌的事实。尽管那人现在变得让他陌生，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得开心。无论如何他又见到他了。
　　呲——
　　林尽染用力得捏着刹车，紧急地在路口停了下来，看着横穿马路的小三花急速跑走，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向着小三花跑走的方向大吼：“小花猫啊，以后还是不要横穿马路啊。要遵守交通规则啊。”
　　喊完才发现路旁的人们都盯着他看，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蠢的事情，索性路口前方的红绿灯比较仗义地变了灯，他赶紧趁着这解围的绿灯逃离了这个尴尬的地方。

　　砖红的围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仔细看可以依稀看清叶子有了变红的边缘。秦珩曲着一条腿斜靠在便利店的墙边上，嘴里叼着烟，左手提着一袋子零食，右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嘴里还嘀咕着：“咦，那小猫呢，怎么今天不来了，小小的一只不会被欺负了吧。”
　　正想着，感觉裤腿边缘被蹭了蹭，得，讨债的来了，伺候着吧。秦珩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腾出手弹了弹烟灰，又把烟利落地叼回嘴里，蹲下身子从袋子里取出一根火腿肠，熟练地取下烟用右边的虎牙将包装袋咬开一个口子，再拿手剥开，掰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手里。
　　小猫埋头吃得高兴，秦珩呼噜着小猫的脑袋，顺滑的手感让秦珩有了一瞬的放松舒服。小猫的食速惊人，正舔着秦珩的手，倒刺刮着手心，有点痒。秦珩一抖，烟灰掉到了小猫的脑袋上。秦珩的烟也到了头，索性用地上的落叶把烟掐灭，又伸手弹了弹小猫头上的灰，谁成想抹了小猫一脑袋的烟灰。
　　“噗，哈哈哈，你彻底成了一只小花猫了，不过倒也是可爱得很。”
　　等小猫吃饱了，他捞起了小猫抱在怀里，边摸边说：“小花儿，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猫了，如果你不乐意也行，就当是我刚才把烟灰落在你头上的道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猫了。”从那天下楼买泡面偶遇这只猫后，他就琢磨着把小猫带回家，所以联系了远在国外的洁癖事儿妈房东——他的表哥。这位大哥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唠哩唠叨得说不能养宠物，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竟然只用了一个星期不到就拿下了，这人也是奇怪得很。
　　秦珩捡起地上的烟头和树叶扔到了前面的垃圾桶里，抱着小花儿溜达到了小区附近的宠物医院，让医生给小花儿补疫苗顺便给小花儿洗了澡顺便除个虫，等一整套流程走完交到秦珩手上的却是一只雪白，只有尾巴尖儿上有一小撮灰毛的小猫。秦珩愣了愣，抱着猫左右打量，看脸的确是那只猫没错，但是这个色差也太严重了吧，不自觉说出声：“你不是一只小三花吗？怎么掉色了？”
　　“刚洗完我也吓了一跳，它是怎么给自己染了个这么以假乱真的毛色。”医生见秦珩的表情实在好玩，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接受了小花儿不是小花猫的事实后，秦珩告别医生抱着猫往家里走。走在路上，他又突然轻笑了一声，他秦珩看人看不清，看猫居然也看不清了，也不知是不是嘲讽。痛定思痛，他决定给小花儿取个新名字来警醒自己。
　　回到家，给自己点了外卖，给小花猫在床边收拾出了一个放猫窝的角落。刚收拾完门铃响了，外卖到了，刚关上门门铃又响了，是在等猫时下单的猫咪用品。
　　眼前分明是个熟悉的人，正是刚才宠物医院的医生，见是秦珩就先开了口：“是你啊，小区马路对面那家宠物用品店也是我家开的，不过，这个是因为我去锁门时发现的订单，看着顺路我就帮忙带了，没想到居然是你。”
　　“谢谢你。”秦珩并没有问他说的附近有多近，一来这涉及别人隐私，二来他也没那个兴趣。“我叫柴舸，住在1503，邻里之间相互照应。”倒是门外的人先挑起了话题。
　　“秦珩，多多关照。”说完秦珩觉得略微些冷场，正想说什么找补一下，就听到门外的柴舸提了告辞。

　　送走柴轲后，秦珩靠着沙发在茶几上解决晚餐，小花闻着香味在边儿上打转，随便扒拉了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把饭推到一边开始抽烟。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抽烟，但有时候确实烦闷得厉害，但多抽几口他也受不了，更多的时候只是点着了叼在嘴里。
　　小花吃饱了饭在茶几上打了个滚，不经意之间又蹭到了落在上面的烟灰。等秦珩发现时，小花已经又变成了小花猫，秦珩只能拎起小花猫向浴室走去，边走边拍着它身上的烟灰，突然灵感迸发；“小花，你一下午裹了两次烟灰了，正好你尾巴上有撮小灰毛，所以，你的新名字就叫烟灰了，你要是不说话我就代表你默认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猫就立刻喵了三声，听起来就充满了抗议与不满。
　　被打脸的秦珩无视了烟灰的抗议，单方面宣布：“抗议无效。就叫烟灰，当作你欺骗我的代价。”

　　等把烟灰清理干净，收了茶几上的垃圾，已经将近九点了，快到了直播的时间，但是今天他没有直播的心情，打开电脑挂了请假条，洗完澡就带着烟灰躺在了床上。
　　秦珩直播随性得很，他不像有些主播每天卖力地解说，也不刻意搞笑，甚至不问打赏。就是打开摄像头对着手机屏幕直播玩游戏，他不露脸，话也很少，最多就是在等待匹配的时候看着弹幕回答几个有兴趣的问题。他的粉丝也说，比起游戏主播他的直播间更像是手控和声控的狂欢之地。秦珩的手长得很好看，骨节分明，又由于练过钢琴的原因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洁，看起来赏心悦目。
　　其实他对直播并不热衷，他那时候推开众人又想获得肯定，索性假期闲来无事就用他表哥的身份证注册了直播，他玩的游戏也很杂，市面上大部分的游戏他都涉猎过，只不过常玩的游戏就那么几个，之前的粉丝很少，他也懒得维护，只要有一个人看着都行。真正火起来是因为有一次玩游戏时太过生气，抓过了放在旁边的吉他，拨弄着琴弦轻哼着，接连唱了几首轻松欢快的歌。快唱完的时候才发现直播还没关，等歌唱完已经被满屏的礼物刷得眼花，说了声谢谢就关了直播。之后又因为忙别的事情没有直播，等下一次直播的时候才发现粉丝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

　　瞪着天花板的时间过长，秦珩因为眼睛酸痛打了个哈欠，烟灰已经在身边蜷着身子睡着了。兴许是白天睡多了他还是毫无困意，秦珩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冰箱取了一罐冰水走回书桌前，抽出了竞赛书开始打发时间。